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外面楼面院中,突然响起一粗豪声音,怒声问:“刚来闹事的臭小子呢?”
话声未完,早已响起了老鸨娘的大哭诉苦,和老蛤蟆的呻吟嚎声。
小香水听了,花容一变,低声道:“啊呀,他来了!”
萝卜也听出是毒蛇来了,一面穿衣,一面说道:“他来了最好,我找的就是他。”
说话中,也不下楼,迳向大开着的窗户走去。
小香水突然焦急的警告说:“待会交手时,他故意丢下护手钩和你交手,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,你要继续以剑杀他,知不知道?”
“嗯!”
萝卜应了一声,走出了窗门到了栏台上。
他向下一看,只见一个身材魁梧,手中提着护手钩的壮汉,正站在楼下的院中央。
再仔细一看毒蛇,是秃眉,蛇眼,乱糟糟的蜷曲胡子,一脸的凶煞像。
萝卜看后,喃喃说:“哇操,天底下还有比我更丑的人,真是稀有动物。”
老蛤蟆脸色苍白,仍然躺在门内台阶上呻吟,看情形,他方才挨的一脚还真不轻。
老鸨娘则两手拉着毒蛇,大声哭号着说:“宋大爷呀,你快把那个夭寿(短命)
的胖小子杀了,给老身出出气呀,他一两银子没拿,就上我们小香水的盘子……”
话未说完,楼下门口人影一闪,小香水的贴身侍女婉其他儿,已奔向了毒蛇。
她惶急哭道:“宋大爷,你快上去救我们小姐吧?”
毒蛇忿怒问道:“你们小姐怎样了?”
婉儿偷瞄了一眼毒蛇,回答:“他跟我们小姐对对词儿,我们小姐说花前月下,他就对帐内枕边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毒蛇急道。
婉儿哭着回答:“然后,他……他就将我们小姐抱住啦!”
毒蛇又急问:“还有没有下一步?”
婉儿点点头,说:“下一步当然是帐内枕边啦,呜……”
毒蛇听了,顿时大怒,不由厉声喝道:“*** 王八蛋,大爷连她的汗毛还没摸到,他小子居然搂进怀里,搞上床去了。”
说着,挥臂推开了,拉着他嚎啕的老鸨娘,怒喝:“你闪开,让大爷上去把他臭小子揪下来。”
萝卜一听,冷冷笑道:“我下去了,你用不着上来啦!”
说完,飞身纵了下去。
毒蛇那能错过,这个趁双脚虚实的刹那机会,杀了萝卜。
因此,一见肉球飞纵下来,钢钩一挥,正待飞扑过去,楼上突然响起小香水娇呼道:“啊呀,宋哥哥呀,快上来救妹妹呀!”
销魂的呼叫声,毒蛇听了,不禁驻足一看,发现小香水正在栏台上张着双手向他求援。
也就在他抬头上看一刹那,面前已响起了萝卜的冷笑道:“不要看了,毒蛇,告诉你,小香水是我的人了。”
毒蛇再一看,猝杀萝卜的机会已错过了。
于是不屑的说:“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,原来是—个又丑又胖的臭小子。”
“彼此彼此!”萝卜笑道:“现在是丑人当道的时代。”
毒蛇又轻蔑的说:“对付你这种无名小卒用钩杀你辱没了大爷的身份。”
“当!”的—声。
毒蛇将手中钢钩,丢在一丈以外的地上。
“还没玩,不要说大话。”萝卜笑道:“一双肉掌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
小香水一听,吓得花容失色,暗气萝卜把她的警告当了耳边风。
正待出声阻止,“呼”的一声,一道黑影直向她的面门奔来。
小香水凝目一看,正是萝卜那只短得不能再短的剑,不由得伸手接住,同时怨道:“你这只肥猪!”
“咻!”手中的剑,已狠狠的掷回,直奔萝卜飞去。
岂料,萝卜正在作势准备对付毒蛇,似乎根本不知道,小香水将短剑掷回。
小香水这一惊非同小可,不由脱口娇呼:“萝卜,小心!”
太迟了!短剑不偏不倚,正好击在萝卜的后脑上。
“叭达”—声!
萝卜闷哼一声,身形一晃,一头扑向地上栽去!
“嘿嘿!”毒蛇见状,那敢错过这个机会,身形前扑,双掌一挥,猛向萝卜劈了去。
“住手!”楼上的小香水,却脱口厉叱,凌空飞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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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她的娇躯尚在空中,倒在地上的萝卜,突然爬起,身形一旋,大头闪电撞去。
“嗄,上当了!”
毒蛇见状,再躲已经亦不及了。
“砰”的一声。
萝卜的大头,正好撞在毒蛇的胸上。
毒蛇魁梧的身体,竟被撞得凌空飞了出去。
“咚”的在响。
只听一声大响,毒蛇的身体结结实地撞在数丈外的墙上,顿时墙倒人也倒。
这突如其一的变化太快了,飞身纵下楼来的小香水和老鸨娘,以及吓做一堆的窑姐窑妹,全都惊呆了。
毒蛇萎缩在乱石中,脸色苍白,双手抚在胸前,痛苦的紧闭着嘴憋着气。一双蛇眼怨毒的瞪着萝卜。
萝卜知道毒蛇心里不服,冷笑道:“毒蛇,你死了一点也不委屈,告诉你,我这个大头可不是虚有其表,它割下来能当夜壶,放上去能撞死一条牛的。”
说着,朝身后一尊供人观赏的青石猿猴撞去。
“在擦!”一阵碎裂轻响。
整个石猴立时坠落,变成了一堆碎石。
毒蛇一看,“哇”地—声,张口喷出一道鲜血,头—偏登时嗝屁了。
这时,萝卜才俯身捡起地上的短剑,摸了摸自己被砸了一记的后脑勺,转首望着神情惊喜的小香水,说:“你的手法不但奇准,下来的也够快。”
说罢,转身走出杏花阁。
小香水一见,神色紧张,急忙娇呼道:“喂……喂……”
萝卜头也一不回的说:“小香水,拜托别叫我留下,我不也敢了。”
萝卜系着公子老弟,所以,他不也回头,—回头看见那些莺莺燕燕,也就别想再走了。
小香水摇摇头,笑骂道:“你这只肥猪,真是笨得古锥(可爱)!”
毒蛇被萝卜撞死在杏花阁的消息,不到半个时辰,便传遍了整个朱屯城。
当然,杏花阁里里外外,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,川流不息,久久不散。
萝卜领了—百两黄金后,即走了。
但是,杏花阁的大牌,小香水,也在当天夜里失踪了。
萝卜不见了并不大紧,小香水的失踪,问题就严重了。
于是,酒楼茶肆间,又有嚼舌根的的新题材。
有的人竟说,小香水是被萝卜给劫跑了。
最可恨的是,杏花阁的老鸨娘也这样一口咬定了说,萝卜把她的小香水给拐跑了。
是拐跑的,是劫跑的。
若真是萝卜拐跑的了,萝卜—点也不生气。
但是,萝卜现在非常生气。
因为,他没有拐跑小香水,也不知道小香水为什么离开了杏花阁。
恁良心说,他自从离开了杏花阁,浮在他脑海里小香水的影子从没有一刻消失过。
当初要不是在雌剑门那窝母老虎面前,拍胸说了大话,说要保护公子老弟的话。
他也不用急离开,他可以和小香水泡在一起,天天对对词儿的,什么花前月下,帐内枕边的!
现在,外间盛传他把小香水给拐跑了,心里虽然气,却又不便出面解释,而萝卜的心里的确也为小香水的安危担心。
第二天了!
小香水仍然没有消息,但是公告墙又贴出一张大红赏告。
这一次赏告更为轰动,立时把萝卜撞死毒蛇和小香水失踪事冲淡了。
赏告上清楚写着:“打死:”寻春红娘‘,救回她男人的人,赏价值连城的美女一个,下面的署名是’歹命人‘“。
这张赏告不但引起人们的热烈议论,同时还引起人们的广泛揣测。
首先是“寻春红娘”单听那名字就够令人销魂,也教人心中怕怕。
她是女人土匪窝里的大头姐,人长得够美,心够毒,稍微长得缘投(英俊)健美的小伙子只要被她看上了,马上掳上山去,不到剩下皮包骨头,不会丢进河里喂鱼的。
最厉害的是寻春红娘不但武功高强,而且还打了百发百中的芒针暗器。
她这些年一直顺利的占踞着馒头山,没有人敢挑她的窝。
原因是山势险恶,另一方面是,她有一位武功厉害的师父———“百变兰”。
更巧的是百变兰和毒蛇的老子“龟公”,曾搞在一起过,因而也有人说,毒蛇和寻春红娘,就是百变兰和龟公的结晶杰作。
其次是这悬赏的“歹命人”,既没有姓名,也没有住所,万一真的有人打死了寻春红娘,到那儿去领这个美人呢?
第三,这个价值连城的美女,当然要超过陈万贵百两黄金。
可是,这个美人究竟是张精致的画呢?还是活生生的美人儿?
有了这么多的问题,这张赏告所掀起的波动,当然是会震撼整个朱屯城。
拥挤在十字街口看赏告的人,越来越多,几乎到了万人空巷道为之塞的地步。
可是,时光渐渐过去,没有一个人敢挤到前面去撕赏告。
“叩叩叩!”
三更天了,那张大红赏告仍然贴在公告墙上。
人们的兴致渐渐淡了,同时也开始逐渐离去,知道那位又胖又矮胡瓜脸,须绑冲天炮的少年,不会再来撕赏告了。
也就在围观的人,渐渐散去的时候,公告墙旁不远的—条巷子里,偷偷摸摸的走出一个人。
只见那人出的模样就像用滚的,全身像个肉球,睁着—对大卵眼,东张西望,口中喜道:“哎哟,我的亲娘祖奶奶的,总算人都走了。”
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萝卜。
他听到路人说到,寻春红娘喜欢绿头健美的小伙子,不禁想起公子老弟不见,会不会也被她掳回馒头山女淫窝了。
萝卜又想,公子老弟喜欢打抱不平,济贫扶弱的,他看到这则赏告,会不会也上馒头山去。
所以,他也决定上馒头山。
但是,萝卜回心—想,万一老弟不在寻春红娘的手上,也没上馒头山,那他不是白跑亏人了吗?
为了捞点老本回来,他撕了赏告,不管美女是真是假,反正是价值连城就行了。
萝卜把撕下的红纸,折了折放进了怀里,转身再向巷子内奔去。
他边走边想这际,前面黑间的门楼下,突然走出一个纤细的人影。
萝卜定睛一看,发现那是一身橙衣的少女,看装束,显然是个丫环。
那个橙少女竟张着—双大眼睛,眨也不眨的盯住萝卜。
萝卜被看得有点不自在道:“哇操,没见过男人是不是?”
“不是的!”橙衣少女失言道:“我只是不懂,我家小姐脑袋是不是短路(坏),怎么会瞧上你!”
萝卜听得糊涂,问:“你说什么,拜托你再说一遍!”
橙衣少女自觉失言,立即道:“不不不,我没说什么!”
“没说什么,那直盯着我看干什么?”
橙衣少女一听,才慌忙低声道:“萝卜,我家小姐请你去—下。”
闻言,萝卜更加迷糊了,即问:“你们怎么知道我叫萝卜?你家小姐又是谁?”
“嘻嘻,瞧你长得手短脚短,不叫萝卜?叫什么?”橙衣少女又道:“我家小姐就是贴出赏告的那位歹命人。”
“哦!”萝卜问:“鲜啦!她怎知我一定会去撕赏告?而且—定会走这一条巷道?”
说着,顿了一下,又好奇问:“她是不是位能知未来过的‘仙道人’?”
橙衣少女摇头说道:“我只奉小姐之命,在此等你的,我家小姐如何知道你会走这—条巷道,我就莫宰羊(不知道)了。”
“邪了!”萝卜道:“我刚才在此……”
萝卜欲言又止,橙衣少女已笑着说:“我是刚刚到!”
“那可巧了!”萝卜心里想着,口里却道:“小姐现在那里?”
“请随我来!”说完转身,迳向前走去。
萝卜立即警惕的跟在身后。
因为,他前几天才撞死毒蛇,今天又贴出这则赏告,他怕龟公设的圈套。
如今,居然巧妙的安排个少女,在这儿等着,事情就是更就不简单了。
萝卜紧紧跟在橙衣少女身后,前进不远,即拐进了—个小胡同内。
小胡内一片漆黑,不远处的尽头,就是一座红漆大门的宅子。
眨眼间,已到了大门前,橙衣少女轻快的奔上前去,举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。
“呀!”
响声甫落,左边的一扇门拉开了。
门开处,现出一个聪明精灵的少女脸蛋,一见到萝卜,忍笑道:“快进来,小姐都急死了!”
谈话中,闪身把门拉开了大半,—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萝卜猛看。
萝卜笑道:“哎哟,我的亲娘祖奶奶呀,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,你们干嘛盯着我猛看。”
这时,萝卜才看清开门的个绿衣少女,看样子也是个丫环。
绿衣少女淘气道:“嘻嘻,差不多了。”
“哇操!”萝卜一叹,差点晕去!
回想起在雌剑门寸,那些女人碰上他,那个不甜腻腻的喊他—声“花心大萝卜。”
现在居然,有人说他和在猩猩差不多,真是悲惨哟!
萝卜很怀念雌剑门那些女人,但—想到门主朱慧红的“练剑术”,他就怕怕,非到万不得已,他是不会回去的。
这时,萝卜已走进了小厅。
里面一片昏暗,仅小厅上有昏沉的灯光亮着。
进入昏暗的小厅,橙衣少女的身形并未停绕过屏风继续向的走去。
萝卜觉得这个家静得出奇,何以没见她们老爷夫人出来欢迎他呢?
一出厅后门,萝卜的目光倏然一亮。
只见厅后即是两厅厢一上房的三合小院,左右厢房的门关着,上房的门上,却挂着一幅精细竹子。
帘内似乎有动静,而跟在身后的绿衣少女,却突然搬来一张椅子。
她在萝卜身后的地方一放,笑道:“萝卜,你请坐!”
“你家小姐呢?”萝卜迷惑问道。
橙衣少女含笑道:“我小姐马上就来了。”
萝卜听了,呆了一呆,觉得这位小姐好奇怪,既不在小厅上接见,进入内宅又不让他进入上房搬张椅子坐院子里,就算招待客人了。
可是,看看两个少女,并没有再为她们的小姐搬一张椅了来,难道她家小姐要站着和他说话?
再看房门内,里面虽然有动静,可是却未见那位小姐出来。
尤其,上房一片漆黑,檐下灯光明亮,根本看不见房中的任何动静。
当然,上房里的小姐要看他,可就清清楚楚,一目了然!
萝卜看了这情形,心里当然有气,正待说什么,蓦闻帘内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说:“我家小姐到了。”
果然,帘内传出一阵衫磨擦发出的声响!
心中有气的萝卜,仍然坐着,动也没有动。
接着,又的听帘内方才发话的少女娇声道:“萝卜我家小姐给你见礼啦!”
话声甫落,果然有个微带娇喘的女子,细声细气的说:“我叫”柳春枝“,见过罗大英雄。”
萝卜—听,慌忙站起身来,说:“不要叫我罗大英雄,我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,你的赏告已经撕下来了。”
帘内的柳春枝娇喘乏力道:“萝卜,谢谢你,如果你能救出我的男朋友,使得我们能终生守在一起,我将每天一柱香当神—样的供奉你!”
萝卜—听,吓得摇手,说:“哎哟,我的亲娘祖奶奶呀!千万使不得,我的命小福薄,可经不起你的这么个参拜法,会夭寿(短命)的。”
话声甫落,站在一旁忍笑观看的绿衣少女,突然道:“这是我家小姐,对你大萝卜感激的—番好意你懂不懂?”
“不必了,我还想多活几年。”萝卜说:“我看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好了,我不去啦!”
绿衣少女劝道:“你不去会后悔的,别忘了我家小姐还有赏呀!”
萝卜听得心中一动,顿时想起了赏告上写的“美女!”
于是,忙道:“赏告上说,事成之后,她们要赏美女一个,请你们先把美女拿出来,让我看看舍款(怎样)?”
橙衣少女和绿衣少女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,娇呼道:“什么?把美女拿来?
你知道美女有多么大吗?”
萝卜眉头一皱,淡然问道:“有多大?”
两位少女异口同声答说:“美女比我们两个人还高大。拿得来吗?”
斯时,又听到柳春枝乏力的道:“阿美、阿莲,萝卜既然要看,你们两人就带着他去看一看好了!”
说完一阵娇喘,接着又乏力的说:“我身体不适,先行告退了。”
话未说完,帘内已响起衣衫磨擦的声音,旋即传来远去的脚步声。
萝卜道:“哇操,还没说上三两句,人也没见—面怎么就走了呢?”
萝卜说着,呆呆地杵在那里。
他想,柳春枝走了,显然是为了他要看“美女”而不快,实在说,也没有撕了赏告就要看赏银的道理。
萝卜是破天荒头一个。
这时,阿美、阿莲已说:“萝卜,请吧!”
萝卜—听,反而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我并不是—定要看‘美女’、只是我总觉有些怪怪的。”
绿衣少女阿莲刁钻的问:“什么事使你觉得怪怪的?”
萝卜伸手一指上房的竹帘,回答:“你们招待客人没酒没菜也就算了,你们那个什么春枝小姐,还隔着帘子讲话,难不成我有爱滋病?”
“不是的”橙衣少女阿美说:“那是因为我家小姐身体有病……”
萝卜不等她说完,即道:“是爱滋病还是妇女病……”
阿美白了他一眼,骂说:“满口胡言乱语,就不懂我家小姐怎会找上你。”
“找上我,是她的福气。”萝卜道。
“行了,行了!”
萝卜理直气壮又说:“身体有病就不能见客人啦?像有我有病还不是来了。”
阿美、阿莲不禁问:“你有什么病?”
“包皮太长呀!”
此言—落,两女笑翻了天。
阿莲突然指萝卜,嗔道:“你也够笨,怎的一点儿也不懂我们女孩家的心思呢?
女孩子家爱的就是美丽漂亮、黄皮肌瘦的—张脸,头发蓬蓬乱,像堆稻草,你愿意看?”
萝卜—听阿莲说他笨,心中一气,哼了一声,转身向外走去。
两位少女见状,慌的急忙跟在身后!
—穿过小厅,阿莲沉不住气,问:“萝卜,你干什么嘛?”
“我讨厌人家说我笨!”
说话中,突然止步,急急跟在身后的阿美,阿莲,吓了一跳,也慌忙驻足,险些一头撞进萝卜的怀里。
萝卜道:“回去告诉柳春枝,我现在就去馒头山,救她男朋友去。”
说完,飞身越过楼上方,直向院外纵去。
阿美、阿莲立即叫道:“杀了寻春红娘,别忘了来抬‘美女’哟!”
萝卜虽然听到了,但理也没理,吭也不吭,心想:“抱也不能抱,亲也不能亲,我要—个死的东西干什么嘛?”
想着,继续朝胡同外奔去。
夜空澄澈。满天繁星。
馒头山就在城北数十里的地方。
萝卜虽然已出城,心中仍憋着—口闷气,总觉得那位柳春枝有点儿不对劲,整个宅子都透着—股邪气。
由于心里有闷气,因而脚下也愈奔愈快,不到两个时辰,已进入山区。
他慢慢摸索前进,很快就到了土匪窝附近。
只见巨木建成的土匪窝内,—片漆黑,静得出奇,似乎有点反常,显然内部已有防范。
萝卜一看这情形,知道寻春红娘不但知道,毒蛇已嗝屁的消息,同时也接到了他又撕了“歹命人”赏告的事。
萝卜心里有点怕怕,但已上了梁山,只有硬往里闯了。
心念一定,萝卜向后方墙前纵去。
“什么人?”墙上蓦然一声大喝,接着是一片震山呐喊。
“咻……”一时之间,无数羽箭纷纷由墙上射下来。
萝卜几时见过这种场面,吓得屁滚尿流,口中直叫:“哎哟,我的亲娘祖奶奶呀!玉皇帝大帝,玉皇奶奶请保佑我萝卜呀!……”
俗话说:“狗急跳墙”一点也没错。
萝卜一到墙下,足尖一点地面,身形直朝墙上飞了去。
墙上的弓箭手们见状,顿时大乱。
萝卜立时从腰中抽出短得不能再短的剑来。
只见他闭着眼,手足乱舞,顿时鲜血飞溅,尸体横飞惊呼叫吟连声!
这真是一幅疯虎冲入羊群围,一片大乱,小盗们立时东逃西散。
萝卜在后追着他们,直朝里面而去。
“大胆狂徒!”
斯时,花丛间又响起一阵愤怒大喝。
紧接着,人影闪动。一连纵出六七人,朝萝卜扑来。
萝卜一看,抖索道:“不关我的事,是他们先动手的。”
就在这时,前面花丛中突然又响起一个苍劲老人喝道:“回来!”
闻声,飞身扑向萝卜的六七人,立刻纷纷刹了身势。
那个苍劲声音,又喝道:“点火把!”
喝声甫落,接着“嚓嚓”连声,十数支松油火把旋即点燃。
火把—亮,萝卜这才发现花圃间,散立了二、三十人之多,每个人的手中都持有兵器。
中间站—个蓄有三羊胡的干老头,双目冷冷,正怨毒的瞪着萝卜。
萝卜被看得心中直发毛。
干老头怒声问:“你就是撞死毒蛇又在街口撕赏告的那个人吗?”
“毒蛇是被我撞了下,但没嗝屁。”萝卜摸着大头,又说:“他是被我的头吓死的。”
干瘪老头一听,睁目厉问:“你为什么这么做?你说!”
“我瞧他不顺眼,吓吓他而已,谁知他有心脏病,一吓就嗝屁,这可不能全都怪我。”
“放屁!”干瘪老头说:“他向来硬朗得很,从没什么病痛。”
干瘪老头不信又道:“你和毒蛇有仇?”
萝卜摇头说:“没仇!”
“有恨!”
“没恨!”
干瘪老头一听,突然又睁目厉声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撞死他?”
萝卜气道:“我说过了,看不顺眼嘛!”
干瘪老头突然仰着大笑,怒道:“分明是故意制造事端,企图藉此打出知名度。”
“你真是井底之蛙呀,花心萝卜还须要打知名度吗?”萝卜笑着说:“你到雌剑门、香鸡城、惜春院,随便一问,那一个敢摇头说不认识我的。”
干瘪老头恨声道:“哼,告诉你,你小子今天进入枉死城,休想活着出去。”
“哎哟,那怎么行?我还有有很多事没办呢!”
“那是你家的事。”
“不对,不对。”萝卜胡凶道:“你不让我出去,我的事就无法完成,无法完成是因为你的关系,既然你我已经牵扯在一块,我的事也就等于你的事了。”
干瘪老头听他胡言乱语,没完没了,不由气得七孔冒烟,话锋—转,问:“胖小子,你今境闯入本寨究竟为何?”
萝卜不屑的看了他—眼,淡然道:“废话!”
“这么说,你是要拜见我们大头姐了?”
萝卜没有吭声,因为,这与他冒死前来的目的根本不符。
干瘪老头不见他吭声,又道:“大头姐,今天不见任何人。”
“不见也得见?”
话声甫落,立在干瘪老头身后—个提着钢叉的大汉,怒声道:“老孙,我们和这小子拚了,我愿……”
萝卜接口道:“你愿意先死是不是呀!”
那大汉猛的一横手中钢叉,愤然上前—步,厉喝道:“不错!”
萝卜一听,仰首发出一声轻蔑的笑,道:“拜托,千万别害我,这几天我在吃素,玉皇大帝、玉皇奶奶告诉我万万别杀生……不过,玉皇大帝、玉皇奶奶也说,若是有人不想活,可以做好事超渡超渡他。”
干瘪老头一边听萝卜说话,—边挥手阻止了使叉大汉不要莽撞。
随后警告萝卜说:“矮小子,你不要装疯买傻,若真把老夫等人惹恼了,老夫马上也和你挤了!”
萝卜听后,捧腹大笑道:“哈哈,你别笑死我了!由墙上到此地,我闭着眼也不知给阎王添了多少死鬼,你老人家—点也不恼?嘿嘿,你老人家的涵养功夫,可真称得上到家了,佩服,佩服啊!”
闻言,干瘪老头不由气得浑身颤抖,切齿恨恨说:“你这个矮小子欺人太甚,老夫不得不下令所有高手围攻你,—直到将你剁成肉泥为止。”
“哎哟,小生我怕怕!”
萝卜说着故意伸手拍拍胸脯,又笑道:“你们虽然人多,但我得告诉你们,我这把短剑可是在雌剑门的暖炉里练过的。它的威力可不同凡响,你们若不信,不妨一起上,谁上谁先进枉死城?”
手拿钢叉的大汉,暴跳如雷,吼道:“老孙,我实在忍受不了了!”
了字—出口,厉吼声中,连人带叉飞身朝萝卜冲过去。
别瞅萝卜胖胖嘟嘟,动起脑筋比谁都快。
他早已看清当前情势,由于他方才不小心杀了十多人,站在院中的数十大汉,各个胆颤心寒,都不敢冒然出场。
但是,如果不及时施展杀手赫阻,这些人的胆气一壮,势必会—拥而上。
那时莫说进入里边杀寻春红娘,就是自己脱身都很困难。
因此,这时—见持叉大汉狂扑来,立即露出胡瓜笑脸,蓄势以待。
干瘪老头则看得大惊失色,不由脱口急叫:“小李回来!”
然而,飞扑中的持叉大汉,却身形不停,照准萝卜的前胸就刺。
“哎哟,小生我怕怕呀!”
萝卜口里叫着,肉球似的身体,旋即—闪在地上滚了两滚,随后又像皮球似的弹跳起来。
“哎——”
只见寒光一闪,惨叫—声,持叉大汉的头巳离肩而飞。
蓬血注,随着大汉的身形前仆,直溅到数丈外,尸体也随之栽在地上。
就这么两三下,此清洁溜溜!
干瘪老头一看,呆了。
其余数十大汉,也都傻了!
萝卜大概做梦也没想,他也有这么历害的时候!
他不出名都很难!
也就在这时,院中尽头的数座楼下,突然有人朗声道:“大姐头有令,请来人花厅问话!”
干瘪老头听了神情稍定,说:“大姐头有请,请随老夫来!”
说完转身,也不等萝卜有何表示,愤愤的率先向前走去。
萝卜怕的就是见不到寻春红娘,只要能和这淫娃照个面,就不怕救不出柳春枝的男朋友来。
所以,一见干瘪老头转身走去,毫不迟疑,立刻紧跟在后。
宁立在花丛间的数十大汉,也纷纷让开了。
这时,萝卜才发现,原来漆黑的土匪窝,已有不少处燃起了灯火。
再看几座楼下的花砖短墙内,也站满了弩弓手,显然是准备对付他而布置的。
萝卜仔细一想:“哇操,我还真得感谢这老头呢,要不是他及时赶来,我非变成马蜂窝不可。”
心念间,已走到了圆门前。
干瘪老头身形不停继续匆匆前进。
萝卜不敢离他太远,也急急的跟在他的身后。
退向两边数十大汉,则—面向前围拢,—面窃窃私论着在后面跟进。
“嘿嘿。”萝卜当然注意到了,不时回头朝他们扮胡瓜笑脸。
因为,真正的难关已过,马上就要见到寻春红娘,心中又喜又惧!
斯时,他们已走进了月形圆门,走在—条灯火明亮的通道上。
通道两边,每隔二两丈便有—对劲衣佩刀的手下,分立两边把守着,因此也可看出,寻春红娘对他撕赏前来,防落得多么严。
至于,为什么突然又下令全部手下,停止向他攻击而要亲自见他,的确令他费解。
到达通道尽头,向左—转,萝卜的大卵眼睁得大又大。
因为,眼前一片耀眼的明亮,前面是座五阶敞厅,两边为回廊厢房,三面廊下,竟悬了粉红的纱灯百盏之多,盏盏光明大亮,映照得光滑的地面上,当真的是落针可见。
身入其境,谁相信是土匪窝,简直比皇宫犹有胜之。
再看前面的敞厅上,除了这张虎皮大椅,再就是两边肃立着二、二十名佩刀的劲衣女子。
这些女子中,有高有矮,有胖有瘦,有三十多岁,也有十八、九岁,都是庸俗姿色。
萝卜当然没兴趣瞧一眼!
但是,萝卜一对大卵眼,却直盯着她们不放,口中直叹:“哇操!”
为什么呢?原来,她们各个两脚分开,背负双手,挺着高高的两座乳峰,怪不得萝卜会直叹:“哇操!”
她们却目不转睛望着远方的夜空,对于干瘪老头和萝卜进来,视若未睹。
“到了”干瘪老头—说,萝卜才回神过来,道:“哦,到了?在那里?”
萝卜见中央的虎皮大椅上,并没有坐着寻春红娘,不禁纳闷。
干瘪老头伸手—指说:“你自己前去答话老夫就送你到这儿!”
萝卜听得呆了一呆,因为立身之处距离厅前,至少还有二三十丈远。
而且,他对寻春红娘这种接待他的方法,感到十分不满,因而说道:“哇操,你为什么不送到厅前呢?”
干瘪老头沉声回答:“没有大姐头的命令,任何人不准到厅前!”
“如果去了又会怎样?”
“格杀勿赦!”
“哇操!”萝卜哂然一笑道:“若是被情势所迫呢!”
干瘪老头神色一变,不由怒声问:“你难道敢逼迫老夫?”
“嘿嘿,杀了你我都敢,何况只是要你陪陪我而已。”
萝卜说着,寒光一闪,短得不能再短的短剑,已抵在他的喉上。
可是,萝卜实在太矮了,他只好垫着脚尖。
干瘪老头神色一变,但仍强硬的冷冷一笑,说:“告诉你矮子,你今天死定了,杀了老夫你同样跑不了!”
“未必见得。”萝卜道:“不过,你不听话先倒下的是你。”
说话间,发现跟来的数十大汉,都远远的停在通道内不敢再进,萝卜愈加断定,这个院中和厅前必定有什么名堂。
尤其,中央敞厅,两面厢房,正面既没门楼也没墙,在建筑就透着奇特。
萝卜心念电转,大卵眼也不时向四周扫视“哼!”干瘪老头无奈,只得勉强转身,向前走去。
由于萝卜已提高了警觉,短剑一直没离开干瘪老头的颈后。
距离厅前已不足五丈。而干瘪老头的脚步,仍然向前走去。
萝卜心中—惊,觉得若太靠厅前,万—有变故不容易应付,而老头也较易窜进厅内逃走。
因此,用剑—压老头的的颈,道:“好了,就站在这好了!”
干瘪老头冷笑道:“怕我搞鬼?”
“废话!”干瘪老头只好驻足,接着朝敞厅内拱手躬身,朗声道:“报告大姐头,撕赏人带到。”
话声甫落,厅内也有—女子朗声说:“报告大姐头,撕赏人带到!”
两次朗声完毕,厅内仍然寂静无声。
然而,却有一阵隐约可闻的脚步移动声。
过了一会儿,才见四个彩衣侍女在前引导,两个较大侍女扶着一个秀发蓬散,一溜乌发遮着半边娇脸的红缎女子走出厅来。
“哇操!”
萝卜看得大卵眼一亮,神情一呆,心中也不由大吃一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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