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牛郎艺成显神功

 

  地狱使者荣奇,对这奇形怪状的龙飞注视了半天,也认不出是何许人,在他的记忆中,就没有这么一个武林高手是这副模样的,故忍不住问道:“阁下究竟是何许人,能否亮亮万ㄦ,若敝教真有不是之处,老朽自能处理。
  龙飞傲然回道:“烦不烦哪!我要说的,刚才都已说过,别再来这套了,如果你真能作主,那……就赶快将这批人带走,否则……我就不客气了!”
  地狱使者荣奇闻言。哈哈大笑道:“妈的,好大的口气,好蛮横的态度。不管你是什么人,你打伤本教的堂主,也就是没把本帮放在眼里,既然如此,老朽就要好好地教训教训称这小子。”
  龙飞气念地说道::“如此说来,你是要和我比划比划一翻!”
  荣奇厉声喝道:“哼,老朽倒想看看你这野小子有啥‘录用’?”
  龙飞忽然平静地说道:“可以,没向题,不过……我有一个条件,不知你能不能答应?”
  荣奇道:“妈的,还谈条件,你说吧!一切老朽均可作主。”
  龙飞微微一笑道:“帅极了!假如我被你打败,我这条命就由你处理,万一我侥幸胜个一招半式,就请你带着教下弟子撤离榕城,永远不得再来骚扰。此地土地庄院,一切都由我发落。”
  地狱使者荣奇一声冷笑道:“好!老朽若败,这庄院土地,由你作主,本教弟子,决不在此逗留!”
  黑虎帮的弟子们,一听副坛主说到这里,知道立刻将有一场恶战,赶紧将下面两桌酒席,搬到角落上去,厅上已空出一块五丈长二丈宽的空地。
  荣奇正要亲自动手,坐在他旁边的四个中年汉子一齐说道:“副坛主何必亲自动手,让弟子们去打发他算了。”
  荣奇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嗯!也好,可要小心了!”四人躬身答道:“弟子们应付得了!”
  首先出来的,是一个高瘦的汉子,太阳穴高高鼓起,一对小眼射着精光,看来内功已有火候。
  这汉子名叫万人迷,外号铁汉子,因为他一身瘦骨,“排骨”根根如铁,四肢运作起来,就如同铁铜棒一般。
  万人迷走到龙飞面前三步之处停下,冷冷地道:“喂!小子,如何比法,拳脚还是兵刃,由你选!”
  龙飞也冷冷地答道:“哎呀!‘罄莱’(随便)啦!”万人迷傲然一笑道:“那么,本香主就在掌法上,领教几招!”
  说完身动,双掌猛扬,分向龙飞之双肩砍到。
  龙飞等到八方掌缘触衣之际,倏地蹬身,也是双手齐出,上点“玄机‘,下拍”气海“,手法其快无比。
  万人迷陡然一惊,赶紧猛退两步,才算躲过上下两处危机,可是,他身为钢坛首席香主,岂是泛泛之辈?一遇之后,忽又前进,双掌屈指如钩,使出他苦练而成的“麻雀功”,向龙飞的头顶抓去。
  龙飞心中微怒,蓦地长身,右手一招“妙绝古今”,左手一招“鬼府弄玄”两下均未落空。
  只听得铁汉子一声惨叫,摔出了一丈多远,坐在地上,“哇”地连吐了两口鲜血。
  上席的三位香主,一向飞出,将铁汉子万人迷扶起,一查伤势,知道他双腕已碎,胸腹之间中了一掌。
  三位香主这下可是眼气红了,心中然有点怕,可不能不为同坛的香主报仇,三人不约而同,一齐纵到了龙飞的面前,龙飞极其闲逸地笑道:“妈的!三打一?没关系,这样最好了,三位一齐上,免得耽误时间!”
  三人面上一红,原本并没一齐上的想法,如今经龙飞一提,落得将错就错,干脆来个群殴,他们心想:“干!若能将这野小子收拾了,副坛主一定也不会怪我们本守运动规则的。”
  三人也不通名报姓,一言不发,各人猛施杀手,齐向龙飞攻来。
  这三人合攻之力,真是非同小可,指带风声,掌涌寒涛,招式凌厉至极,将龙飞围在当中。  龙飞见三人攻到,倒也不敢大意,当即展开挪形换影的身法,随着三人的掌势闪躲,待过了三招之后,才出手还击。
  等到三人攻到第十招之时,陡闻龙飞一声“妈的”,连演“混沌韧开”,“金蛙田水”,‘万蜂齐袭“三招绝学。
  虽然只是三招,但,快得好像是同时使出一般,在这三招之下,分点了三人的“曲池”。“巨骨”。“灵合‘诸穴,两人委顿倒地,一人半身麻痹,均已失去了战斗力。
  龙飞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,等候下一场的战斗。
  三位香主穴道被制,自然有人将其抬往一边,无人能将穴道解开,荣奇也是惊讶非常,束手无策。
  这正是龙飞的绿血之毒制穴之术,除了他本人能轻面易举地将穴道解开外,非得内功极高之人,以内功慢慢将毒气逼出,再以普通手法解穴,但必须功行—昼夜,方才有效。
  地狱使者荣奇,心情十分沉重,正想自己出手,了结这件争端,忽闻一声娇叱:“师叔,你先别急,让侄女上去试试再说。”
  说话的原来是位紫衣少女,紫云坛主紫云使者雷小枫。
  地狱使者看了这位侄女一眼,甚不放心让她冒险,但又不便阻拦,他知道这侄女极是蛮横放刁,若不允诺,她将缠磨不休,不达目的绝不终止,遂当郑重嘱咐道:“枫儿,你可要小心哪!这家伙武功高不可测,不要冒险贪功!”
  少女嫣然一笑,说道:“我啦(知道啦)师叔,您老人家放心好了。”
  紫云使者雷小枫,轻移莲步,走到龙飞面前六尺远处站定,面上是宜嗔宜喜,似笑非笑,睁者又圆又大的风眼,着实向身前的野人打量了一番。
  老实说,她对这个野人,并无仇念,相反地还对他极其钦佩,然他的外貌是如此粗犷,野俗,可是武功高强,态度镇定从容,真正有大丈夫的荚雄气概。
  他那满头满脸须发相连的模样,瞧不出他究竟有多大年纪,不过由他白里透红的皮肤上看来,想必年岁也不会太大才对。
  可是,雷小枫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,明知这野人武功极高,她不服,说什么也得和他斗斗才甘心。
  她从无净师太处,学艺十余年,得那位清修侠尼之绝学真传,五十六式“分花剑法”及三十五招“莲花拂穴手”,真可谓傲视武林,鲜有敌手。
  二年前,她才回到妙峰岭,那里正是三星教总坛所在地,教主千臂虎雷冠东,便是她的父亲、她为了要替父亲分忧,自愿要了一份职司,因此,便派她为银坛紫云堂的堂主。
  龙飞一见紫衣少女,不断地向自己打量,面带微笑,不说一句话,不知她究竟要出什么花样,禁不住问道:‘喂!难道你也想参—’脚‘嘛?“雷小枫闻言点点头道:“对,本姑娘正想领教几招!”
  龙飞沉吟半响,说道:“我实在不愿同‘查某’(女人)动手过招,我看……你还是回去休息吧!”
  雷小枫一听这野人不愿和女人交手,不由微微生气,以为这野人瞧不起她,面色一沉,说道:“哼!不管你愿不愿意,本堂主今天非动手不可!”
  龙飞微觉一怔,暗付:“妈的!这女人真横?”可是他实在不愿使她受伤,若不给她一点厉害,她一定设完设了,硬缠到底。
  他灵机一动,想出个妙点子,微笑着对她说道:“姑娘既然执意动手,我也不好拒绝,我就你二十招吧!”
  雷小枫微嗔道:“也好,如果二十招不能胜你,我自动认输,请赐招吧!”
  她话刚毕,立刻摆出一付极优美的架式,左足是在前,足跟提起,足尖触地,右足在后,脚踏实地,两手握成莲花式,交互在前胸,两眼注视对方。
  龙飞双手一拱,说道:“帅呀!姿势不错,不过,我与人动手,从来不先出招,还是请姑娘赐招吧!”
  其实龙飞今天才正式与人交手,那有什么不先动手的规矩?不过,自此之后,他倒是要做到这点。
  雷小枫冷哼了一声,身形微闪,“阴阳八判”,双手一虚一实,使向龙飞的面前点到。
  她知道面前这野人,并非等闲之辈,所以一起手,便以‘三十五招’莲花拂穴手“对付。
  龙飞是故意不还手,先让她走满二十招,便算交代过去,于是,以“挪形换影”身法,满场游走。
  “莲花拂穴手”,的确不同凡响,但见紫影翩翩,指风似前,既快且准,招招不离龙飞的五官要穴。
  “挪形换影”,更是神鬼莫测,快如闪电,疾似飘风,只见一条黑影,穿梭来往于雷小枫的指掌之间。
  雷小枫见这野人,一味腾挪闪躲,未曾动手还招,越打越有气,尽管出招狠毒,沽不到别人的衣角,这一下可起了她好胜之念,及倔强的天性,越发加快抢攻,别说已过二十招,五十拍都满了。
  “都快六十招了,咱们‘合约,已失效,看我的啦!”
  龙飞见对方拼命猛攻,无休无止,竟不守二十招不胜,自动认输的诺言心中也自有气,遂暗中提起“绿血神功”,护住穴道要害,对攻来的招式,不躲不闪,忽然双手齐出,一招“丝蛇缠腰”,抱着少女的细腰,往外一送。  “请姑娘休息去吧!帅呀!”
  雷小枫招出“金莲迎风”,猛出手分点对方左右两“将台穴”,见其并未闪躲,心中暗喜,那知纤指触体,如触败絮,暗道:“不好!”自己的柳腰,已被野人抱住,并有一股潜力,将自己抛出,吓得娇呼一声:“阿娘喂!”
  在旁观战韵众人,见紫影抛起,娇呼惊心,也随之发出几声惊呼。
  地狱使者荣奇,一见侄女被野人抛出,生怕她受伤,赶紧飞纵而出,想将她接住,但他迟了一步,身子还在空中,雷小枫已安安稳稳地落坐于一张太师椅上。
  那抛出的力道,恰到好处,不过她心里过份惊慌,以致于她那嫩而圆的臀部,不轻不重的顿了一下,滋味颇不好受。
  这—下可使她难为情到了极点,当着教下这么多人,简直下不了台,好在荣奇这时已纵身过来,极为关切地问道:“枫几,受伤了没啦!”
  雷小枫红着脸,既惭愧又害羞地答道:“没……没有受伤啦!”
  说完之后,刻将头低了下去,不敢看这位叔叔一眼,只管抚弄着自己的衣角。
  荣奇不禁暗暗好笑,心想:“哼!顽皮的丫头,今夫可碰了钉子吧!”  地狱使者荣奇,回过身来,满面寒霜,向龙飞走去,暗忖:“干!这下子非动手不可了,这一战。不但决定榕城分堂之去留,面且还关系整个三星教之名誉。”是以,他的心情非常之沉重。
  他面对龙飞站定,冷然说道:“小子,确实有两把刷子,老朽自不量力,依照前言,仍要向你讨教。”
  龙飞道:“废话少说,事情迟早总是要了的,不必耽搁时间,请快亮招,了断之后,诸位也好上路!”
  地狱使者一声冷笑道:“妈的!好狂妄的野小子,看招!”
  掌出如凤,直劈龙飞之面门,未等招式甩完。撤招换式,“招风手‘拍向两肋。
  龙飞知道这位三星教之副坛主,武功造诣,较之在场诸人要高许多,虽有必胜之把握。却也不敢过份大意“跟看敌人双掌带着劲风,连绵拍来,遂一转身形,闪过两招凌厉的攻势,然后及手陡地由胸前伸出,指掌并用,攻了四招,将敌人迫退了三步。
  荣奇觉得这野小子的攻势,实在厉害,招式不但快、准、狠外,尤其怪得令人不可思议,普天之下,还未曾见过这种功夫。
  他当然更不敢大意,一退之后,立刻使出生平绝学“天中十八掌”,抢先机。    这一场打斗,颇为惊人,一个出掌有力,刚猛拐道,一个运指如绵,柔不着力。
  龙飞因见荣奇施天中掌力,所以特以阴柔之道来克制他。
  这一招果然生效,别看荣奇的掌力呼啸,身形灵巧,可是碰到龙飞这等高手,并无多大用处。
  因为,荣奇天中掌力发出去,立刻被人家阴柔吸引之力,消于无形,化为虚空,身形之快捷诡异。更比不上龙飞。
  荣奇是越打越惊心,越拼越害怕,暗忖:“干!想不到榕城分堂,竟断送在我的手里,真没想到。”
  可是,他不甘罢手认输,必须要出奇制胜,来挽回这个危局。
  看看已是数十招过去,荣奇见对方的神情,仍是那么从容飘逸,自己真是相形见拙。
  他决定要冒险一试,宁可两败俱伤,也不能让敌人得手。
  “天中十八掌”,他已反复用了几遍,不过最厉害的救命三绝招,他还没有用过,而今,他决心一试!这时,龙飞正以一招“玄蝎划沙”,右手指尖划向荣奇之左肩,他身形转出半圈,到了龙飞左侧,他毫不迟疑地左手指伸张,“刷”地一声,在龙飞面前一挥,看来好像是要阻止对方前进,并预封敌人左手出招的。
  其实,他左手如此一挥,乃是虚拍,右手快似奔雷地向龙飞耳根砍去。
  他这种左右两手齐,一虚一实,正是三绝招之一的“指桑骂槐”。
  龙飞陡然侧身斜卧,轻易地躲了过去,还未来得及出手还招,荣奇第二绝招“半山浮云”,已向腰部打到。
  好个龙飞,眼见荣奇八掌,就快要触到腰间衣服,他猛地仰身向上,变成了铁板桥的姿势。
  那知荣奇正是要他如此,因为此种委势,乃是人身仰面平卧,仅剩两脚后跟,支持着全身的重量。既不平衡,又不能持久,而且变换别的姿势,还极为困难,只有两脚跟用力,倒纵出去,然后才能缓势起立,重新起手进攻。
  荣奇就看中了这一点,一瞧龙飞衮为铁板桥,毫不迟疑地用出第三招“水火不容”。
  这一招厉害之处,在于封死敌人之静两途,因为这招乃手脚齐用,右是踢敌人双膝,双手用劈空掌方向下斜劈,无论敌人静卧不动,或者是倒纵窜高,却难逃毒手。
  万一有绝顶的高手,能用一足足跟,支持全身重量,另一是反踢其下盘,这不过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,而且被踢之伤,决不会太重,敌人就可死于劈空掌下,可是,像那种绝顶高手,倒是百不一见的。
  荣奇这第三拍使用了去,满以为胜券在握,那知他的劈空掌力,尚未完全发出,猛觉胸部剧痛,“碰”地一声,被震出丈余,颓然坐在地上,“哇”地吐了两口鲜血,差一点晕了过去。
  厅中众人大惊,一涌而上,将他扶起,他受伤虽重,但尚可支持,连忙服下伤药,并运功治疗。
  荣奇明明是胜利在握,怎么会转胜为败呢?原来龙飞一见对方便出“水火不容”这招,他也知道厉害,不过,他并不害怕,忽然顺势往地下一躺,然后腰腹用劲,上身猛然弓背而起,左手也用一记劈空掌力,向荣奇的胸前击到,好在他只用了四成力,否则,地狱使者,早已向阎王报到了。
  三星教下的弟子,一个个都以怨恨仇视的眼光,看着龙飞,就是紫云使者雷小枫,也不例外,在仇恨之中,似乎还有一点幽怨之色。
  这也难怪,龙飞不但打败了他们的堂主、香主,而且总坛金坛的副坛主,也吃了败仗,最使人不能忍受的是,榕城分堂就这样瓦解了,叫他们怎能不恨呢?其中最恨龙飞,恨得最厉害的,要算是古文远,从此他将失去了所有的财产,甚至于自己还不能在此地的立足,因为他也是三星教的弟子,根据诺言,他必须离开榕城。
  过了一盏热茶的时光,地狱使者荣奇,伤势已有了起色,勉强能够行动了,这时,他忍着内伤的痛苦,对龙飞说道:“老朽不幸落败,绝对遵守诺言,立刻教下弟子离去,现在你是否能以大名见示?”
  龙飞很爽快答道:“不必了,你想知道我的名字,只不过是在想日后报仇罢了,不过,你可放心,日后我会亲自来贵教拜访的。”
  荣奇恨声说道:“好!敝教总坛设在妙峰顶,随时恭候大驾,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你我后会有期!”
  随又向众人一挥手,道:“我们走!”
  龙飞当走过去,替三位香主,解开穴道。
  这批江湖汉子,作事倒很干脆,各人只取了些衣物和兵器,便扬长而去,霎时间,走得一干二净。
  龙飞望着空旷的大厅,残剩的筵席,颇有空虚寞落之感,心想:“我这样做,是否有些过份?”立即心里又泛起了另一个念头:“嗯!不过份,这些房屋土地,都是他们强占‘用黑钱’买下的呀!”
  这里的事刚完,他立刻想起了师父,急忙离开庄院,向那一丛小树奔去。
  到达旁边一瞧,那还有师父的影子,这下他真急了,心想师父怎会不见了呢?
  首先他想到,师父可能是被三星教的人发现,将他掳走了,接着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,以师父那高等的功力,岂是三星教的人所能应付得了的。
  可是,他老人家究竟到那里去了呢?何况他的脚行动不便,应该不会到远处去的。
  龙飞心中一急,不由扭开嗓子大叫:“师父,你在那里?师父,你到底在那里嘛!”
  他叫了几声,不见师父同应,心急如焚,差点急得哭了起来。
  正当他急得无可奈何的时侯,耳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:“龙仔,叫什么,师父我在这里。”
  龙飞心中一喜,正是师父用千里传音在说话呢!他也用千里传音,说道:“师父!你老人家究竟在什么地方?差点将弟子急死了!”
  忽又听到铁翅长眉笑道:“真没用!师父正在厨房里享受呢,你快来吧!”
  龙飞向庄院方面一打量,果然西南角上,有缕缕黑烟升起,想必那就是厨房,而且师父的声音,也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。
  从这到那,不过里把路光景,以他的轻功,那消片刻,人已到达对面。
  这里果然是厨房,地方相当宽敞,锅灶案板,碗柜菜橱一应俱全,其中还有几个厨子模样的人,横倒在地上,大概是被点了穴道。
  龙飞再往里走,只见师父止据案大嚼,酒气菜香四溢,直往龙飞鼻孔里钻来。
  这里摆着一张长桌,上面尽是做好的菜肴,还有十几壶“烧酒”,放在长桌另一端。
  才威立一见龙飞进来,不由大道:“龙仔呀!‘卡紧来’(赶快来),而父已有几年没吃这东西了,味道真是不错了!”
  龙飞咽了一口唾液,笑道:“一流的,弟子只有四年没吃,见了这些东西,还直流口水呢!”
  才威立咕噜地灌了一大口酒说道:“真鲜,既然口水都流来了,为何还愣在那边,还客气什么?”
  师徒二人狼吞虎咽,风卷残云,将满桌的酒菜,吃去了大半。
  这里摆着的,是三桌筵席的酒菜,因龙飞在前厅将三星教的人赶走,未能终席,剩下来的酒菜,尚有三分之二,倒作了师徒二人的裹腹之物。
  才威立本来在小树林旁边,等待龙飞的,怎么忽然到了厨房呢?原来自龙飞走后。才威立一人呆在黑暗之中,实在觉得无聊,加上一天未曾吃过东西,肚子饿得难过,等了半个时辰,还不见徒儿回来。
  他不禁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,看看是否有徒儿的踪迹,在他的目光搜索之下,忽见庄院的西南角上有片枭枭炊焖飘起,心里—动,暗忖:“那里—定是人家的厨房,我何不去找点东西吃吃再说。
  想到便做,遂施展“浮光扬莲”之轻功,倏起倏落,直向炊烟处飞去。  到达地头一看,心中大喜,果然是厨房,正有不少厨师,在整治筵席,直引得这位几年不知熟食之味的怪人,口水猛流,饥火高烧。
  厨房中正在工作的厨子们,一见门口坐着一个自毛茸茸的怪物,不由得一齐惊叫,手中之碗盘,全都摔个粉碎。
  才威立怕厨子们乱乱嚷动更多的人,双手连指,以隔空点穴法,将厨子们摆平,遂找到了摆放酒莱之处,大肆吃喝起来。
  这时,正是龙飞与三星教诸人,在大厅中打斗之际,吃喝早已停止,执役的庄丁,也正在看着热闹,所以厨房倒没有人进。
  直到龙飞将三星教的人赶走,同到师徒两人分手之处,情急大叫,才威立听到之后,才以千里传音,将他唤来。
  师徒二人酒足菜饱之后,心中畅快已极,龙飞也将刚才的一切经过禀告师父,并说此地将是师徒两人存身所在。
  首先,两人整齐衣着,修饰仪容,才威立成了一个白发白须,满面红光的慈祥老人,龙飞又恢复小飞龙的帅哥模样,变成眉清目秀,风度翩翩的俊公子,从他们的身上,已找不出一丝野味。
  第二步,既是处理古文远所霸占的田产,将那些困苦无依的百姓招来,每人分得一间房舍,一点田地。
  顿时之间,将这座庄院,变成了农庄,鸡犬相应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颇有兴隆之象,另外,自己也留了一小块田地和一栋房子,做为师父安养之所,田地雇工耕种,屋有一仆一婢侍候师父作息。
  等—切料理妥后,他又想起了那批追杀自己,为害武林不浅的黑虎帮,还有师父之仇家,他发誓走遍天涯海角,要将那些强盗恶徒尽诛于掌下。
  又是腊鼓频催大地春回的时候了。
  新年期间,所有受过龙飞恩赐的人,都来向他拜年,大家都认为他是位了不起的人,同时,大家心里都存着一谜,那就是恶霸古文远,和三星教的人,怎么会无声无息地走了?是不是他把那批人赶跑的?新年过去,一切又归于平静,然而,在龙飞的心中,是思潮起伏。
  他并不是固守田园,安居乡里的人,还有不少大事,待他去办,他属于整个江湖,整个武林。
  在他心中,还有一个埋藏胸中二十多年的秘密,那就是龙家灭门之痛,表面上,他是个开朗乐观的青年,但是没有人知道,龙飞本是个富家子弟,在他五岁那年,一批人来到家中,抢去了财物,奸杀了亲娘,爹也遭杀害,幸遇忠心耿耿,受了重伤的家仆,他才能透过劫难。
  他从五岁开始流浪,到处受那些“暴发户”、“大财主”的欺凌,但他不怕,心想总有一天会实现,心中的理想。
  如今,武功学识有了,怎不叫他思潮起伏呢?“师父,徒儿还有许多事料理,希望师父能谅解,等事情办完,徒儿会立刻回来侍候你老人家的。”
  “龙仔,去吧!年青人或该出去历练历练,看看江湖的一切,别忘了师父之交代?还有,师父在你走之前,送你一句话……”
  “师父,你说吧!徒儿一定牢记在心的。”
  “龙仔。你一定得记住‘三上’,这两字对你来说,妙用无穷,受益匪浅。”
  “师父,什么是‘三上’啊?”“所谓‘三上’,意味着思考最旺盛的地方,就是马上,枕上和茅房上,世就是当人坐在马上,躺在床上睡着之前,以及如厕时的思考力是最敏锐的,人要会利用时间,否则将被淘汰。”
  “师父,弟子明白了,这三上不仅是思考力最旺盛的时候,也是最容易被人暗算的时候,对不起?”
  “嗯!不愧是我铁翅长眉的徒弟,一点就通,如此一来,为师的便可放,心享福,等待你的回来。”
  龙飞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,准备了些轻便衣物,次日,人己离开了庄院。
  春寒料,大地添丝,虽时届仲春,然寒意仍浓,这就是所谓的“二月春风似剪”的道理。
  夕阳含山,暮鸟归巢,当此黄昏之际,湖南白马山下的大道上。急驾着一匹黑马,上坐一位年轻书生,头戴方巾,身穿雪白长袍,态度悠闲之至,并未因坐骑奔腾之势,而影响他这种镇定的姿势。
  显然这匹马,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,虽然在跑,可是速度并不太快,又因赶路过久,已有疲乏之态。
  正在此际,这书生忽然—勒缰绳。让马势缓了下来,终至停止不动。
  因为他,从阵阵晚风中。似乎听到了断断续续地呻吟之声,所以他停止了前进,听听这声音,究竟从何处发出?当他停下来静听的时候,又寂然无声,他心想:“怪了!难道听错不成?”所以又纵骑前进。
  末走几步,又听到呻吟之声,这一下他听得清楚。这声音发自离大道约一箭之遥的树林中。
  他急忙策马向林中奔去,转眼使到了,呻吟之声,越来越大,他判断发声之人,必在林中不远之处,而且这断续痛苦的呻吟,一定是重病或重伤之人所发。
  他跳下马来,仔细地打量了这三人一番,看样子他们均是江湖中人,因为旁边丢有刀剑兵器。
  除老人之外,余下是两个中年汉子,身子却很魁梧结实。
  他走过去用脚轻轻蹋了两个中年汉子几下,毫无反应,原来已经死去多时,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伤痕。
  他走到老人身边,蹲下去将扶起,靠着树干坐着,双手有些湿淋淋的感觉的仔细一瞧,敢情是鲜红的血。
  他再一瞧老人身上,竟然到处是伤,凡是衣破之处,就有鲜血渗出,有些地方已经凝结住了。
  最重的一处伤,是在胸部,因未伤及心脏,所以没有当场毙命。
  这年青人,生性就是侠义心肠,当然不能见死不救,于是,运用双掌,在老人主要穴道上,一阵推拿。
  但这老人伤势过重,龙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还未见老人好转,心知这人命在旦夕,遂扶他躺在地上。
  这时;从老人口中,断续续地道出:“三……星……教……”
  “老人家,三星教怎么啦?”龙飞急急地问道。
  老人一个大喘气之后,又微弱地道:“人……骨……密……令……”还未将话说清,人已气绝!龙飞心想:“哼”又是三星教派干的好事,对了,听师父提过,有关人骨密令之事,内藏玄机,拥有者可指挥黑白两道,乃是人人得而抢之的东西,师父也是其中一人。“一个秘药,一个是人骨密令,这两样东西,都是龙飞这次出来的任务之一,想不到老人伤重气绝,未能讲明,如今又得从头再来。
  龙飞用双掌,在现场挖了三个大坑,将他们分别葬于坑内,料理妥之后,又骑上黑马,继续向前奔驰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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