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老姑婆初品玉箫

 

  “软骨散!”
  江湖上有一种“软骨散”,相传这种药可以令一个人身体内的筋骨,发生绝大的变化。
  如果学武功的人服食了它,便会感到筋骨酥软,等子废了武功,因为从此以后,再也无法运劲了。
  若是,老皮蛋给予奚帅,服食的正是这种“软骨散”,那奚帅从此就变成了一个“软脚暇”。
  奚帅想到这里,不禁为之黯然。
  老皮蛋真的是自作孽,要不是他将奚帅弄成这副样子,他根本就不必死,或许还可以延年百岁,也不一定。
  因为奚帅最低限度,会保护他。
  然而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。
  老皮蛋做了刀下鬼。
  奚帅却饱受黑衣人的戏弄。
  他瞪着黑衣人问道:“为什么你要杀死老皮蛋?”
  黑衣人冷冷地回答道:“因为他是血炼上面的人。假如你还是那么鸡婆的话,以后还有许多机会;血炼上未嗝屁的家伙,还多的是,你可以一个个的看着他们嗝掉。”
  “血炼究竟是什么玩意?”
  “哼,那是用血写成的一份名单,上面每一个被写上了名字的人,都注定要死,一个也不例外。”
  “谁拥有这一份血炼?”
  “这点你不必去管,反正每一个注定要死的人,他们本身已心中有数。”
  “哦!”
  黑衣人继续又道:“就像老皮蛋一样,他先前也知道血炼上有所自己的名字,所以他就躲了起来。
  “他虽然避过了我们的追杀,但精神上却饱受痛苦,这种痛苦要比更难忍受。”
  “可是,老皮蛋即使顽固得很,毕竟还是死在你们手中。”
  黑衣人冷笑道:“嘿嘿,这应该感谢你的帮忙,要不是他自作聪明,以为你就是我们派来的杀手,也许他还不会这么快就给我找到。”
  “哇操,你们还要杀多少人?”
  “我点你不必知道,但我可以告诉你,下一个将会被杀的人。”
  奚帅急问道:“他是谁?”
  黑衣人一字字的回答道:“陈流。”
  “陈流?”
  “是的,你要记住,陈流。”
 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阵人声。
  “有没有找到?”
  “连个鬼影子也没有。”
  他们正在四处找黑衣人。
  黑衣人对奚帅低声道:“你想活命的话,就快跟我走吧!”
  奚帅说道:“你的盛情,我心领了。”
  “你不走,他们会杀你的!”
  黑衣人话犹未了,门“砰”的一声大响,应声倒了下来。
  随即涌进一群人来。
  他们都是钟家的家丁们,每个人手上都有兵器。
  黑衣人早就跟他们交过手了,他们也明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,但是为了他们的主人,他们还是不要命地追杀过来。
  黑衣人目的已达,无心恋战。
  在虚招连发,剑光闪映下,蓦地,黑衣人身形凌空飞起。
  钟家的家丁们都呆住了。
  奚帅看得清楚,这家伙的武功非常高杆,难怪钟家的人全不是他的对手。
  “哗啦啦!”
  黑衣人站在屋梁上,突然瓦片纷飞,吓得室内众人,急急退出了房外,只留下奚帅一人,他是武大郎捉奸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  屋顶洞开了一个大洞,黑衣人临离去之前,仍在俯首对奚帅道:“驴蛋,你还不趁此机会逃走,是不是不想活了?”
  奚帅没有去理会他。
  一名家丁提着弓箭进来,张弓搭箭,就要瞄准向屋顶射去。
  黑衣人手一扬,一片瓦片迎着那家丁的额上飞去。
  “啪!”的一声。
  家丁箭未离手,人已昏倒过去。
  扰攘之间,已不见了黑衣人。
  奚帅恨得牙痒痒的,恨不得立刻恢复功力。
  假如他有过去的功力,黑衣人一定逃不了的。
  可是现在,他只有眼睁睁的,目送那黑衣人逃得无影无踪。
  一名提着刀的家丁,面对着奚帅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跟他走?’,“谁说我不走,我四肢无声叫我怎么走?”奚帅道:“我要见你家的主人。”
  “他不会见你。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因为他已经挂了!”
  奚帅难过地摇摇头,喃喃地说道:“他是个白痴!活该!”
 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来,他对奚帅说道:“为什么你不带兵器,你的兵器呢?”
  “哇操,难道你没听过,罗汉脚是从来不带兵器的吗?”
  “哦!”
  奚帅怔怔地问道:“你是谁?”
  “钟家一名老总管。”
  奚帅又问道:“我可以见见你家主人吗?”
  “老爷已被人刺杀,刚才你也看到了。”老总管难过地摇摇头道:“你要是见他,必须得我家主人的同意,同时也要先回答我一些问题。”
  奚帅道:“好吧,你尽管问好了,我知道的一定答你。”
  “你贵姓?”
  奚帅见这老人面目慈祥,除了语调中带有几分悲哀之外,并无恶意,也乐得与他交谈了。
  子是,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了他,老总管怔了一下,才道:“你果然是奚帅。”
  “果然”二字用得很奇怪,奚帅大感意外,难道对方认识自己?
  但是,奚帅在脑海中想了又想,肯定从未见过此人,尽管如此,他仍然有礼貌地问道:“你是那一路的朋友?老伯。”
  老总管笑道:“我早已告诉过你,我是这儿的老总管,我叫‘钟智宝’,钟家上上下下的人,都叫我老钟。”
  “老钟!”
  “嗯!”钟智宝又道:“不过,我听人说过,江湖上有位罗汉脚,武功极为高。”
  “谢谢你的过奖,不过好好歹歹到了现在,也等子无用,不知是你家主人自作孽,还是我倒霉,我现在已是废人一个。”
  奚帅说完,长叹一声。
  钟智宝也颇为同情地摇摇头。
  他忽然又以怀疑的口吻问道:“你说你是奚帅,如何可以证明?”
  奚帅苦笑一下,道:“以前我会有许多方法,证明我就是奚帅,但是现在……”
  “现在难道不可以?”.“是的!”奚帅突然灵机一动,喜道:“有,还有一个方法。”
  “什么方法?”
  “你们去找丐帮帮主花皮鼓的女儿,花艳红,她一定可以证明我就是奚帅。”
  “我们不认识她,叫我们到那里去找呢?”钟智宝说道:“难道除了那个方法,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?”
  “没有,除了她,相信没有人会承认我就是,名噪江湖的确罗汉脚奚帅啦!”
  钟智宝恍然地点点头道:“是因为你失去了武功?”
  “不错。”奚帅埋怨地说道:“该感谢你那位疑心病重的主人,我本来是要来保护他的,可惜,他竟然好人当贼办!”
  “你认识我家主人?”
  奚帅感叹地道:“如果我认识他就好了,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性,就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面,在我追查老皮蛋下落的时候,衰尾遇上了他。”
  “据我所知,是你太爱现,他才悄悄跟踪你的。”钟智宝又问道:“你在什么情况下,开始有保护我家主人的念头?”
  奚帅回忆着答道:“嗯,大概是由五指山庄开始,马帆被刺杀之时,我无意间发现了你家主人的名字…
  …”
  子是,奚帅将五指山庄内外,发生的连环刺杀情形,约略告诉了钟智宝。
  钟智宝听了,沉吟道:“你所讲的竹简,终子又再出现了。”
  奚帅并不感到惊奇。
  在五指山庄时,他也听马拉丁说过,也见过了。
  所以,奚帅道:“我就是凭竹简上的暗示,忖测下一个遇害者,可能就是你家主人,我才找到舞阳来,但想不到……”
  钟智宝开始相信奚帅的话。
  他抱歉地说道:“这可能是一场误会,我家主人为了谨慎起见,才会疑神疑鬼,请你不要怪他。”
  “我没有怪他,只是替他不值而已。”
  钟智宝哀痛地道:“算了吧!一切既成事实,也无从挽救,现在,我先带你去见我家女主人。”
  奚帅等这句话,已等了很久。
  他正待跟钟智宝离开那房间时,房门拉开,门外竟然并排站了好几个人。
  奚帅不知道这些人,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?
  这些人之手,只有一个是奚帅见过的,那是一个女人。
  她!
  就是奚帅在五指山庄,见过的马月仙,马帆的女儿,马拉丁的妹妹。
  奚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?
  钟智宝称呼其中一个查某为“大小姐”,可能是老皮蛋的女儿。
  那查某看来已有三十五、六岁了,她脸上有泪痕,手中有刀,见了奚帅就扑了过来!
  “干什么?”
  奚帅大吃一惊,急忙闪避!
  他虽然有着过人的武功,这时也觉有点儿力不从心。。像这种查某,奚帅以前绝不会把她放在眼里。
  即使他手无寸铁,随便一颗花生,也一样可以轻易击倒她。
  可是现在,他若非闪得快,早已向阎罗王报到了。
  奚帅闪得十分吃力,那完全是凭他过去的功力,和经验才可以做到的事。
  “铮!”的一声。
  突然,一柄长剑伸了过来,及时挡住了那狠狠的一刀。
  “香姬姑娘,请住手!”
  来者正是马拉丁。
  钟香姬含恨地瞪着奚帅,道:“我父亲与你们有什么仇怨,你们给他的痛苦还不够吗?为什么一定要杀他?”
  “哇操!”奚帅解释道:“你弄错了,我和那班人并非同路的广在旁的马拉丁,帮腔说道:“是的,是我叫他来舞阳的,希望能及时通知世伯,他不是刺客,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罗汉脚奚帅。”
  香姬怔了一下,道:“但是,家父生前……”
  奚帅抢着说道:“那完全是他自作聪明,他不该弄倒了我,我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,就给他搞成这副样子,真他妈的冤啊!”
  马拉丁自责道:“说起来都是我不好,家有丧事,来迟了一步,假如我们与奚帅一起,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了。”
  奚帅仍疑信参半,问马拉丁道:“老皮蛋是真的已道刺杀?”
  “是的。”马拉丁道:“即使你不被迷倒,相信他也难逃劫数!”
  “我真不懂,为什么他会抛头露面的,出现在镇上。”奚帅道。
  马拉丁瞥了香姬一眼,道:“他与家父的想法不同,家父以为躲起来,就可以一了百了,他却另有一番见解。”
  香姬见马拉丁如此敬重奚帅,心中疑团尽释,也说道:“不错,我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,他主张反守为攻;所以,他才会改名换姓的,去找要刺杀他的可疑人物。
  “当时你可能说话含糊,不够坦白,因此令他起疑心!”
  奚帅有苦说不出,道:“你们当时不在场,自然无法明白,总之是我倒霉。”
  说完又朝马拉丁道:“我想知道两件事,第一,老皮蛋到底在酒里,放了什么狗屁药,害我手软脚软的。
  第二,刺客有没有留下一支竹简?”
  马拉丁还未回答,香姬已经抢先道:“你怎么知道刺客留下一支竹简?”
  奚帅回答道:“在五指山庄的时候,我见过那竹简,而且马拉丁也讲过血炼的事。”
  “哦!”香姬道。
  “我们刚到这里不久,一切事情还不大了解,让我们到后堂去看看!”
  子是一千人等,在香姬的引导下,来到了后堂。,后堂之内,妇孺正哭哭啼啼的,围拢着老皮蛋的尸体跪拜。
  奚帅一进来,发觉躺在地上的人,正是他见过的“钟花王”。
  他早已怀疑那是假名,后来,钟花王也承认,他就是钟济财老皮蛋。
  老皮蛋仰卧在地,他嗝屁了!
  哇操!
  令他致死的凶器,也算得上是别开生面,那是一支竹简。
  竹简上本来有三个血字,用血涂成的“老皮蛋”三字。
  但是,老皮蛋伤口喷出来的鲜血,却把那三个字,也弄得模糊了。
  奚帅瞪着那具不会动的尸体,心里却在咒骂:“老皮蛋,我看你简直是老蠢蛋、老混蛋,死一百次一千次,也是活该的。”
  老皮蛋要不是自作聪明,把奚帅弄成这副样子,也许他不会嗝屁,即使非隔不可,也不会嗝得太容易。
  马拉丁蹲了下去,他没有伸手将插在死者胸前的竹简拨出来,只小心观察竹简的前前后后。
  然后,他回过头来对奚帅道:“背后好像没有另一个人的名字。
  为什么?”
  “一定有的。”奚帅肯定道:“那些字迹可能被血弄污了。”
  站在一旁的香姬问道:“你们说什么呀?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。”
  “杀人的预告。”马拉丁站了起身。
  香姬睁大眼,讶异道:“杀人的预告!”
  马拉丁点头道:“嗯!”
  奚帅接下去解说道:“这竹简背后有下一个被杀的人的名字。
  例如,留在马拉丁家的竹简,就有你老子的大名,所以我才会赶来,谁知这个老蠢蛋……”
  香姬瞪了他一眼,喃喃地道:“如此循序杀人,实属罕见。”
  奚帅吊儿郎当着道:“江湖中人,有个臭毛病,就是爱现,凶手表示没有人可阻止,他杀人的计划,所以不妨先预告一番,以示他有个办法。”
  “哼!”
  马拉丁自言自语地道:“可是,下一个又轮到谁呢?”
  奚帅冲口而出,道:“陈流。”
  在场的人,不约而同地问道: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  香姬手中的刀一晃,顶住奚帅的脖子,说道:“你不打自招,分明是黑衣人的同党。”
  “喂喂喂,千万别冲动。”奚帅急忙解释道:“我被你们关着时,黑衣人曾向我说出‘陈流’这名字。”
  香姬半信半疑,反问道:“他为什么会告诉你,不告诉我呢?”
  奚帅苦笑道:“他见我是个废人,存心戏弄我,表示我也无可奈何他。”
  “马拉丁!”香姬盯着马拉丁道:“你信他的鬼话吗?”
  马拉丁回答道:“我在江湖上混过,知道奚帅是个正直的人,我当然信他!”
  奚帅苦笑一下,道:“你信我有个屁用,这蠢蛋怀疑我是刺客,竟然给我服下了软骨散。”
  说时,奚帅指指地上老皮蛋的尸首。
  马拉丁一听,吃惊地道:“软骨散非同小可,你真的吃了?”
  “骗你干嘛!”
  “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邪药毒散呀!”。“不错。”奚帅苦着脸道:“所以,我纵然学过一点功夫,也是徒劳无功,现在已是废人一个,跟死人没两样了。”
  香姬却娇叱道:“你说话小心点,别胡乱识毁我爹……”
  马拉丁也说道:“钟世伯生前是一位正直的人,相信不会胡乱用这种邪药的。”
  “鲜啦!”奚帅道:“事实上,我已显得浑身无力,不是吃了软骨散,又岂会这样子呢?”
  站在香姬身后的老总管钟智宝,却慈祥地笑道:“奚老弟请放心吧!我家主人是不会用那些江湖邪门的毒药,请勿疑神疑鬼!假如我所料不差,你所服下的,大盖是一种叫‘爽粉’的东西?”
  奚帅怪叫道:“爽粉?哇操,我一点也不爽呀!”
  马拉丁不禁插嘴问道:“爽粉又是什么东西?”
  钟智宝解释道:“这是钟家祖先秘制的一种药粉,渗入酒中服下,可令人失去知觉,武功亦会暂时消失,手软脚软的,除非……”
  “这么说来,奚帅有救了?”马拉丁惊叫。
  钟智宝点了点头。
  奚帅急问道:“除非怎么样?老钟你还没说完呀!”
  钟智宝缓缓地回答道:“除非把它吸出来。”
  “吸出来!”久未启口的马月仙不禁叫道。
  “怎么吸?”
  “从那里吸?”
  大家不由你一口,我一口地好奇接道。
  说来也真邪!
  毒药不用解药解,反而用吸的,难怪大伙都感到奇怪!
  钟智宝瞪着香姬道:“大小姐才知道。”
  香姬一听,不禁莫名的脸红。
  马拉丁望望奚帅,又对香姬道:“奚帅的确是个好人,相信你一定会告诉他的。”
  怎料,香姬却鼓起腮儿道:“我偏不告诉他,让他永远跟死人一样好了。”
  “为什么?”马拉丁不解。
  香姬怪责道:“活该!谁叫他刚才那张臭嘴,口口声声骂我爹老蠢蛋。”
  “臭婆娘,谁稀罕你告诉我啦!”
  香姬瞪了他一眼,即过去将她母亲扶起来,婉言安慰。
  马拉丁却悄悄对奚帅道:“你放心好了,这老女人的性格我最了解,待事过境迁之后,我自有办法让她说出来。”
  马月仙也陪着香姬走开了。
  马拉丁又道:“你可知道杀人者,是个怎样的人?”
  奚帅反问道:“你决心要为你老子报仇吗?”
  马拉丁点点头,道:“当然,若非存有此心,这时候我兄妹二人,应该留在五指山下,何必匆匆赶到这里来?”
  “然而,你可知道谁是陈流?”
  “不知道,但要知道也不太困难。”
  “相信除了陈流之外,还有许多人会被杀。”.马拉丁坦白说道:“我倒不理会他们还要杀死多少人,只知道家父的仇,一定要报!”
  “你所指的他们,究竟是什么人?你可知道?”奚帅道。
  “老实说,我也是一知半解。”马拉丁道:“假如,你肯助我一臂之力,我们可以一齐去追查真相。”
  “我这个人天生就爱鸡婆,但是像我现在这副样子……”
  “你放心,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。”
  “那么我们越快找到陈流越好,不然,又会多嗝一个人。”
  这时候,钟智宝过来,对二人说道:“外面客厅已备了酒莱,请二位上座吧!”
  马拉丁道:“马家和钟家是世交,何必这么客气呢?”
  “过门也是客,请随便用点酒菜,其他事情可以慢慢商量。”钟智宝道。
  “肚子饿了,还讲什么客气呀!”
  奚帅插嘴,他肚子实在饿极了。
  他与马拉丁到了前面大客厅。
  那儿果然备了一席酒菜,但只摆了两个位,两杯酒而已。
  “哇操!”奚帅怔了怔,害怕地道:“又是酒啊!”
  马拉丁却道:“府上的人呢?”
  钟智宝道:“家有丧事,待慢之处,尚请见谅,酒菜微薄,实在不成敬意,两位慢用吧!”
  马拉丁笑道:“看来我们也不必客气了。”
  “本来就是嘛!”奚帅道:“开动!”
  :子是二人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。
  钟智宝也召来两名男仆,吩咐他们好好服侍两位客人。
  然后,他转进内堂去了!
  俗语说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。
  奚帅心中怕怕,滴酒不敢沾!
  其实,人家要毒他的话,何必一定要在酒里,饭菜也可以。
  马拉丁反而老实不客气,大块肉大碗酒的,先吃喝了一个饱。
  奚帅见他那副馋样,笑道:“吃慢点,小心嗝死,噎死了不好投胎的。”
  “开玩笑!”马拉丁说道:“吃饭时间,别尽讲些倒胃口的话。”
  “行行行!”
  钟家的人忙作一团,连带马月仙也一直陪着,香姬母女二人,忙个不停。
  忙尽管忙,奚帅冷眼旁观,觉得他们似乎并不太过悲哀,各人抹去了泪水之后,便开始料理丧事。
  也许一切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,大家都知道,这一日迟早会来临吧。
  奚帅又说道:“你如何能找到陈流?”
  “我会先到京城去一趟。”
  马拉丁说着,夹了一大块的蹄膀,丢入口中,边吃边说道:“我要了解血炼中所涉及的人,究竟有多少,那儿一定有人知道,谁是陈流。”
  此时,马月仙由里面出来,对奚帅说道:“手软脚软,还有心情吃喝呀!”
  “我又不是死人。”奚帅道:“手软脚软,还是要活下去,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吃,你说是不是?”
  “你不是说,你跟死人没两样,为什么还要吃呢?”马月仙道。
  “那是比喻!”奚帅道:“你看我像个死人吗?”
  “差不多!”
  “哇操,你们这些臭查某,真叫人受不了!”
  马拉丁打圆场道:“好了好了,火药味干嘛那么重!”
  说完,又朝马月仙道:“老妹,你来有事吗?”
  “香姬姐要我来,叫这死人去西厢房,她在那里等着。”马月仙道。
  马拉丁听了,即道:“这是好现象,你快去吧!”
  “好!”奚帅喜道:“你等我,我马上回来!”
  “呀!”然一声。
  房门被人推开,奚帅他走了进来。
  “你来了?”
  坐在床边的香姬,嗲声嗲气的问。
  奚帅不答反问道:“听说,只有你能解爽粉?”
  “不错。”香姬回答道:“你想要解的话,一切都要听我的。”
  “可以,但有一个问题我不懂,你能不能先告诉我?”
  “你说!”
  “这个玩意我吃下去后,痛苦得要命,为什么你们还叫它‘爽粉’?”
  “格格!”香姬一反平常冷漠,笑道:“待会你就会明白。”
  “为什么一定要待会呢?”
  “你这人话真多!”香姬娇嗔道:“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  奚帅道:“在来之前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,你尽管开始吧!”
  “你到这边来。”
  奚帅依言而行,走到了香姬面前,香姬伸手就解他裤带。
  “哇操,这是干什么?”
  香姬笑道:“你忘了刚才的承诺。”
  “可是你没跟我讲,是要脱裤子呀!”
  “可是你也没问我,就答应了。”
  “哇操!”
  奚帅无可奈何,任由她去摆布了。
  因为想反抗,他也力不从心,只好认了。
  褪下裤子,香姬她半跪着,把老二用手握着,慢慢拉到嘴边。
  香姬闻到了一股,男人特有的气味,不由心神一阵荡漾。
  “你这玩意不小嘛!”
  “哇操,不简单,这老处女也懂这一招。”奚帅心中想着。
  香姬何止一招!
  只是奚帅未曾发现罢了。
  香姬连那两个鸟蛋,也不放过,轻轻的含到了嘴里,随之用力吐了出来!
  “噢,这种味道,我还是第一次尝,有够赞!”奚帅称道。
  香姬没有回答,但口却不停吞吐。
  “哎呀!太爽了……”
  片刻后,她首先开口问道:“感觉如何?”
  奚帅双手一握,道:“好多了,劲已使得出来。”
  “那你怎么回报我?”香姬媚笑问道。
  奚帅想了一想道:“我要让你尝尝,人生第一大乐事!”
  “什么是‘人生第一大乐事’?”
  “待一会,你不就知道了!”
  言讫,为她宽衣解带。
  香姬惊喊道:“喂,你……”
  “我很正常啊!”
  香姬的衣裙一除,一身洁白滑嫩的肌肤,立刻呈现在他眼前。
  两个馒头般的乳房,葫芦似的纤腰,加上醉人的秘处,更是令奚帅心跳不已!
  “哇操,你实在有够美!”
  “真的?”
  “骗你是傻子。”奚帅道:“我真搞不懂,为什么一些男人都没有眼光。”
  奚帅和马拉丁二人,匆匆赶往京城去。
  京城离此说远不远,说近也不近,大概也要十天半个月的途程。
  马拉丁在钟家带走了两匹马,所以,他们大约只须六、七天,便可以到达京城。
  奚帅脸上不时露出,满意的微笑。
  他做梦也想不到,老女人嘴上功夫一级棒!
  现在,奚帅感觉得到他的功力,正在逐渐恢复中。
  真他妈的神!
  就这么一吹一吸,血脉贯通,身体内的气力也增加了,奚帅再也没有那种疲倦的感觉了。
  不过,沿途上,奚帅却有一种奇怪的反应。
  他仿佛感觉得到,有人在后面跟踪他们。
  “马拉丁,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。”
  “没有呀!”
  马拉丁不以为然地道:“你太多心了,这是官道,也是通往京城的主要通道,自然人也就多,人太多了,便会以为处处被人跟踪的。”
  “真的吗?”
  “我们只管走我们的路,别疑神疑鬼的。”
  奚帅也不想争辨,自众他被老皮蛋下过药后,一度昏迷,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他的神情?
  奚帅自己也感到可疑。
  深夜。
  客栈之内,一片沉寂。
  奚帅和马拉丁只可以租到一间客房,幸好这间客房有两张床。
  否则,奚帅情愿睡街头,也不愿两个臭男人挤一张床。
  马拉丁早已呼呼入睡,只有奚帅仍在辗转反侧,无法成眠。
  可能是奚帅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团。
  他要追查“血炼”的来龙去脉,也要知道还有多少人被杀。
  他想着五指丘和舞阳,这两次的经历,也想着那两名死者。
  一个人的生死,似乎并不太重要,问题却是他们身边的家人。
  还有途中,明明有人跟踪,为什么马拉丁说没有呢?
  那跟踪的人是谁?
  会不会是乞丐婆花艳红?
  不可能!
  那婆娘没有必要跟踪我。
  哎!那也不一定,上回查‘黄衫客’宋金莲时,她也不偷偷跟踪了我好久。
  甚至,连上“怡春院”她也不放过。
  哇操!
  那这一次,香姬帮我又吸又吹的,她不晓得知不知道?
  奚帅正想得模模糊糊之际,忽然听到有人正在隔壁交谈,而且是一男一女。
  这儿与邻房之间,只用木板相隔,所以奚帅可以清楚听到,那边的人的谈话。
  夜已深,为什么那两个人还没睡?
  是个夜猫子?
  再听下去,奚帅的兴趣更大了。
  因为,他们的谈话之中,竟然涉及了“血炼”的事。
  其中女人低声道:“不要胡乱出去对人说啊!此事可大可小。”
  另一男人道:“我也只敢对你说,对别人我嘴开也不敢闭。”
  “你怎么知道还要有人被杀?”
  “我有个亲戚是西厂里的头目之一,你可知道西厂是什么吗?”
  “听说权力很大,但从不公开。”
  “对了。这是一场大屠杀,一张血炼上,列了许多退休官员的名字,他们都成为追杀的对象,所以,肯定还有许多人要死。”
  “是西厂发动的?”
  “我不知道,但他们知道其中秘密,是不必怀疑的。”
  “你喜欢什么时候动程?”
  那女的忽然改变了话题,问男的。
  “晚一点好吗?”男的道:“今晚睡不着,让我多睡一会,否则没有精神赶路。”
  “好吧!那么快点睡,别再说了。”
  隔壁的交谈,沉寂了一下,女的忽然又问道:“喂!你以为血炼中所杀的人,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?”
  “当然是好人罗!”那个男的答道。
  奚帅后来再也听不到他们交谈了。
  他心里想着:“这两个是什么人?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,好像是乞丐婆的……?
  她不是回花皮鼓那里去了吗?她怎么会知道“血炼”的事?
  那男的又是谁?是她的情夫?
  哇操,这不行,给老子戴绿帽子,非找她去不可!”
  想到这里,奚帅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来,就想冲出去。
  可是回心一想:“到底是不是真的乞丐婆,也不敢肯定,万一不是,三更半夜破坏人家好事,给人家操一顿,才倒霉哪!”
  奚帅只好躺回床上。
  从他们谈话中,奚帅知道他们明天也要赶路,但好像不急,那么,明天早上,奚帅他们可能会起得更早。
  奚帅打算看看,那一男一女究竟是谁?
  他们谈话中,又涉及“西厂”。
  “西厂”究竟是什么机构?
  也只有少数人心里明白,而且不敢公开谈论。
  原来“西厂”是个特务机构,相当子现今若干极权国家的秘密警察。
  最令人意外的就是,享权的人竟然还是个太监。
  奚帅一向对这机构,没有多大的好感,所以,更加相信血炼中所列的,都是一班忠臣。
  为什么当权的太监,要一一追杀已退休的忠臣呢?
  相信又是一场可怕的政治斗争。
  奚帅真想退出这件事,不再去理。
  但是,如果他就此不理,睡在不远处的马拉丁,一定会怪他,江湖上的人,也一定会讥笑他,给他脸色难看。
  到时他就成了大家骂!
  他心里很矛盾。
  因为,奚帅对官场上的事一向厌恶。
  像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人,即使沦落到,沿街托钵的去要饭,也不顾作官。
  他生性鸡婆,但对象却不是官府里的事。
  他讨厌那些争权夺利的人,更不喜欢那班弄权的太监。
  翌日早上。
  奚帅和马拉丁,天未亮就起床了,因为他们要赶路。
  店小二在鸡叫之时,已拍门叫醒了二人。
  奚帅悄悄问店小二,道:“隔壁那间房,住了一些什么人?”
  店小二告诉他道:“那是一男一女二人,不是情人就是夫妇!”
  奚帅又问道:“女人的是不是穿得破破烂烂,像个乞丐婆。”
  “不会呀!”
  京城之内,到处显得一片繁荣和热闹。
  奚帅无暇看热闹,他和马拉丁随意瞄了一间“留香客栈”投宿。
  马拉丁说,他在这时有许多世叔伯,都是他父亲马帆,做官时候的朋友。
  但是,马拉丁表示,他不想打扰别人。
  奚帅此来是为了,侦查血炼的事,在客栈里出出入入,本来更加方便。
  然而,令奚帅大感惊奇的是,马拉丁曾表示过,他不想去打扰那些什么世叔伯,但他却偷偷地背着奚帅,去探访他们。
  奚帅与马拉丁并非生死之交,这也算了;但如此一来,奚帅如何知道这真相?
  奚帅越想越不是味道,惟有自己设法去查。
  但是,他在京城里,人生路不熟,如何下手的确大伤脑筋。
  奚帅毕竟是个天才儿童,他灵机一动,终子想出了一个办法来。
  夜深人静。
  客栈里的人全梦周公去了。
  奚帅和马拉丁,分开住在相邻的两间房,表面上,他们早已休息,但实际上却各怀鬼胎。
  马拉丁坚持要自己住一间房,奚帅也知道他晚上,必然有所行动。
  可是,奚帅又不可能整夜不睡的,笨笨地守候着马拉丁。
  所以,他终子又把他的老办法,搬出来!
  这是一个十分有效的监视方法。
  奚帅曾经屡试不爽。
  他知道马拉丁,假如要在半夜跷头的话,若非由房门,便是,由窗户出去,而十之八九都是由窗户出去居多。
  因此,他趁着马拉丁不在的时候,悄悄将一条线,牵到邻房的窗口上,绑了上去。
  如此一来,半夜里马拉丁想开窗跷头,那条线立刻扯动,奚帅也可以在这里面及时发觉。
  因为线的这一端,奚帅老早把它绑在蚊帐上。
  只要蚊帐一经拉动,也就等子告诉奚帅,马拉丁要开窗溜栓了。
  奚帅是江湖上混的,现在体力已恢复正常了,自然反应灵敏。
  所以,当他真正睡着了,也能在凤坎草动的情况下苏醒。。
  蚊帐被牵动,那个铜制的蚊帐钩,也会发现轻微的声响!
  即使这声响完全没有发出,奚帅也可以及时发觉。
  奚帅冲至窗前,隔着窗缝外望,果然见到一条人影,在瓦面上急急走动。
  那是马拉丁,绝对错不了!
  奚帅立即推窗追了出去!
  马拉丁似乎并未想到会有人跟踪他,他溜得很快。
  黑夜里,一条人影去势如箭,那是马拉丁的影子。
  后面追踪而去的另一个人影,却有如流星赶月,这是奚帅的影子。
  “哼,怕我知道,背着我找人,什么意思嘛?我就偏偏要知道,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?”
  奚帅远远的监视着马拉丁。
  马拉丁高来高去,看来他的轻功也不赖;转眼间,已走得老远。
  他显然有了要去的目的地,所以沿途并未停留。
  这是一间小屋。
  小屋里,一片黑暗。
  马拉丁的目标,大盖就是这一间小屋。
  他小心翼翼地,闪到了窗边,倾耳细听,里面没有声音。
  毫无疑问,这时候,人都睡了。
  北方的晚上,天气都比较冷,所以许多人家的窗子,都是关上了。
  这小屋也是!
  马拉丁用剑尖将窗门撬开,然后迅速钻了进去!
  奚帅也连忙冲到窗边了。
  里面尽管乌漆妈黑,奚帅也可以听得到,里面此刻发生了什么事。
  “喂!起来起来!”
  这是马拉丁低沉而急促的声音。
  “嗄!你……你是谁?”
  一个男子的声音,他从梦中惊醒过来。
  “我是要来杀死你的人。”马拉丁狠狠地说道:“除非,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,能够让我很满意,否则的话,你今天绝对是死定了呢!……”
  “大爷,不要杀我!有话你尽管问好了,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。”
  “很好!”马拉丁问道:“在那里可以找到血炼?”
  “让我起来,慢慢告诉你好吗?”
  “不行!你不要妄动!否则的话,我就杀死你!”
  “好好,我告诉你!”那人说道:“血炼在公公那里!”
  “公公!那个公公?”马拉丁又问道:“东厂还是西厂?”
  “是西厂!”
  公公是指西厂里面的太监。
  “谁掌管?”
  “我……我不清楚,总之,血炼就在西厂里面,这都是事实。”
  马拉丁还想问下去,突然之间却“咦”的一声。
  奚帅也感到吃惊起来!
  他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?
  听马拉丁的语气,似乎发觉有人跟踪而来!
  奚帅以为自己不小心,而惊动了他。
  果然,马拉丁沉声问那个人,道:“这里面只住你一个人?”
  那人回答道:“是的!”
  奚帅不再偷听下去,想走!
  他是不想让马拉丁发现,虽然知道有人跟踪,但是只要他来得及逃走,马拉丁未必会想得到是奚帅。
  岂知,就当奚帅想离去之际,屋子的另一边,突然传出了刀剑之声!
  那边有人在交手!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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