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马拉丁,快把火拿来。”
奚帅为了看得更清楚,他叫马拉丁将油灯取了过来。
马拉丁正捧着屋内唯一的油灯,四处搜索,闻言,立即过来。
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“当然,不然叫你把油灯拿过来,照屁股啊!”
“真服了你,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。”
“哎呀,心情别那么紧绷绷地,轻松一点嘛!”奚帅笑道。
“好了,快点照吧,人家都急死了。”
油灯照射下。
奚帅看见水柏尸体旁边,近手指处,果然有两个用血涂成的字。
不!
不是两个。
或者应该说是二个半。
因为,第三个字尚未完成,他的指尖就停下来。
毫无疑问,水柏在重伤之后,明知死定了,子是趁着未嗝之前,将心中的话儿先行留下;说不定,这就是给马拉丁的一种暗号。
所以,奚帅非常小心的去观察地上,那二个半用血涂成的字。
第一个很清楚,是“千”字。
第二个较模糊,但仍可以看得出来,是个“岁”字。
至子第三个,根本未完成,一点,一画再加上那一撇。
死者的指尖,就停在那一撇之尾。
究竟他还想再写一些什么呢?”
马拉丁也蹲在地上,与奚帅共同研究,水柏死前的启示。
他喃喃地说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很简单。”
“哦?”
奚帅分析地道:“假如你是他,假如你约了人在此见面,但所约的人未来,自己却受了重伤,快嗝死,你会怎么办?”
马拉丁想了一下,惊道:“是了,水柏答应将一些有关血炼的秘密告诉我,难道这就是秘密?”
奚帅道:“是不是秘密这倒难说。”
说着,他站起了身,继续说:“不过如果是我,我一定会趁自己未嗝屁之前,尽可能把要说的遗言写了出来,以便向你交代。
但我正身受重伤,在昏暗环境下,如何能再爬起来,取纸和笔?
况且,当时两名杀人者,可能仍留在屋内;子是我会用流出的血,用我的食指去悄悄涂写。”
说至这里,奚帅停顿了下,叹口气,又道:“唉,可惜我已伤重,流血过多,难以支持下去了。因此,我只能写出这两个半字,连三个也没办法去完成。”
哇操!
奚帅真他妈的演唱俱佳。
马拉丁在旁听得不住地点头。
他很佩服奚帅,原来不但身手不凡,还很有思想。
但是,究竟水柏要向自己启示一些什么呢?
他想写“千岁”什么?
二人有过好一阵子的沉默。
他们都在想着“两个半”字的含义。
“一点一划加一撇,可以写成一个什么鸟字呢?”
“千岁爷!”
“不对!”
“千岁……王!”
“也不对!”
“千岁什么狗屁呢?”
“千岁狗屁,那就太离谱了。”
奚帅和马拉丁不止一次地在猜测着;蓦地,奚帅拍腿叫了起来。
“对了,是千岁府咽!”
奚帅兴奋得跳了起来。
马拉丁道:“千岁府?嗯!千岁府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吗?”
“哇操,会不会血炼在那里?”
“有可能。”
说完,马拉丁不由呆了一阵。
“你发什么呆呀,是否在怀疑?”
“不是,我在想,这与我们查到的又有什么分别,我还以为血炼在西厂那里呢!”马拉丁似乎有点失望。
“无论如何,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千岁府里面走一次。”
“嗯,现在时间还早,我想我们应该再去找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赵二腿。”
“他是什么人?没听过。”
“不怕告诉你,你也可能见过子他!”
“别开玩笑了,名字都没听过,人怎会认识吗?”奚帅苦笑道。
马拉丁尴尬地说:“昨天晚上,我曾悄悄去找过赵二腿,他是个地痞之流,但我知道他常常在官府里走动。
“你没告诉过我,你也认识混混之流的人。”奚帅不悦地道。
马拉丁却道:“那也是人家告诉我的,他有许多有关官府中的消息,因为衙差们也经常要靠,赵二腿提供歹徒的消息。
“嗅,原来是线民。”
马拉丁点点头,继续又说:“所以我就在白天去找过他,可是这家伙很大胃口,竟敢满天索价,要我二千两才肯说出血炼之所在。”
奚帅恍然大悟,道:“哇操,子是你把心一横,晚上决定霸王硬开弓,要不花一个银子,就逼赵二腿讲出来,是不?”
马拉丁点点头,承认道:“是的,可惜当时赵二腿还未离床,就已发觉了跟踪我的人,他正在外面监视,偷听我和赵二腿的谈话。”
说至这里,马拉丁顿了顿,又说:“当时要不是你,我可能活不到现在。”
不错!
奚帅的确暗中助了他一把,但事后却悄悄离开了现场。
这件事本来已经成为过去式了,奚帅早已忘得一千二净,想不到马拉丁反而自动说了出来。
原来,他早已料到是奚帅帮了他。
也许,刚才在门外遇上那两名大汉时,奚帅助他一臂之力的手法也是一样,所以才会令马拉丁为之恍然大悟吧!
奚帅担心道:“我们快走吧!那二个家伙可能会带同党,折回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
二人匆匆离开了水柏的家里。
奚帅决定听马拉丁的建议,再一次去找线民赵二腿。
赵二腿曾对马拉丁说过,血炼就在西厂里。
但是,当时他未必是出子真诚的。
因为,马拉丁付不出二千两代价,以剑架颈,赵二腿也就在别人的要胁之下。
像赵二腿这种人,一定相当狡猾,这用脚板想也知道。
赵二腿是个线人。
所以一方面既是“流氓”,另一方面又可以在官府里走动。
凡这一类人,必有其本身的生存条件,因此环境迫成他们非狡猾不可。
那么,像他这样的一个人,在黑暗中被人要胁住,到底会不会讲真话?
他若讲实话,那真是茄子开黄花,变种哟!
不然就是反穿皮袄喝白干,里外发烧。
奚帅当然不相信。
可是,另一方面,奚帅自己也查出,连花艳红也对他这么说。
血炼传说在西厂之内。
这么看来,赵二腿的话,却又有可信之处。
难道他真的变种了,还是发烧了。
不管变种也好,发烧也罢,奚帅和马拉丁二人,现在已到了一间小屋。
这就是赵二腿居住的地方。
“咦?”
当他们走近那间屋子的时候,却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。
屋内没有灯光!
赵二腿可能睡了。
但门却半掩。
会不会又像水柏一样,死去了?
“哇操!”
奚帅迫不及待地推门入内。
里面一片黑暗,门声并未引来赵二腿的问话。
假如这里面有人,假如赵二腿未睡,或者被惊醒的话,这时候一定会问来人是谁?
但里面仍然是一片沉寂。
他不在?
他死去了?
马拉丁急问:“怎么样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奚帅一面回答,一面找来火石、纸筒,把屋内的灯光弄亮了。
他们都担心赵二腿已道毒水,情形与水柏一样。
“好佳在!”
在灯光底下,没有见到惨事。
屋内空空如也。
赵二腿为何不在屋里?
假如他外出未返,应该锁门;但刚才那个门并未锁上。
屋内颇凌乱,仿佛被人搜索过了。
马拉丁一边游目四顾,一边喃喃地说: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奚帅苦笑道:“灯浅无油,白费心神。看来我们这一次,又是来迟了一步;赵二腿可能被人掳去了。”
马拉丁气愤:“为什么每次都这样?”
奚帅笑道:“嘻嘻,那帮人呀!烧香摸屁股,搞惯了手脚,没办法。”
“嗯!可能是昨夜与我交过手的那帮人。”马拉丁恨道。
奚帅也感到惊奇,说:“哇操,真搞不懂,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你,而不跟踪我呢?为什么他们处处都比我们抢先了一着?”
“嗯,但是,谁都知道西厂的人杀人不必挑日子,杀了我,岂非干脆得多吗?”
“也许他们只希望你知难而退!”奚帅道:“假如你仍纠缠下去,说不定就会送你死去。”
“别吓我!”
马拉丁不在乎地笑了笑,然后又说道:“不怕对你说句老实话,任从他们怎样也罢,我都会追查下去;父仇不共戴天,我一定要报!”
奚帅开始觉得,马拉丁这个人不太老实。
首先是他们去了京城之后,马拉丁已不止一次单独行动。
他有意撇开奚帅。
这表示他个人可能仍有秘密,根本不想让奚帅知道得太多。
其次就是前言不对后语!
别的不说,就是到西厂去查个究竟,马拉丁已在奚帅面前,表现出先后二种不同的态度。
奚帅心里想:“这种人绝不可靠,我必须处处小心提防。”
他看了一眼马拉丁,心里又想:“不过,无论如何他也曾救过自己;最起码他说服了钟香姬,帮我把‘爽粉’吸了出来。”
就念在那份感情上,奚帅表面上仍在协助马拉丁,追查血炼的真相,助他报父仇。
事实上,奚帅也真的希望,知道血炼之所在,以及幕后真相。
为什么会有这许多人,不明不白的嗝屁?
然而事到如今,奚帅他们似乎仍无进展;而马拉丁处处显得“来迟半步”。
奚帅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?
许多线索显示出:有人从中捣鬼!
究竟他们是何方神圣?
奚帅既好奇又苦恼!
夜深人静。
三更了。
千岁府之外,警卫森严。
斯时,有两条人影在墙外的阴暗处徘徊,然后纵上墙。
“快跳!”
二人急忙一飘身,跳下墙来。
这两人正是奚帅和马拉丁。
他们是夜探千岁府而来的。
千岁府内真个候门如海,深不见底。
无数亭台水榭,朱楼尽阁,分不出那里是正堂。
奚帅和马拉丁,漫无目的地起落如飞,越过了五、六处楼阁。
有些地方黑沉沉的,雅雀无声,有的地方灯火通明,纤哥未歇。
奚帅和马拉丁二人,专挑有灯火的楼阁查看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奚帅和马拉丁伺伏在后院一座假山背后,等候机会。
更鼓队过后,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队,带刀佩剑的守卫。
这是皇叔居住的地方,名目上却是“千岁府”;皇帝被尊称“万岁”,子是皇叔往往亦被封为“千岁”。
守卫掠过后,奚帅向马拉丁使了一个眼色。
马拉丁会意点头。
直人正待闯进内堂,突然之间里面传出了一阵人声。
“有刺客!”
“嗄!糟了!”
马拉丁大吃一惊,回头就想走!
“你干什么?”
奚帅一把拉住他。
奚帅低声道:“不用怕!根本没有人发现我们。”
“真的?”
“骗你干啥!”
马拉丁一定神,左张右望;的确,附近根本没有第三者。
我以为被你发现了,害我吓得直冒冷汗。”
“你真是胆小。”
屋内仍然在吵吵闹闹,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。
“锵!”
间中还传来了刀剑交加之声。
有人在交手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奚帅心里想:“鲜啦,难道又有人想‘棋先一着’,走在他们的前头?”
想罢,转头故意问马拉丁。说:“你知道里头在搞什么飞机吗?”
马拉丁摇摇头,回答:“你不知道,我怎会知道?”
说的也是,马拉丁不是二直都跟着奚帅,寸步不离吗?他怎会知道?”
然而,这二次他们虽然来迟了一步,也许“错有错着”。
此时,更多手持兵器的守卫冲入屋内,似乎没有人理会到这后院。
所以奚帅和马拉丁,都可以按兵不动,静观其变。
事情看似来得突然。
又像是巧合!
但奚帅想深一层,此事未必偶然。
因为,水柏既然以食指沾血,涂成“千岁府”,这会不会就是暗示,今夜千岁府内有事发生?
另一方面,也有可能是杀水柏那一帮人,及时见到了水柏泄露的秘密;那两个半字,千岁府。
子是想到其中暗示,所以匆匆赶到这里来。
假如他们已有所获,自然又是“棋先一着”;万一失手被擒,就是“棋差一着”了。
马拉丁紧张道:“罗汉脚,趁着没人注意时,我们跷头吧!”
奚帅一口回绝,说:“不行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还想看热闹。”奚帅笑道:“这种戏越到后面越精彩,我怎能放过呢?”
奚帅为了明白其中究竟,决定冒险在此等下去。
马拉丁却急道:“你现在不走,待会想走就走不成了。”
“有我在,你安啦!”奚帅说:“不是我爱吹泡泡,这个千岁府虽然警卫森严,但我并没有把它放在眼睛里。”
既然奚帅不愿走,马拉丁也不敢一个人走,他只有无奈地陪着奚帅。
屋内,灯火大明。
二名年青力壮的刺客,正被千岁府的守卫们重重包围。
年青刺客身手不凡,不少守卫已被他们击倒,死伤颇众。
他们年纪大棱在二十一、二左右,剑法纯熟、迅速、潇洒。
这班守卫虽然从多势众,却绝非他们的对手;一阵反攻之后,眼看他们就可以突围而出。
谁知就在这时候,一名睡意仍浓的老头子,带来了八名锦衣侍卫。
那老头子并非别人,正是这儿的主人——千岁爷,也是皇叔。
“给我亨下。”
千岁爷手一挥,那八名锦衣侍卫之中,有四名立即拨剑冲前。
守卫见状,纷纷退下。
二名刺客眼看无法脱身,唯有硬着头皮应战。
锦衣侍卫是经过严格挑选的,武功自是不凡。
甫经交手,二名刺客即知遇上高手,无奈已身陷重围。
剑来剑往,两名刺客摆明了,根本就不是四名锦衣侍卫的对手。
他们死定了。
“咻……”
不知怎的,窗外飞来几颗石子,势如奔雷,直朝四名锦衣卫的头上打去。
打得锦衣卫莫名其妙,登时手忙脚乱。
“快溜!”
两名刺客见机不可失,自是不敢怠慢,立刻鼓其余勇,杀开一条血路,突围而出。
千岁爷大叫:“追,给我抓回来。”
守主一听,纷纷追出。
“咻……”
假山背后,突然飞出无数乱石,令追杀而来的守卫,被压了回去。
“失火了,失火了!”
各人正待苦追不舍时,柴房那边又告失火,锣声震天,宅内乱成一片。
刹那间,整得千岁府有如战场,混乱不堪。
两名刺客双足一顿,瞬即越墙而去!
“嘻嘻,成功了!”
奚帅看得清清楚楚,因为救援之计,本来就是由他策划的。
为了查明血炼的真相,奚帅决定两名刺客加以援手。
为了救他们闯出重围,子是奚帅施展了他的“弹指神功”。
他的弹指神功,绝不输楚留香的。
奚帅将石子当做暗器,先后弹入屋内,又吩咐马拉丁到柴房那边去放火,以分散屋内的注意力。
他的救援之计,果然成功。
两名刺客一口气逃出千岁府外,追兵竟然一再被人阻挠!
到底谁向他们伸出援手呢?
两人逃命要紧,已来不及细查。
等到他们远离千岁府之后,脚步慢了下来,正想舒一口气。
突然,前面出现了了一个人。
那人屹立在路中央,刚好挡住了他们去路,看来绝非偶然。
不是偶然,那就是有意罗!
两名刺客惊魂甫定,无心再生事,掉头想择路改途而去。
但是,背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。
那人手无寸铁,却在冷冷地笑。
“不说声‘谢’,就想走,你们未免也太不上道了。”
年纪稍大的一个刺客,终子忍不住开口:“是那一路的朋友?”
站在他们背后的并非别人,正是鸡婆救过他们的奚帅。
前面那个自然就是马拉丁了。
可惜他们至今仍未知道。
年纪较小的一个,却低声道:“老大,看来不对劲,不如由高处跷头。”
另一人还未答话,奚帅已经说道:“你们不妨猜猜我们是什么人,总之,就不是千岁府里面的人,那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!”
两个刺客都不是笨蛋!
他们这才恍然大悟,道:“原来两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!”
不错!
若非向他们及时伸出援手的人,又怎会知道他们入过千岁府?
且害怕千岁府的人追杀而来?
所以,他们也不必多问,即知道奚帅和马拉丁,就是救他们出来的人。
奚帅干脆地道:“我们救你,不望报答,却想知道真相。”
那对兄弟闻言,怔了一怔。
奚帅说:“是的,例如你们是何方神?为什么要潜入千岁府去行刺皇叔?”
两兄弟不由面有难色,窃窃私议:“老大,你猜他们是什么来头?”
“很难说,江湖上奇人异土多得很;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就是他们的武功一定高过我们,所以你千万不可乱来!”
“但是,老大,你瞧!”
“瞧什么?”
年纪较小的眼睛一瞄,又说:“那厮的手无寸铁呢?任他武功再高再强,也不用怕!”
年纪大的不以为然说:“你错了!你还没有出来江湖上混过,难怪你不知道江湖上,有个赤手空拳的人。
他从来不带任何兵器,或暗器,但武功却是深不可测,希望眼前这一个就是他!”
奚帅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,只见二人不时地朝他这边望来。
他有点不耐烦道:“太阳快出来了,你们两个屁话说完了没有?”
较小的一听,不悦地说:“老大,瞧他说话口气,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人呢?”
“他就是这副样子,吊儿郎当地。”
奚帅见他们仍在交头接耳,婆婆妈妈说个没完没了,心中又气又好笑。
子是,有意吓唬他们道:“相信干岁府的人,不久之后便会追来,如果你们再不交代清楚,我奚某惟有将你们带回千岁府去领功罗!”
奚帅此言一出,登时吓呆了兄弟二人。
他们本来就已经战至筋疲力尽,这时候听到了奚帅这一番话,怎会不心惊胆颤?
“老大怎么办?”较小的急道。
“稍安勿燥!”
做大哥的较为冷静,他竟然从奚帅的一番话中,分出了端倪来。
他扬声道:“喂,前面那位朋友,可是罗汉脚奚帅?”
哇操!
奚帅一听呆住了!
这一回却轮到他来惊奇了!
奚帅也扬声回答:“鲜啦,你们是谁?我正是罗汉脚。”
做大哥的,子是一边走过去,一边说道:“我是‘龙强’。”
“龙强?”
“是的。”
奚帅终子想起了,道:“龙强,江湖上有名的‘小小龙’。”
奚帅虽闻其大名,却未见过其人。
但经过对方这么一提,奚帅再观其外型,倒也极像江湖中传说的“小小龙”。
一个最爱结交江湖朋友的小富家子。
既然互慕其名,一切也就好说话了。
四个人终子走在一起,互相寒喧,气氛亦由紧张而变为融洽。
他们真的是一拍即合。
奚帅笑道:“哇操,荒山出峻马,太出乎意料;我罗汉脚做梦,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认识老兄你呀,哈哈——”
小小龙也喜道:“我也是,待会我们应该为此,干他妈的三大碗酒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马拉丁担心道:“这儿不是谈话之所,不如回客栈详谈。”
“好极了!”
龙强、龙伟兄弟喜出望外。
因为在互道姓名之余,他们终子知道了,马拉丁正是马帆之子。
客栈之内,大部份客人都睡了。
只有马拉丁的房间里灯光亮着,四个人仍在把酒言欢。
“老兄,我这—碗干下去,就第六碗了。”
奚帅说着,仰头把碗里的酒,喝得一滴不剩。
小小龙也拿起酒来,连灌两大碗,喝完把碗朝下覆盖,笑道:“怎样?”
“爽!”奚帅竖起大拇指,笑道:“不愧是小小龙。”
奚帅和小小龙二人,似乎有相见恨晚之感觉。
马拉丁说:“你俩这样喝酒,又不是灌土狗!”
“你懂什么?”奚帅道:“这是江湖中人的豪迈、洒脱。”
马拉丁摇头说:“这种豪迈、洒脱,我不敢领教。”
小小龙笑着对马拉丁道:“酒不行,没关系,我们还是同道中人;我记得我曾听家父说过,一个马帆的世伯,真想不到我们原来是世兄弟。”
马拉丁急问:“令尊大人是……”
“龙大业。”小小龙不等对方问完,已经抢先答了,又说:“不瞒你说,家父不久之前已道人刺杀,做仙去了。”
奚帅不禁低声问道:“难道他也是血炼上的一份子?”
龙氏兄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。
奚帅又问:“你们何时入京的?”
在奚帅的想像中,曾怀疑他们沿途跟踪过自己,所以处处棋先一着。
但是,小小龙却说道:“我兄弟二人今天才入京,假如今夜得手,就会立刻离去,可是现在……”
马拉丁插口问道:“你为什么会怀疑皇叔,就是杀你父亲的主谋呢?”
小小龙回答:“家父曾说过一点,关子血炼的来历。”
他弟弟龙伟说:“皇叔是个卑鄙小人,他曾密谋造反!”
小小龙立即打出了一个手势,示意其弟说话小心,以防隔墙有耳。
然后,他低声向奚帅他们作了交代。
原来,龙氏兄弟的父亲龙大业,过去也是朝廷命官之一。
据说:龙大业和当时一班朝廷里的同僚,同时受到了皇叔的摇摆,各人分别签下了血书,密谋造反。
皇叔答应过各参与其事的官员,他日事成,每人固然是“开国功臣”,另外还有重赏。
为表真诚,皇叔曾要求各人咬破指头,分别在一支支的竹筒上,签下了自己的姓名。
然后由皇叔保管。
以上就是龙氏兄弟口中的“血炼”的来历。
奚帅好奇问:“但是,后来为什么会中途变卦呢?”
小小龙说:“后来皇叔患了一场大病,被迫放弃造反的大计。”
“哦?”奚帅道。
龙伟接着道:“后来皇叔还派心腹手下,劝谕各参加血炼的官员早日离京,免道毒手了。”
小小龙黯然说:“有些官员大感惊愕之际,还来不及离京,就道刺杀。
事后传出,原来皇叔手中的血炼,已落入西厂人的手中。”
龙伟帮腔继续道:“也就是说,皇叔造反的计划,已告泄漏了。
所以,西厂才会暗中派出杀手,追杀血炼上有名字列出的人。”
龙大业这种说法,似乎很容易令人相信。
但是,奚帅却疑信参半,问道:“哇操,为什么皇叔这主谋人,却可以消遥法外呢?”
龙伟说:“起初我们以为皇叔是皇上的叔父,较容易获得原谅。”
小小龙接腔,愤恨地道:“后来有人获悉,皇叔因年老多病之故,中途变卦,子是把心一横,索性出卖了他们,悄悄向皇上告密。
因此,一切造反的罪名,也就落入了,血炼上面列上了姓名的每一个人。”
奚帅听了,龙氏兄弟的投诉之后,心里不由想道:“哇操,假如这一切是真的,皇叔这个人也算得上是阴险毒辣,实在是死有余辜。”
不过,奚帅是个什么人?
他决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。
天将亮。
酒已残。
各人也分别返回自己的房间去就寝。
次日。
京城里还是像平日一样,官府也没有贴出什么通缉的告示。
街上,也听不到千岁府有刺客出现的事,但这并不表示官府不予追究。
熟悉内情的人都明白:这时候,千岁府可能已将缉拿刺客的事,交到了“西厂”去。
“西厂”做事一向保密,所以才会不动声色。
其实,他们可能已四处派人,注意一切可疑人物;甚至由千岁府的人,引领着“西厂”的高手们,到街上去认人。
因为,龙氏兄弟曾公然在灯火照明下,与千岁府里的人交手,所以他们的样子,亦必然被千岁府的人认出。
因此,奚帅劝龙氏兄弟,说:“你们不要到处乱闯,若不离京,最好还是待在客栈里,即使非要外出不可,也要选择晚上,或者稍加易容下。”
“是的。”
龙氏兄弟也真的很听奚帅的话,白天乖乖的在客栈里睡觉。
事实上,他们昨晚几乎整夜未睡,自然是非睡个饱不可。
奚帅却趁着这个时候,去找花艳红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花艳红似乎不大高兴。
“想你,所以就来了。”
奚帅知道花艳红的个性,所以不以为意。
他知道花艳红,一定还在为那天,奚帅教训她的事赌气。
花艳红不领情的骂道:“想你的大头鬼。”
“真的是想你。”奚帅说:“我为那天的事,郑重向你赔不是。”
“少来,当着别人面前,数落我的不是,太不给面子啦,我再也不理你!”
“不理我怎么行,你会寂寞的。”
“要你鸡婆!”
奚帅上前抱住了她,说:“我的好老婆,不要这样嘛!”
说着,热情的吻了花艳红,双手也不老实的四处摸了起来。
花艳红怎能抗拒得了他的热情呢?
奚帅的一支右手,五个手指好像探子似的,在花艳红的腹部、胸部摸索。
五个手指渐渐由上而下,插进花艳红的内裤,她想装抗拒已来不及了。
“怎么搞的?你这人这么粗鲁,人家还没答应,就动起手了!”
“我的道学姑娘,你的妹子都答应了,还装什么圣人?”
“呼——”
花艳红吐了一口长气。
半闭上眼睛,娇羞的更是楚楚动人。
奚帅看在眼里,精神格外的振奋,感情更为冲动,拼了老命抽送。
“嗯!”
花艳红经这一阵活动,也觉得通体舒畅。
“罗……罗汉脚,你这是什么招?”
“说到给你明白,眉毛都会打结。”
“说嘛!”
“好!这是房功九诀中的‘龟腾’。”
“龟腾?龟也会玩这玩意?”
“不知道。”奚帅又道:“我想应该会吧,要不然它们不就绝种了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花艳红说:“那龟腾有什么优点呢?”
“让我这根更深入!”
言讫,他用力一顶。
“噢——”
一个是欲死欲仙,一个是如醉如狂,两者至此均达高潮。
双方都泄了,还是紧紧的搂在一起,保持原来姿势,温存了大约一刻钟光景。
花艳红轻推奚帅,奚帅会意下马,问:“干什么?”
花艳红翻身下床,提着衣裤,一句不吭地就往浴室跑。
奚帅亦在后紧迫,刚插进一脚,花艳红拼命抵着门,硬不放他进去。
“那对鸳鸯不戏水?”奚帅挑逗的说。
“胡说,不行!”
“那我给你擦背好了,免费服务,保证不揩油。”
“好吧!”花艳红禁不住要求。
奚帅进去帮她烧水,然后倒入木桶,腾腾的热水,弥漫了整个浴室。
“我的姑奶奶下水吧,保证能使你的气烟消云散,请!”
“格格!谁说我有气,那是故意气你的。”
说着,花艳红一跃而下,泡在水桶里,周身舒泰,闭上了眼睛享受着。
“我说嘛,乞丐婆肚量最大,怎么可能为一点小事生气吗?”
奚帅拿着毛巾,帮她洗擦美丽胴体。
而花艳红呢?
正想着刚才情景,不禁喜上眉梢,娇羞满面,一股热流像触电似的,瞬间通达全身。
这时候,奚帅也擦到她乳房。
双乳被他一搓,乳头登时就硬挺,花艳红春心再荡。
“罗汉脚!”
“乞丐婆又怎么了?”
“花艳红羞赧的说:“下来一起洗嘛!”
“好啊!”
这时的奚帅,是猴子上树——巴不得。
奚帅衣服一脱,立刻爬入了木桶。
在木桶里,他俩做一对戏水鸳鸯,这一来真是羡煞了世人。
戏水声,和“哼哼哈哈”不成调的曲子,混成了一片。
良久之后,二人才着衣起身走出。
奚帅见花艳红气消之后,即问道:“你在京城认识的人多,可听过皇叔的为人?”
“皇叔为人普通,为什么你会问起他?”花艳红感到奇怪。
奚帅又改口问:“据我所知,有个叫赵二腿的人,你可曾听过?”
“那个自命万事通的流氓!”花艳红不屑地说:“你被坑了吗?”
“什么?被坑?”奚帅感到意外。
花艳红点头道:“是的,赵二腿那家伙十分狡猾,如果你被坑,一点也不奇怪。”
“怎么说?”奚帅有点好奇。
花艳红苦笑说:“他到处乱钻,跟一些公差相熟,做了线人;子是到处招摇撞骗,他又有一点小聪明,嘴巴又贱,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,所以经常有人上当!”
奚帅想起了马拉丁的话,子是道:“嗯!可能真的有人上了他的当。据赵二腿对人说,他知道血炼在西厂的人那儿保管着!”
闻言,花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,说:“哈哈,这有什么稀奇?我记得我也对你讲过了,事实上,京城里许多人也这么说过,血炼在西厂内保管着。”
奚帅又道:“既然这样,为什么除了马拉丁之外,还有人要找赵二腿呢?”
花艳红笑道:“他们都是傻瓜嘛!”
奚帅听了沉默良久,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。
花艳红忍不住又说:“不过,话又说回来,西厂的人为了收集消息,常常与他这种人来往,这却是事实。
所以你说,赵二腿和西厂的人熟悉,我不反对。但我劝你切勿太过信他,否则一定破财!”
奚帅听了这番话,心里已有数。
“乞丐婆,你认识一些什么流氓老大,可以压得住赵二腿的?”
花艳红眨眨眼,道:“你这什么意思?”
奚帅解释:“我要找赵二腿,钱可以花,但必须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花艳红抢道:“干什么,你想做傻蛋?”
“哇操!”奚帅说:“你看我像吗?”
花艳红故意瞄了他一眼,开玩笑道:“嗯,有一点点像。”
“乱说!”
奚帅说着,趁势伸手搔她痒,花艳红被他搔得哇哇大叫:“不敢了,不敢了,你快说吧!”
“好,暂饶你这条小命。”奚帅道:“我是说,假如有个流氓老大,能震慑赵二腿说真话,你最好能介绍给我。”
花艳红想了想,立即反问:“记得一个曾与你当街打过架的人吗?”
“谁?”奚帅被问得一头雾水。
花艳红说:“就是你钱包被癞痢头扒去,你追捕他时,有一人拦途杀出,阻住了你去路的人。
那家伙是三支手的老大,京城里的黑道大哥!赵二腿若见到他,不敢乱放屁的。”
奚帅想了想,遂道:“是不是长得高头大马,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?”
“正是他。”
奚帅对子这种人难生好感,但为了追查真相,也没法度。
花艳红也知道,介绍他们认识,可能十分尴尬,但她还是召来一名乞丐,去把那个人找来了。
此人叫“王大状”。
花艳红不知道凭什么本事,竟然可以对这种人随传随到。
也许她是丐帮传人吧!
丐帮的势力在京城,也是顶呱呱。
奚帅笑道:“找你办事真是方便。”
“小卡司!”
不一会儿,王大状来了。
当他见到奚帅时,不禁怔了一怔!
花艳红却打圆场,笑道:“不打不相识,王大哥,这位是江湖上名声很噪的奚帅,罗汉脚就是他了。”
王大状一听“罗汉脚”三个字,脸上的疑容顿失,笑道:“原来是奚老大,怪不得那天会踢到铁板,不好意思!”
“王大哥,你听我说。”花艳红道。
王大状就言听计从地,先听了花艳红的引述,然后再听奚帅的详捆解释。
他听了二人的话之后,笑道:“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原来只为了赵二郎,那太容易了,我立刻派人去将他找来。”
奚帅却阻止说:“不!不要把他找来,让我们亲自找上门去。”
王大状道:“哎,何必劳动您老大嘛!”
“没关系,因为,我第一不想太惹人注目。第二,对赵二腿也不要摆架了,最好先礼后兵,令他非讲实话不可。”
花艳红也说:“是啊,王大哥,你就带奚老大去一次。”
“好吧!”王大状点头道。
奚帅问花艳红说:“你去不去?”
“我还有事,有王大哥陪你去就行啦!”花艳红说。
子是,王大状就与奚帅一齐离开了花艳红的住处,去找赵二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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