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怡春院妙事横生

 

  奚帅是个鸡婆专家,他一开始就对这件事发生了兴趣。
  他主动追问道:“这件事是怎么样发生的?”
  洪宝通叹气回答:“唉,我这辈子本来没有做过什么大错事,就是生了一个不肖子。他生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可能就是为他自己,种下了杀身之祸。”
  奚帅本来就有点奇怪!
  昨晚刚见到洪宝通,除了脸带愁容之外,并未太过伤心。
  现在再听他的语气,知道他对那嗝了的儿子,似有怨言。
  洪宝通又道:“也许是他活该,生前仗着他老子有几个钱,就在外花天酒地,可能结交了坏人,或者跟人结了怨,才会赔上一条命。”
  “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?”奚帅问:“府上养了这么多高手,你儿子怎会轻易被人刺杀?”
  洪宝通摇头叹气道:“他们是高手吗?简直是迷虫!你想看看,像小三毛那种人,居然也可以瞒过他们,窜了进来。”
  奚帅看看秦煌的手下都不在,忍不住地问:“既然这样,为什么还要聘请他们呢?是不是你来太多了?”
  洪宝通又是一声长叹,满怀心事地说:“我是个老实人,生平亦没有人跟人结怨,但是不知为了什么事,大约在二个月前开始,我们洪家村不断有麻烦发生。
  子是,我迫不得已,就只有花钱请来这些保镖,希望从此天下太平,可是……”
  洪宝通正想说下去,屏凤后面闪出了一个人来。
  那是一个年青人,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,他走到洪宝通身边,与他低声耳语。
  洪宝通站了起来,先介绍奚帅认识,原来这年青人是他次子“洪大通”。
  然后,他表示有事要到后堂去,片刻就会回来,并交代洪大勇陪奚帅聊聊。
  奚帅心中感到奇怪,暗忖:“哇操,洪大勇如此神神秘必,难道后堂又有事发生?”
  想罢,他搭讪道:“你有多少兄弟?”
  洪大通竖起二支手指,回答:“两个。”
  “不幸嗝屁的,是你老哥,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我老哥叫‘洪大吉’!”
  “名字取得不错,可惜人好像不怎么吉利。”奚帅拭探问:“你老哥嗝屁了,你一定很伤心吧?”
  “那当然罗,尤其是我老妈,老哥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。”
  “听说你老哥很凤流,你老爸好像不大喜欢他。”
  “那只能怪老哥自己不好,做父母的不会无端偏心的。”
  洪大勇似乎很懂事,接着又说:“不过,老哥嘴就比我甜得多,最少他懂得讨好老妈的欢心;所以无论老爸怎样,他总是老妈的宝。
  我这个人却是憨憨直直的,老爸常对人说,我很像他,所以他比较喜欢我。”
  奚帅笑道:“这也公平,一个得老爸喜欢,一个获老妈疼爱。”
  洪大勇笑笑没有回答。
  奚帅又说:“听你老爸说,这两个月来,府上发生了许多不爽的事,到底是什么事?”
  洪大勇犹疑了一下,方道:“我家确实发生了不少很邪的事,前不久,老爸非常心爱九冠鸟突然嗝了,事后发现它身上有一枚毒针。”
  “毒针?”奚帅怔了一怔。
  洪大勇点头道:“是的,毒针,是有人故意将老爸的鸟杀死。”
  “除此之外,还有些什么邪的事发生?”
  “有一天,三更半夜时,狗儿忽然狂吠起来,我们都被吵醒了。刹那间,一切又都静止下来。
  我们以为没事了,想不到第二天起来,发现所有的狗都死了。
  “又是被毒针所杀?”
  “你猜得一点不错。”
  “这么说来,都是一个人做的。”
  “但是,我们从未见过那个人。直到有一次,一名婢女嚷着见鬼,后来吓昏,醒来时说她见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鬼。
  说来也真滑稽,这世上怎会有鬼嘛,那人只不过武功很赞而已。”
  奚帅纳闷道:“一个武功很赞的人,经常跑到你们这里来,到底为了什么?”
  “我们大家都搞不懂。”洪大勇说:“只知道洪府上下,各个人心惶惶。”
  “子是你老爸便聘请一批护院保镖回来,是不是?”’“是的,这些事情相信连官府也爱莫能助。”
  奚帅又问:“那么秦煌他们来了之后又如何?”
  “嗯……”
  洪大勇东张西望,见几名大汉在屋外远处,才说:“我老爸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了,怎知老哥反而被杀。以前只是牲畜死掉,如今死的却是人。“由此可见,我们的做法可能触怒了那个人。”
  奚帅满意点头,笑道:“你很老实,怪不得你老爸会喜欢你。”
  突然,奚帅又想起刚才他那神秘兮兮的模样,忍不住问道:“府上是否又有事发生?”
  “没……没有什么事,只是老妈有些事要找老爸商量一下。”
  洪大勇似乎有难言之隐。
  奚帅一眼就瞧出,他不擅说谎的人,一讲谎话时,就脸红脖子粗的。
  到底后堂发生了什么事?
  奚帅越想越感不妙,肯定有寻常的事情发生。
  这时,洪宝通正由里面出来,奚帅见他面带愁容,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!
  奚帅单刀直入地问:“是否又有事发生了?洪员外。”
  洪宝通苦着脸回答:“嗯,我老婆一支心爱的金钗不见了。”
  “是什么时候发觉的?”奚帅问。
  洪宝通道:“那是因为小三毛,若非你把他押了回来,她也不会想起那名贵的金钗。”
  “那东西收藏在什么地方?”
  “一个柜子的底层,照理不易被发现的。”洪宝通说:“但由子小三毛的出现,令她提高了警觉,便将首饰盒拿出,岂料打开一看,不见了那支金钗。”
  “有没有放错地方?”
  “别的东西她会记错,那支金钗就不会。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因为,它是我俩定情之物!”
  哇操!
  定情之物也!还真他妈的诗情画意!
  奚帅似笑非笑的骂道:“妈的,真是狗改不了吃屎,黄衫客不准他动手脚,只要救人就行,但小三毛可能先偷东西后,才来救我的。”
  洪宝通也后悔莫及地说:“我们太疏忽了,应该仔细搜清楚后才将他送官。”
  洪大勇插嘴道:“现在我们赶去官府,也许还来得及,反正他已落在秦教头的手中,一定逃不了。”
  “不错,我们立刻就派人赶去。”
  洪宝通召来二名大汉,他们都是秦煌的手下。
  洪宝通只叫他们陪同洪大勇赶往官府,却没有对他们提及,那支金钗的事;只对他儿子暗示,若非迫不得已,切勿太过张扬。
  洪大勇等人离去之后,奚帅又问:“他们来了多久?”
  “你是指秦煌等人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未满两个月。”
  “你以为他们可靠吗?”
  洪宝通不加思索,即道:“应该没问题,因为,秦煌是知县大人介绍来的。”
  “你觉得秦煌这人如何?”
  洪宝通沉吟了下,才回答:“他武功虽然不怎么样,但十分尽责。小兄弟,你是个靠得住的人,如果你肯留下帮我,我绝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  “哇操,我是个罗汉脚,有没有酬劳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,只要你不怪我鸡婆,我一定追查到底。”
  “我怎会怪你?”洪宝通喜形子色,道:“我正求之不得。”
  奚帅忽然想起了什么,遂问:“官府离这儿有多远?”
  “只有数里路。”
  “你儿子的武功怎么样?”
  洪宝通反问:“你指大勇吗?”
  “当然!活得都快顾不了了,那有闲情管到嗝屁的。”
  “他的武功普普通通而已!”洪宝通急道:““你可是担心他……”
  “奚帅站丁起来,说:“你快派一名家仆带路,我想赶去看看。”
  洪宝通也觉得自己太过糊涂,怎么可以派大勇随便离开呢?
  假如真的有个黄衫客,在幕后与他们作对,这正是个好机会。’子是,他召来一名家仆,叫他带奚帅赶往官府去!
  在前往县衙的路上,秦煌亲自带人押解着扒手小三毛。
  秦煌心里很鸟,因为,小三毛固然丢了他的面子,那个黄衫客也令他非常烦恼。
  他是洪家村的护院教头,但对方竟能当自家厨房一样,爱来就来,爱走就走,那他不等子是废物吗?
  因此,秦煌牵怒子小三毛,同时也希望从他口中探知一点,关子黄衫客的秘密。
  子是叫人将小三毛,推进树林中去!
  小三毛尽管心知不妙,也无可奈何,他根本无力反抗。
  树林中,秦煌将小三毛倒吊在树干上。
  小三毛叫苦道:“大爷,你们别这样,小的已供出一切了,求求你们手下留情。”
  秦煌脸色一沉,冷冷地说:“手下留情?王八蛋,你令老子脸上无光,也叫老子下不了台,老子这个护院教头栽在你手上,从此以后你叫我们喝西北凤啊!”
  “啊!天呀!地呀!我小三毛是被迫的。那个穿黄衣的实在够凶,如果我不听他吩咐去做,他会杀死小的。”
  “你应该知道老子在洪家村任教头,为什么偏要叫我下不了台?”
  “我说过我是被迫的,小的是在梦中被人吵醒的。”
  “他妈的,你说谎也不会说,那有小偷在晚上睡觉的?”
  秦煌鸟火地将剑尖,伸到他的颈项间。
  “王八蛋,你再不说实话,老子先在你这儿划一划,让你的血流得光光地,就自行嗝掉。”
  小三毛被五花大绑,倒吊在树干上,已经够苦了,若是再受伤,必然是苦上加苦,甚至隔在这儿,也没有人知道。
  他哭丧着脸,说:“大爷,千万别这样,小的讲实话就是了。”
  秦煌冷冷地道:“告诉我,你是怎样遇上那个讨厌的黄衫客?”
  小三毛哀求着说:“先放我下来好吗?我这样子说话很不舒月艮。”
  秦煌一口回绝道:“不行!你先讲实话再放你,如果你敢再瞎子放屁,乱盖,老子便吊死你。”.小三毛只好呐呐地回答:“昨晚上,小的本来打算去发财,想不到被人从后面将我抓住。”
  “就是那个讨厌的黄衫客?”
  “不错,就是他。我回头一看,见他浑身穿了黄色衣服,不是公差,这才安心下来。谁知,他比起公差来,更加麻烦。
  后来我才知道,他要我替他做一件事。
  “就是要你偷入洪员外那儿救人?”
  “正是。”小三毛说:“唯一隐瞒的就是,黄衫客对我说,那姓奚的是他的好朋友,所以他要我将姓奚的救出来。”
  秦煌听了,气道:“这番话,为什么你在洪员外面前不直说?”
  “我怕姓奚的杀我。”
  “你相信那个姓奚的,跟黄衫客是一伙吗?”
  “小的发誓,他们绝对是一伙,否则,黄衫客何必花钱叫我救他呢?”
  “太棒了!”秦煌喜道:“你到县衙之后,照现在的意思对知县大人说,知不知道?”
  “一定,一定。”小三毛讨好地说:“只要你认为我怎样说比较有利,小的就怎样说吧!”
  “很好,老子现在就先放你一马,但你必须在大人面前咬死那姓奚的。否则,就算你有命出来,也没有命再混下去。”
  “小的知道,小的知道。”
  秦煌的剑,刚要往上挥去,将绳子割断之际,突然间他感到有点不对劲。
  可是一切来不及了,他的剑已挥了出去。
  绳子断了,小三毛连人带绳,一个脑袋就像个大冬瓜,直朝地上撞去。
  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,小三毛只扭动了几下身体,便软趴趴地卧在地上不动。
  众人莫不惊奇。
  只有秦煌提剑,迅速离开了现场,扑向大路那边。
 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
  数名手下见状,也心知不妙,急急追随而去。
  原来,刚才秦煌挥剑斩绳的同时,发觉寒光一闪,有人使用暗器。
  无奈当时,他手中的剑已经挥动,一发难收,他只好让绳断人坠。
  但当秦煌看见小三毛,脸色不大对劲时,更加肯定没错,是有人在使用暗器杀死小三毛,所以他立即作出反应。
  秦煌奔至大路一旁,大路上没有人走过。
  可是,秦煌放眼前望时,却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背影,正在急急向前走。
  秦煌知道,那是通往县城的途径。
  他正待扬声高叫时,背后却有人说道:“老兄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  秦煌回过头来一看,居然是奚帅。
  “果然是你!”他含怒地道。
  奚帅未听懂他的意思,即问:“还有其他人呢?”
  秦煌目露凶光,说:“别装蒜了,姓奚的,你真够手段啊!”
  奚帅抓抓后脑问:“老兄,你说什么?我怎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”
  “你心里应该明白,我要抓你去见官。”
 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奚帅莫名其妙地问:“我只是问你,其他的人,你就牢骚一大堆,老冗,你的火爆脾气……”
  奚帅话犹未了,树林里已冲出几个人来。
  他们都是秦煌的手下。
  奚帅子是笑道:“原来你们在这休息。”
  “他妈的,你真会水仙不开花,穷装蒜。其实,你早知道我们在这里,因为你刚到过树林内,是不是?”
  秦煌以质问的口气,盯着奚帅。
  到巾道:“我刚由洪家村出来,还未曾到树林里去,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吗?”
  秦煌冷冷地说:“不要以为懂一点鸟轻功,就可以棺材里放鞭炮,吓死人!刚才你由树林出来,知道我要追你,所以佯佯作若无其事地再走过来。”
  他停顿了下,又道:“不错,你的行动是很快,可惜我的眼睛也不慢呢!”
  “哇操,你话讲得像麻婆子的裹脚布,又长又臭。可是我呢?
  鸭子听雷,全然不懂。”
  “你跟我来!”
  奚帅跟随各人进入树林之内,只见其他人正围绕着小三毛,比手划脚的。
  小三毛躺在地上,蜷曲着,动也不动的,他已经嗝屁了。
  奚帅见状,开始有些明白过来!
  但他仍然忍不住地问:“谁杀了他?”
  秦煌用剑指着奚帅:“你!”
  到巾笑道:“你别开玩笑,我现在才是第一次,进入这树林中来。”
  “谁跟你开玩笑?”秦煌说:“我早知道你存心与我为难。”
  “鲜啦,我们无怨又无仇,我为什么要与你为难?神经病!”’“小三毛人虽然嗝了,但他死前已把你们的秘密,都说出来了!”
  “哇操,我有什么秘密?”
  “瞎子吃烫圆,你心里有数。”
  “我看你是放狗追羊子,越扯越远了!”
  “我问你,你说你刚由洪宅出来,是不是?”
  “是啊!”
  秦煌质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离开洪宅,跑到这里来?”
  奚帅回答:“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这里,我以为你们早到了县衙了,我是为了追踪洪大勇而来的。”
  “洪大勇?”
  “是的,他正和二名你的手下,进城去了!”
  “他们进城干什么?”
  “洪员外的老婆,丢了一支金钗,洪员外认为可能是他偷去了!”
  奚帅指了指地上的小三毛,又道:“所以叫他儿子赶来通知你们,先搜小三毛的身,再将他交给官府,想不到你们却躲在这里休息。”
  “一支金钗?”
  秦煌怔了一怔,随即蹲了下去,在小三毛的尸体上搜索。
  在众目睽睽之下,大家都可以见到,秦煌根本搜不到什么。
  他站了起来,很不服气地盯着奚帅,道:“你无可否认,的确有点功夫。嘿!不过,你的做法却瞒不过我眼睛。”
  “哇操,毛病又来了。”奚帅感到蹄笑皆非。
  “趁着这儿没有其他人在,你坦白告诉我,到底你们是什么人?”
  “我们?”奚帅用手指指自己,笑说:“你以为我是什么人?”
  “我正是要问你,你们就是指你和黄衫客,小三毛已证明你们是一伙的。”
  “妈的,小三毛是个什么东西?你怎么可以相信他的话?”
  “你又是什么东西,为什么老子要相信你的话?”秦煌很不客气地说。
  奚帅平心静气道:“我知道你对我已有妒忌,对我也一直在误会。所以无论你信或不信,我讲的全是真话。”
  “首先我在树林附近找到你,我就开始怀疑你!”
  奚帅笑道:“不是你找到我,是我刚巧路过,停下来看热闹,才被你们发现的。”
  秦煌固执地又说:“少放屁,小三毛虽然是个贼,但他的话亦有可信之道。假如你不是和黄衫客有密切关系,他决不会花钱救你!”
  奚帅忍不住笑道:“坦白告诉你,如果我要跷头的话,一脚就能把那间破柴房,踢得稀巴烂,何必要人救我?”’“癞蛤蟆打哈欠,好大的口气,为什么你不跷头?”
  “哇操,如果我溜栓的话,你们更加以为我是个杀人犯,那这黑锅就背大罗!”
  “你聪明的地方,就在这里。”秦煌道:“你故意为自己制造机会,让洪员外相信你是个好人,让你留在洪家村。”
  奚帅觉得很难解释,他只好苦笑着问:“目的呢?”
  “目的只有你自己才心知肚,明。”秦煌道:“也许你要在洪员外面前,处处显得比我强,让他相信你。”
  奚帅笑着说:“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明了。你以为我想抢你饭碗,是不是?安啦,马店买猪,没那事啦!”
  秦煌不信道:“骗肖的,假如没那事,为什么你要留下来?”
  “为了明白全部真相。”
  “哼,很好的藉口。”秦煌脸色一沉,又道:“我不怕坦白对你说,我怀疑你不但偷了夫人的金钗,还杀了小三毛灭口!”
  “为了保住你和你手下的饭碗,我不反对你这么说,但我是不会承认的。”
  “那么让我搜搜你。”
  “拿筷子,喝开水,多此一举。”
  “果然是作贼心虚。”
  奚帅不耐烦地道:“我不想与你胡扯,浪费了时间。洪大勇和你二名手下的武功如何,相信你老兄心中有数,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去看看他们。”
  “先解决这一宗,再谈别一宗,你不要企图转移我的视线。”
  奚帅瞄了一眼小三毛,说:“小三毛死成这副样子,其实你也该猜得到,是谁做的了。”
  此语一出,所有人的视线,都集中在小三毛的尸体上。
  小三毛全身瘀黑,死状恐怖!
  奚帅分析道:“洪大勇跟我说过,他家的鸟和狗,都是同一样的死法。由此看来,小三毛一定也是嗝子黄衫客的毒针之下。”
  一名手下对秦煌说:“老大,小三毛的确死在毒针下,我们在他的咽喉上找到一枚毒针。而他的脑袋,肿得像个大毒瘤一样。”。“我真不明白,为什么小三毛会在准备,说出更多口供之际,就被人暗杀,太不光明正大了。”
  秦煌态度稍稍软了下来,又说:“小三毛是不是你杀死的,你自己心里有数。但洪员外丢了如此贵重的物件,你又曾在洪家作客,自有可疑之处,请你跟我到官府里走一趟吧!”
  “你这么说,我倒服了你。”奚帅说:“既然有人专向洪员外找麻烦,洪大勇的安全实在令人担心。”
  “刚才我还见他们走在大路前面。”
  “让我们快去看看。”
  奚帅首先冲出树林,直朝大路奔驰而去,其他人亦随尾而来。
  洪大勇和二名保镖,匆匆奔往悬城之际,突然被人叫住。
  三个人同时一怔!
  当六个眼睛回头看时,一个身穿黄衣的人,停立在道旁。
  这些日子以来,提起“黄”字,每个人都感忐忑不安,偏偏黄衫客就出现在眼前,难怪三个人都要吓得屁滚尿流。
  黄衫客状至神秘,浑身上下,一片黄衣,十分刺眼。
  黄衫客蒙着脸的那方巾,也是黄色的,衫、裤与披凤,全都是黄色。
  黄得过份艳丽了。
  洪大勇迅速拨出了刀戒备。
  黄衫客只露出了双眼,看不出是男人,还是女人。
  “聪明的就放下刀跟我走,—否则,别怪我手下不留情!”
  洪大勇吃惊地问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  “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,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黄衫客说:“现在你先跟我走,我们时间不多了。”
  “奇怪,我为什么要跟你走?”
  “慢慢我会告诉你为什么?”
  黄衫客说着,走了过来!
  “少爷,千万别跟他走。”
  二名保镖以职责所在,立刻以刀剑相向,护卫着洪大勇。
  但是,黄衫客根本没没把他俩放在眼里,只是披凤一掠而过,二名大汉已分别摔了开去!
  洪大勇的刀,也不知怎搞的,飞跌出数丈之外。
  紧跟着,黄衫客手掌向他额上印去,一阵昏眩,以后发生了一件什么事,洪大勇根本就不知道。
  二名保镖不知厉害,双双扑上。
  “霍霍!”连声。
  黄衫客掌凤如电,二人连人带刀倒跌出丈外。
  这一次,二人再也没有那么侥幸了。
  一人口吐鲜血,闷声不响地倒毙在道旁;另外一人惨叫一声,自己手里握着的剑,竟然插向自己的肚子。
  黄衫客瞧也没有瞧他们一眼,挟着昏倒的洪大勇,直窜向树林中去。
  大路旁边的树林,连绵数里,密密麻麻,黄衫客转瞬之间失左了踪影。
  待奚帅他们赶到时,只见二名保镖的尸体,分别躺在路旁,死状可怖。
  秦煌一见,登时呆住了!
  “妈的!”
  只有奚帅暗骂一声,便发足狂奔,朝树林里窜去!
  秦煌也立刻率众进入树林中去。
  但是,树林之内,树影婆娑,却不见奚帅的影子。
  秦煌等人回到路边,细看那两具手下的尸体,也不禁暗暗吃惊不已。
  他们简直不敢去想,对方的武功高到何等程度。
  不过无论如何,杀死二人的,绝不会是奚帅。
  因为,奚帅一直跟他们在一起。
  可是,奚帅为什么要匆匆跑掉呢?
  难道,这是他的同党干的?
  奚帅到底是作贼心虚,还是见他的同党目的已达,所以及时跷头?
  秦煌等人都无法明白。
  洪宅内,愁云惨雾。
  洪员外夫妇二人,泪流满面,上下人等,没有一个人的脸上,可以找到笑容。
  洪宝通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:“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事?”
  他的长子死了,他的家中发生一连串令人莫名其妙的事,然而这一切,仍不足以令洪宝通伤心欲绝。
  唯有他的次子洪大勇,洪大勇是他的命根子,他一生最疼爱这个儿子。
  现在大勇被掳去,相信对方一定另有目的。
  究竟目的何在呢?
  洪宝通感到一切陷子绝望。
  他满以为请了保镖之后,就可以安枕无尤,但是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变得可怕。
  到底为什么?他无法明白。
  虽然,奚帅武功高强,到头来一样令他非常失望。
  他不知道发生在大路上的事,其中详细情形;总之,小三毛和二名保镖,都嗝得莫名其妙,奚帅也不知去向了。
  他不相信奚帅是个歹人,虽然秦煌把他形容为黄衫客的同党。
 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:“究竟在什么时候,得罪过什么人?”
  假如不是深仇大恨,人家决不会对他采取一连串的报复。
  是那个“不肖子”,种下的祸根吗?
  可是,大吉已经嗝屁了,那么一切的恩恩怨怨,也该了结啦!
  若是那不肖子的恩怨,为什么会扯到老子的身上来?太不公平了。
  洪宝通越想越不服气,他真希望有人能为他查个水落石出。
  奚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,窜入树林中去,目的是为了追踪在逃的杀人凶手。
  ;他窜进树林之后,一直凭着直觉,急追了好一段路。
  由子他的轻功不是盖的,所以当时秦煌等人根本无法追上他。
  奚帅在树林中转了一会,仍无法找到对方的下落。
  “对方”又是谁?
  奚帅心想:“除了黄衫客,不会有别人。”
  为什么黄衫客要活捉洪大勇呢?
  这种掳人事件,通常无非为了勒索钱财。
  因此,奚帅又想到:“假如洪大勇没嗝屁,相信黄衫客会在不久之后,把讯息传给洪宝通,索取银子。”
  但是奚帅不喜欢被动,他喜欢刺激,他要采取主动,希望及时先发制人。
  他穿出了树林,四下里展开搜索。
  然而一直追踪至天黑,仍无所获。
  他到过许多地方,也使用过许多种方式,去展开追踪。
  他向路人及田里的农人查问,就花了不少时间。
  此外,他又看看路上的脚印,尤其是那些较僻静的小径。
  终子是皇天不负苦心人,奚帅在一条小径上,发现了一些细碎的鞋印。
  鞋印很单纯,只有一对。
  也就是说,不久之前,有一个人在此走过;从鞋印之间的距离,可以测得到,那人行色匆匆,走得很快。
  那是一条通往一处山上的小径。
  当时奚帅十分兴奋。
  子是沿此追踪登山,可是,当他发现山上只有一间尼姑庵之后,他有点啼笑皆非。
  尼姑是出家人,而且还是女人。
  黄衫客怎么可能是查某?
  再说,出家的查某,怎会把一个富家子掳去?太不近情理了。
  嘻嘻!难道尼姑也会思春?
  不可能的!
  奚帅左思右想,决定到县城去一趟,他要从头查起。
  根据洪宝通和洪大勇的供词,洪大吉是个花花公子。
  阿舍最常到的地方,当然是一些胭脂巷罗!
  奚帅一进城,趁着华灯初上,便摸上最豪华的“哈春院”
  去。
  怡春院内,群莺云集,嬉笑之声此起彼落,热闹非常。
  奚帅不是常客,所以引不起鸨母的注意,反道冷板凳。
  “妈的,狗眼看人低,什么货色嘛!”
  奚帅虽然心里有气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暗暗臭骂一顿出出气。
  奚帅坐了好一会儿,仍没有人过来招呼。
  相反的,隔邻一间房,却不断传来莺声燕语,打情骂俏之声,叫人听了,忍不住想偷看。
  奚帅趁着没有人在之际,悄悄离座,由板障的空罅偷窥。
  哇操!
  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会活活气死奚帅。
  隔邻只有一个男人。
  那是一个又老又丑的查甫,但身边最少也有六个,漂亮的雏鸡。
  毫无疑问,她们都是“怡春院”里的“红牌阿姑”。
  ‘他们正在喝酒,猜拳,嘻嘻哈哈,真他妈的叫人嫉妒。
  奚帅本来打算先吃过晚饭,召来一两名妓女,旁敲侧击的向她们查问一下,关子洪大吉生前的一切行径。
  但是现在,他改变主意了。
  奚帅从怀中摸出一撮铜钱来,最少也有六七枚之多。
  只见他夹指一弹,铜钱穿过了纸窗,直飞至邻室!
  刹那间,人声吵闹不已!
  “混蛋,大爷正找到了那个地方,想探一探究竟,烛光怎的熄了,叫大爷怎么摸?”
  那查甫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,气得呱呱大叫!
  奚帅就趁着混乱与黑暗中,摸入里面,将那查甫怀中的一袋银子扒去!
  那查甫正在暴跳如雷,加上娘们吵吵闹闹,竟未发觉!
  奚帅得手后,又悄悄地离去!
  他登上了二楼。
  在楼梯间,遇上一个十分艳丽的妓女,心中忍不住地想:“乖乖隆地冬,搞她一下,一定爽歪歪的。”
  奚帅忙拦住她问:“水查某,你可认识洪家大少爷?”
  “你是谁?”那查某奇怪的反问:“我好像没见过你。”
  奚帅忙编个谎,回答:“我是洪大吉的好朋友,他叫我送钱到这儿来!”
  “钱?”查某怔了一怔,道:“他叫你送给谁?”。
  奚帅抓抓后脑,说:“我这个真的是……唉,没有!我只知道他很挂念一位姑娘,但她的芳名却忘记了。”
  “是不是金桃?”
  “我想是吧!”奚帅又问:“洪大吉是不是跟金桃姑娘最要好?”
  “嗯,你要不要我把她找来见你?”
  “你肯帮忙最好啦!”
  “你跟我来!”
  那查某折返楼上。
  二楼有许多的房间,水查某把奚帅安置在其中一间,然后说:“你先在这里等,我去叫她来。”
  说着掉头欲出,忽然转身驻足,媚笑道:“少年郎,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?”
  “好啊,你说!”
  水查某上前紧搂住他道:“你先照顾我一笔生意,我再帮你叫金桃。”;“没问题!”
  奚帅毫不考虑,一口就答应下来。
  两人二话不说,并头躺在床上,就干了起来。
  他们马上就进入状况,热烈拥吻着。
  妓女就是这样,跟任何人都可以发生感情。
  不!
  不是跟人是跟银子发生感情!
  奚帅当然知道,所以他一点也不客气。
  他的右手,隔着她那层薄薄的衣服,旅行了不少地方。
  直到他将手,从衣缝里插进去,触及滑腻爽手的肌肤,也没有受到任何拦阻。
  最后,他便伸手把她的衣裙,一件一件地剥个精光。
  这时,水查某颊际酒量未消,春潮更上,一双俏眼半睁半闭地,斜睨着奚帅。
  任奚帅自行发展,绝不加以阻止。
  “水查某,你叫什么花名?”
  “我叫‘瑶瑶’!”
  “瑶瑶!”奚帅笑道:“那你床上功夫,是很会‘播’罗!”
  “格格,你试试不就知道了!”
  “哈哈——真他妈的有意思,我要不尝尝,就不是罗汉脚。”
  这时,瑶瑶高挺的胸脯上,两支丰满的乳房,及尖端嫣红的乳头,已先绽露出来。
  随后,上衣下裙一件一件往床下丢。
  “哇塞,太美了!”
  奚帅忍不住,发出轻微的赞叹,猛咽了口口水。
  怡春院内,人头钻动,热闹非凡!
  因此,刚才楼下房间内的骚乱,也以为是嫖客逗妓女的花招,根本未引起注意。
  等到有人将烛光燃着之后,一切也恢复正常过来。
  另外一间房内,也有着一班嫖女人的男人,他们十分阔气,许多漂亮的妓女,都被召到这儿来。
  金桃便是其中之一。
  金桃正在陪这班人喝酒,突然被一位“姐妹淘”叫了开去!
  那位“姐妹淘”正是瑶瑶!
  其实,奚帅根本就不知道金桃这个人,也莫宰羊洪大吉是否常到此嫖女人,更不知他心爱的女人是谁?
  奚帅只是凭常理忖测:洪大吉是个花花公子,这儿又是城中最阔气的妓院,所以奚帅认为他生前一定会跑到这儿来。
  奚帅又想,这儿是酒色财气混集的地方,没有银子一切就十两棉花,免谈。
  因此,他不得不借助,那丑男人的银子。
  剿巾心想:“反正这些银子不久之后,也是落在鸨母手中,由谁去‘分发’,没什么两样。”
  果然,瑶瑶看见奚帅有那么多钱,深信他是洪大吉的朋友。
  就因为相信他,也顺便推销自己,做了一件买卖。
  奚帅事前想过:“洪大吉的死讯,是否已在城中传开?”
  所以,奚帅对瑶瑶说谎,也先为自己想好了后路。
  现在瑶瑶悄悄地,低声对金桃说:“有件事可能会令你惊奇!”
  “什么事?”金桃瞪了她一眼,道:“有客人等着,别东拉西扯了!”
  “记得洪家大少爷吗?”
  “洪大吉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“他不是被人杀死了!”
  “但是,现在他的朋友却来找你。”
  “找我?”金桃怔了下,道:“找我干什么?不会是公差吧?”
  “不是。”瑶瑶说:“他带了许多银子来,听说是洪大吉托他送来给你的。”
  “哦!想不到那个阿舍果真这么有良心!不错,他曾说过要替我赎身。”
  “金桃催道:“那你还呆在这里干吗?我已替你安置在五号房等你了。”
  “谢谢你,瑶瑶,回头我会报答你的!”
  金桃说完,回到原来的房间去。
  那儿一班男子仍在喝酒猜拳,有人责怪道:“金桃,生孩子也不用那么久,你到底去了那里,叫大爷们等得直跳脚。”
  另一男子接着说:“是呀,金桃姑娘,你是不是跑去脱裤子,赚外快?”
  金桃装出了一副笑脸,道:“各位大爷,因为临时发生了点小事,想先离开,真对不起。”
  “那怎么行,大爷们花了钱,买你来,说走就走,太不把大爷放在眼里!”
  “是不是又想转台,赚外快?”
  “把妈妈叫来,给大爷们一个交代,否则,就把怡春院砸得稀巴烂。”
  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……”’金桃没想到,会引起一班人的反感。
  有人借着酒意,大吵大闹起来!
  金桃急得要哭,却又无可奈何,更加难以向各人解释。
  “哇操,干什么?”
  正当金桃进退维谷之际,突然有人吆喝一声,自门外扑入!
  众人定睛一看,是个陌生人!
  那当奚帅!
  奚帅在上面听到人声吵闹,心知不妙。
  他下来查看究竟时,遇上瑶瑶,知道有客人借酒发难,不肯让金桃离席;子是立刻循声找了过来。
  席上有四个彪形大汉,其中有一人霍然站了起来!
  “你是谁?”
  那大汉生气地问。
  奚帅把一个包袱扬了一扬,回答:“我是替金桃姑娘赎身的。”
  即时赶到的鸨母,眼睛一亮,道:“请问这位大爷是……”
  怎料,她还未问完,四汉子已齐声喝道:“不管他是谁,金桃也要喝完了这一顿酒,才可以离开。”
  奚帅冷冷地说:“金桃由我出现的那一刻起,就不是这里的妓女了。”
  然后,他又把手中的包袱打开,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银子。
  “哇塞!”
  鸨母和在场的妓女,眼睛睁得大又大。
  只有四名大汉,嫉妒的要命!
  另一名大汉生气地说:“我们偏偏就是喜欢这查某,怎样?”
  “那我只好对不起了!”奚帅道:“金桃在这儿也受够了,她总该自由了!”
  奚帅说着,向金桃递了一个眼色,意思是叫她准备好。
  鸨母见双方剑拨弩张,忙又走了过来,做好做歹的说:“大家到这儿无非为了嫖女人而已,何必生这么大的气,请坐下来先喝一杯,有事大家可以慢慢商量商量。”
  “去你的!”
  谁知,四大汉毫不买帐,一掌先将鸨母推开!
  鸨母一个不留神,往后直栽开去,重重地摔了一跤!
  “哎——哟,真短命!”
  “啊……”
  其他妓女,与侍应婢女,在惊叫声中奔避;秩序亦随即大乱!
  奚帅趁势发难,顺手把手中包袱扔了过去!
  包袱本来就是开的,里面一绽绽的银两,这时却带着一股劲力,朝四大汉的身上飞去!
  四大汉冷不提防,纷纷被银两击中,有些掩鼻尖叫,有些抚胸闷哼!
  鸨母一见银子散落满地,急得大叫:“夭寿,我的银子,我的银子……”
  急是趴在地上,猛抓银子。
  这时,奚帅拖着金桃冲出了门外!
  奚帅知道四大汉决不会放过他,所以先对金桃说:“快到南门去等我,回头我就来找你!”
  金桃这下是母猪钻篱笆,进退两难,只好听奚帅的话,拨足飞奔!
  “通通给我立正站好!”
  四大汉卸尾追来,但被奚帅突然喝住!
  不知是否刚才那些银子,掷得太过强劲;还是奚帅先声夺人,只见他一声吆喝,四大汉竟然不由自主地,全给驻足不动!
  四个大汉年纪相若,都是三十出头,各各用刀。
  其中一个,突然如梦初醒,哇哇叫道:“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,竟敢叫大爷们立正站好!”
  他这一喝叫,其他三个也才惊醒过来!
  到巾笑道:“我叫你们立正站好,没别的意思,只是有话要说!”
  “说个屁!”
  四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,齐齐操刀杀上!
  “哇操!”
  奚帅探手怀中,往前一扬,四枚铜钱急如星火,分别朝四人咽喉打去!
  三名大汉及时避过,只有一人闪避不及,咽喉被割断,倒毙血泊中。
  奚帅故意爱现一下,希望他们别再纠缠。
  但想不到他们不知趣,反而因同伴被杀,而凶性大发!
  三刀如电,纷纷朝奚帅杀了过来!
  奚帅急急后退!
  当时已是晚上时分,要不是这儿是妓院,只怕街上是一片漆黑。
  哇操!
  奚帅不知怎的,突然在急急后退中绊倒,跌个狗吃屎!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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