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。
黑云密密。
鬼火闪闪!魅影幢幢!这样阴森恐怖的黑夜,似乎到处笼罩着一片阴霾鬼影,在这岳阳城外的鬼庙附近,因鬼闹得鸡犬不宁,人心惶惶的时候,更加显得恐怖吓人!
突然——岳阳楼的旁边,飞起一条人影,身在空中,一式“巧燕翻云”,极其轻灵美妙的落到城外,着地无声,尘土不扬,立即展开狸猫似的轻巧身形,弹掷丸跃,直向轰动遐迩,人人闻之色变的鬼庙前进。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好大的胆子!这位胆大如天的夜行人,经过山坡树林的时候——“小子,站住!”
夜行人吃了一蚀,以为叫他?当即刹住前跃的身形,正欲搭腔之际,又听到另一个声音,惊奇的问道:“咦!老甘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先前喝叫那人,答道:“什么意思?难道你王力池,还不明白我甘岳林的用意?百两黄金的重赏,嘿嘿,知道了吗?”
王力池心有不甘的道:“妈的!绕了半天圈子,你的用意,是想来个黑吃黑,独吞?哼!没有那么容易!老甘(奸)”
甘岳林坦白的答道:“嘿嘿,老子早有这个独的打算,只要你敢说个不字?老子就要你的狗命了!”
“哼!岂止说个不字了!”王力池喝道:“干!这个女孩,是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送了两条人命换来的,你既无义,起这不良之心,干!王某只好绝情,和你一拼了!”
“嘿嘿,你这小子,竟敢和老子‘断绝邦交’,狗胆真的不小?”甘岳林忽然用手一指前方,喝道:“那边来的敢情是王力威吗?妙极了,你们兄弟一齐上吧!”
王力池听说兄长来了,心中大喜,信以为真,顺指转头望去,他即“哎晴!”一声惨叫,立倒地死去!夜行人看的清楚,甘岳林乘对手转头之际,随手一扬,不知用何暗器,就把王力池诈骗杀死了,他将身一幌,挡住正在意的甘贼去路,先礼后兵的试问道:“妈的!好个老奸哪!拿这个小女孩,去领赏是吗?”
甘岳林眼前人影一闪,先是一惊,看清是个年轻小子,胆立壮,还是盛气凌人答道: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如何?”
夜行人心平气和地道:“不是更好,请你高抬贵手,把这孩放了吧!”“呸!大爷费了多少心血,冒了极大的危险,才把她弄来。你倒说得轻松?把她放了,那有这么简单的事!”
“那么,在下不幸猜中啰!但不知是到那里去领赏?”“朋友,不要自作聪明了。”“又有谁出高价,要这女孩呢?”“‘哼!你问这么详细干嘛?’调查户口‘呀?”嘿!我想知道这个收买女孩的,是个什么人物?“”妈的!真够坦白干脆!告诉你吧!她是黑虎帮的总舵主。“黑虎帮,你知道黑虎帮在那里?总舵主是谁?请你见告如何?”
帮址在那儿,总舵主谁?‘莫宰羊’(不知道),只是听说,总舵主是个武艺极高的神秘女人!一她要这个小女孩干嘛?““不但只要这个小女孩,就是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都要,只要是处女……”“鲜事,她要这么多女孩,作何用处?”
‘嘻’!当然是为了练功啰!她要一百名处女,选择‘百种’好的,然后以她们的血来练一种什么功,哎呀!反正有银子拿就对了!“”真是不像话,喂!你不知道帮址在哪里,怎么将这女孩送去?“自有间接的人,从中接送。”从中接送的人是谁?“龙飞想从这人口中,追查出帮址所在,以便去探个究竟。
“这个……不能告诉外人。”
龙飞虽有些失望,但他不愿强人所难,又问道:“掳来女孩子的人,除了赏金之外,是否还有其他好处?”
“凡被选中采纳者,视其姿质高低,给予不等之黄金,还可随其志愿,加入黑虎帮。”
“哦!阁下劫来这个女孩,除了想得到赏金之外,还想借她作阶梯,加入黑虎帮,是吗?”每个人都有他前程似锦的愿望,和鹏程万里的远景,在下混进江湖二三十年了,还是一事无成,有这发展的机会,岂能让它错过?“”朋友,你的希望,在下十分同意,不过,作法方面,实有检讨改进之必要。“”检讨改进?我不明白你的意思?““妈的!连这都不懂,比方说吧!为了自己,损害别人,是否对得起良心?这须自我检讨,发觉不对,立刻痛改前非,再说黑虎帮,阁下是否摸清了它的特性,到底是正是邪?应该调查清楚,加以研究后,再来决定行止,所谓三思而后行。”
“依你研究的结果呢?”“就事论事来说,必是属于邪派!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秘密收买处女,又以黄金引诱,这是很明显的事实,必然是个以女子和金钱为饵,诱人步入歧途的不良集团。”
“哼!胡扯八道,人间那有正邪派别之分?强者为王,弱者为寇,自古以来,就是如此,在下虽无心为王,既有这么一条出路,不妨前去一试。”
“固执,顽固,朋友,请听在下良言,黑虎帮不是很有出路的地方,不如另想办法,谋求正当职业吧!否则,非给‘扫黑’扫到不成!”
“去你的!你是来给我上课的呀?还是来说教的?”
“龙某是一番好意,奉劝阁下,不要是非不明,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,为害社会,终得毁灭自己……”
“妈的!行啦!少在大爷面前来这一套?我也奉劝你一句,不要狗咬耗子,多管闲事了吧?”
“如要忠言逆耳,不听劝告?那么,推开窗子说亮话,请你将这女孩放了便罢,如果不然,哼!……”
“干!原来你这小子,耍了半天花枪,还是另有用意的呀?大爷完全上了你的当啦!哼!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!”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朋友,希望你识点抬举,乖乖地将这女孩放下,龙某当网开一面,放你逃生。”
“干!真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。”
甘岳林接着怒喝道:“小子,大爷误认你是半路出家的线上朋友,告诉了你不少帮中秘密,这就怪不得大爷心黑手狠,非把你杀了灭口不成。”
“想要动手,先把她放到一边去,少爷正想领教。”
“干!想坑我,把她放到一边?嘿嘿!老子不会再中圈套了。”
“笑话,是小人才用诈术。”
甘岳林一想,手抱小孩,怎么打架?只好把她放下,同时,取出背上银光闪亮的三股钢叉,抱于胸前道:“小子,亮兵刃,出招吧!”
龙飞回道:“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,少爷我用双手就够了,先请吧!”“有僭了,看招!”
甘岳林一抖钢叉,震起一个叉花,“卡庄擒虎”直向对方胸前“心坎”、“玄机”等穴攻去。
龙飞轻松闪避,一会东,一会西,转得对方摸不清他到底在那。
“好玩!好玩!”
甘岳林被他这话一逗,气得根根钢发仲冠而起,又使出看家本领一连数十招攻去,龙飞看见对方,使尽所有狠招,心想对方也不过如此,再来个十几二十个也不在乎,继续又和他玩了几遍。
甘岳林见对方身手诡异敏捷,心想自己钢叉又奈他不得,暗生毒念,就在右手进招改式之际,由左手射出暗器来。
“好诈,既然你要阴,莫怪少爷心狠。”
话才刚讲完,右手以运足了五成“绿直神功”罡气,只见他整只手掌泛绿,外围还在一圈红边护着。
“呀”地一声,龙飞一掌拍出,对方那里闪得过,只听得“啊”地一声惨叫,人已中掌倒地,全身青绿,化为脓血而亡。
陡地——一声妖娇叱喝:“好厉害的功夫呀!‘人随声落,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黑虎帮总舵主,那白衣蒙面女。
“唷!我还以为是谁呢?原来是你,没想到你还活着,也看不出这些年竟让你绦出如此威力无比的功夫呀!格格!你要好好谢谢我才对。”
‘嗯!我是该好好的’泄‘你,今天来此,就是找你讨同那笔旧帐的。“‘格格!好凶的一头牛哦!既然是冲着我而来,那就亮招吧!“龙飞未等她动手,人己借势举掌,改向白衣蒙面女。
那白衣女,亦非等闲之辈,虽然她未见过如此怪异之武功,但她狂傲惯了,那里将对方放在心上,只见她举起双手硬接了下来。
“碰”地一声,二人各自往后退了几步。两人面面相觑。
一动也不动。
大约一顿饭的光景,龙飞身体有些幌动,冷汗也出来了。
奇怪的是,对方连幌都没。大大的眼珠子竟眨也不眨地蹬着,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龙飞暗道:“好厉害的女子,我的绿血神功已用上七成左右,她竟毫无损伤,太厉害了。”
想到这里,龙飞气血翻腾,此刻按捺不住,“哇”地一声,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,顿时跪倒在地喘息着。但,白衣女呆立依旧,看上去好像木头人一般,龙飞觉得奇怪?
吸了口气之后,遂站起往前一探究竟。这一看,可把龙飞吓呆了,没想到白衣女己死多时,竟死在自己刚才那掌之下,遂用手指轻一碰,只见她“咚”地一声,应声倒地,七孔流着绿色的血来。
“这……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,才一招,她……她就……
哈哈哈哈……“
这其实是出乎龙飞的意料,没想到武功极高的黑虎帮总舵主,竟如此不堪一击,只一掌就解决了,这在太玄了。
不过,龙飞也负了伤,好在伤势不重,遂盘坐运息了好一会,等他运行调息之后,他开口问那小女孩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家住那里?”
那小女孩楞了一会,回道:“我叫甜甜,我爹爹张钊,乃是湖南震风镖局的总镖头,家里还有个姐姐和哥哥。”龙飞笑道:“很好,现在我送你回去,好吗?”
甜甜有些害怕,但见龙飞不像恶人,遂点头示意,龙飞见她首肯,乃背起甜甜,朝震风镖局而去。
他们没走多远,小女孩突然高叫起来:“咦!那不是韩大叔、沈大叔吗?”
龙飞闻言,停住了步,赶紧朝左侧树丛里跑去,沿路有人横在地,看来是劫镖的没错。龙飞向四周打量了一下,发现镖已被劫走,护镖之六名“人员”亦被杀害,剩下全是些劫镖被杀的啰喽。
小女孩看到这种惨状,不由得“哇”然大哭,从龙飞身上跳了下来,向四周尸体找去龙飞心知这趟镖,小女孩的父亲,想必也在当中,遂帮忙找寻,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位老者,尚有一丝气息。经过龙飞喂以伤药,再替他推拿运气,这名老者才缓缓地醒转过来。
“爹爹,爹爹。”小女孩这时发现,正被龙飞施救的人,正是她的父亲,遂朝龙飞处冲了过来。
待老者悠悠清醒过来,睁开失神的眼睛一看,见有人用内功为他推拿,衷心感之至遂用微弱的声音说道:“是那位大侠,救了老朽一命……”
龙飞连忙说道:“老先生暂时不要说话,以免有损元气,让我再为老先生推拿一遍,方可开口说话。”
老者闻言,赶紧止声宁神,只觉体内一股阳和之气,流窜全身,所有伤处虽然疼痛之极,可是体内的气血,倒是越来越畅旺。
小女孩睁大了眼睛,看著龙飞,意思是在问他,父亲的状况如何?龙飞明白她的心意乃微笑地向她点了点头。
小女孩看见龙飞示意,一颗忐忑的心,立刻平静很多,蹲 在一旁看着龙飞替父亲运功疗伤。又过了片刻,龙飞才停止 了推拿,老者的精神,又恢复了不少。
天色已经全黑,林中黑暗异常,受伤的老人,根本看不清 眼前的景象,连为自己治伤的是怎样的一个人,他都没看清楚。忽又听到身边,有人叫他“爹爹”!这才知道是小甜甜,未等他开口,甜甜已将自己被歹人掳走,幸遇这位叔叔搭救,在回返镖局的途中又发现自己和数位已死的镖师。
这时,老者实在忍不住心里要说的话,最主要的是要知道恩人的姓名,以便称呼,所以急忙问道:“恩人尊姓大名?可否见示?”
龙飞忙道:“老先生千万不要如此称呼,在下实在不敢当,救人于危,乃份内之事,老先生不必介意,至于姓名嘛?……在下姓龙!”
老者极其恭敬地说道:“原来是龙大侠,大恩不言谢,老朽只有心感了。”
这时,龙飞忽又问道:“老先生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不但你了重伤,连镖师都遭杀害,到底是那帮人所为?”
老者叹了气道:“老朽遇到了强盗,死的五人乃是老朽的同伴,老朽虽然蒙龙大侠救活可是,失了客人价值连城的宝物。倾家荡产也赔不起,还不是死路一条了。”龙飞慨然说道:“老先生不必过份担忧,也许小生能为老先生效一点劳。”
老者不由惊喜道:“真是老朽命不该绝,遇到了像龙大侠这样的人!”说完之后,接着又绝望地叹了一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没有用,没有用,对方人多势众,武功高强,绝对斗不过他们。”
这老者一会儿喜一会忧,使得龙飞如坠五里雾中,不知他在搞什么玄虚,不由问道:“对方究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,老先生竟如此的害怕?在下愿闻其详。”老者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:“老朽实在惹不起他们,既然龙大侠见问,容老朽详细奉告原来这老者,名叫张钊,震风镖局的总镖头,外号人称双刀王的,最近有家大户的珠宝商人,托他保送一对翠玉马,到贵州。
这对翠玉马可贵之处,遇热变红,遇冷转白,无论置于冷热水之内,水均变成冰冷,此乃寒山宝玉猜雕细琢而成之精晶,据说,若长以此物浸水而饮,可延年益寿,还可驱除病痛,端的是一件宝物。
张钊本来不想走运一趟镖的,又舍不得三方两银子的报酬,终于答应下来,三万两银子,可真是个大数目,明知觊觎这件宝物的绿林人物甚多,所担的风险太大,可是开镖局的,那能怕这些,否则,只有关门大吉了。
好在这对翠玉马的体积小,易隐藏,于是,便决定以哭丧镖的方式运送,名为丧家出殡,实为暗中押镖。为了慎重,为 了保密起见,由老镖头张钊亲自出马,只带六位武功较高的镖师随行,沿路装丧卖哭的,毫不起眼。
因为这种行列,在湘省到处可见,人们习以为常,又有谁会注意这批“孝子”,却是押解宝物保镖之人呢?老镖头一路 上只担心遇到三星教的人,因为近年在江湖之中,三星教的 势力,已由四川扩展到全省各地,多少个山寨水舵,都被他们 收服,势力已见庞大,已有不少镖局,栽在他们手中。
世上的事情,总是那么地玄妙,造化弄人,怕什么就来什么。
张钊一行七人,走到这里,便遇到了三星教的人,被逼进这树林中动手,十几名高手围攻他们,战没多久,六名镖师分别遇害,后来老镖头更是寡不敌众,受伤多处,被打倒在地,将那对玉马搜去,走时,还在他胸前插了一剑,所幸未中要害,侥悻得以不死。
龙飞听完张钊的叙述之后,心中微有反感,他对镖行的人,颇有偏见,因为当年围攻恩师的那批人之中,除了黑虎帮徒之外,就有几个是镖行的。他本想撒手不管心中又有些放不过三星教的人,而且他是个重信义之人,既然答应帮忙,好歹也要有个交代。
他犹豫了片刻,终于决定帮忙到底,遂问道:“张镖头何以知道,劫镖是三星教门下呢?”张钊道:“老朽认得其中一人,乃乌峰山的寨主,他早巳入三星教了,所以老朽知道这趟镖,一定是三星教派所为。”张钊将宝物被劫的经过说完,身体又渐感不支,想是劳神过度之故。
龙飞又为他推拿了一阵,方觉好转,他又想到:“重伤之人,不便夜宿林中,若能找到避露之所,将可减轻其伤势恶化。”心念之际,已将其扶上马背,领着甜甜,往附近古刹之中走去,走没多久,果然眼前出现一座年久破旧之东安寺,三人遂进入庙中,等待黎明之来到。
甜甜是位机伶的丫头,只见她入寺之后,又窜出古刹,不久就抱来一堆干木,寒夜里火是最重要的取暖东西,另外还可避免一些野兽蚊虫之侵袭。
二更未到,刹外一片宁静,忽然由庙中,飞出一条黑影,不到几个起落,这黑影已纵出了数十丈,他略为一停,打量了一下方向,然后直向乌峰山飞去,如星跳丸拇,似免起鹘落,轻烟一缕瓢然而逝,身手极为快捷!原来这条黑影,便是投宿古刹的龙飞,他先前听张钊说过,翠玉马乃乌峰山的人所劫,乌山就在这附近,心想何不前去一探,说不定还可将玉马拿回来,这岂不省事之举。
由古刹到乌峰山不过才五七里地,由山麓到山顶也只有几里山路,山陡林密,颇为难行。这种困难,龙飞倒没把它放在心上,飞枝渡叶,片刻到,连乌峰山寨的暗椿,没有发现他的踪影。
山上原来建有一观,名叫乌峰观,因年久失修,道众离散,遂变成了野规。四年前被白蛇君方德看中,遂带领手下三十几位兄弟,在此占山为王,改观为寨,遂成了商旅之患的盗匪基地。
近年来,因三星教堀起,网罗教众,方德便欣然归附,成为三星教的基层组织,隶属德山分堂。
龙飞到达乌峰寨之后,栖身于一株老松之上,在这里可看见寨堂上的一切情形。
时过三更天,寨中仍是灯火通明,宴饮未散,虽然只开一席,数数不过“乌人”几只,不过,说话的声音,极为吵杂。
忽闻一人大着舌头,道:“妈的……寨……寨主,兄弟……我再……再敬你一杯,你这次可……可真露脸,能帮堂主将……玉马弄到手,真……真是大功一件,本寨兄弟,也沾光不少了。”
只见坐在首席的一位白脸秀士,极斯文地说道:“嘿!二弟,别再捧我了,我那出过什么力,我刚才不是说过,这全都是分堂主及位香主动的手吗?”
又有一人说道:“虽然是堂主、香主动的手,但咱们乌峰寨出力也不少,打探情报,拦路助威,也算是大功一件吧!”
白脸秀土又道:“堂主得了这对玉写非常高兴,你们没听见,他连声夸赞本寨弟兄办事得力,绩效卓着。”
白脸秀士说完,忙端起酒杯,向大家道:“兄弟们。来!干这最后一杯,时候不早了,喝完,咱们也该休息啦!”这时,全桌之人,全都站了起来,各自举杯猛灌,在这里,喝酒没有随意,只要拿起杯子,一定干杯。 蓦地——“刷”地一声,一条黑影幌到,席前多了一位年青书生,众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,纷纷坐了下来。
白面秀士一声大喝道:“妈的!何方小子,竟敢半夜三更私闯民宅‘,想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 年轻书生,毫不动容,从容潇洒地用手指着白脸秀士问道:“民宅?我问你,你就是这里的’寨主‘吗?”
白脸秀士傲然答道:“大爷正是此寨寨主,白蛇君方德!”
年青书生冷然一笑,道:“白蛇君?是脸白还是屁股白?你今天抢走的那对翠玉马,现在何处?”
众人闻言,不由一惊,暗道:“你妈妈,好快!半天工夫,就有人追来了!”
方德大吼道:“妈的!臭小子,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敢过问玉马之事?兄弟们!上,将这臭小子料理了吧!”在座之人,立刻散开,还有几位,跑去取了兵器,准备拼斗。
方德那取怠慢,飞起一脚,将桌子踞开向年青书生撞去,碗盘杯箸,“唏哩哗啦”地一阵乱响,碎满一地。方德表面看上去虽然秀气,但实际粗鲁无比,一听书生问起玉马之事,就知是来者不善,故想先下手为强,将来人收拾。
年青书生便是龙飞,一见方德动手,也懒得和这种“粗线条”的人讲客气,心中也有怒意,见到桌子迎面而飞来,只轻轻一纵,便已让过,反落在方德面前。
众人见敌身手不凡,遂一涌而上,拳脚兵器齐举,打算速战速决,消灭来犯之敌人。
龙飞一见众人这种不要脸的打法,心中着实生怒,双手十指倏然点出,以隔空点穴的方式,点住了各人之残穴,七八个人一声未吭,兵刃撒手,一齐倒地。
方德一见弟兄纷纷倒地,不由大吃一惊,暗叫道:“妈的,这小子居然会使茅山之术。”心中虽然害怕,可是贼脾气还真 硬,一声不响,挥动一双大拳,猛向龙飞双耳打到。
龙飞飘然一转,已到方德背后,用手一拍他的肩膊道: “方德,假如你能将玉马交出,我决不为难你!”
方德又是一惊,暗忖:“你妈妈,好快的身法呀!这小子 若下狠手,寨主爷那有命在?大爷怕怕喔!”
可是,方德的心虽寒,但嘴还是硬得很,只听他骂道:“你妈的,小子,别作梦了,本爷今要活劈了你!”侧转身来,单掌又向龙飞面门砍到。
龙飞这一次可不再闪躲了,右手往上一架,顺势便抓着 方德之手腕,微一用劲,只痛得他“哇哇”大叫,那惨叫就如同杀猪般地大叫。
龙飞冷笑道:“死硬派,我说寨主大老爷,你要狗命还是玉马?”
方德不开口,尽管疼得他冷汗如雨,还是咬牙死挺,一副宁死不屈的烈士模样。
“妈的,好个烈士样。”龙飞又加上一成功力,只听得一声微响,方德的右腕骨,已被捏碎,痛得倒在地上,龙飞只得把手放掉。
那知就在龙飞松手的一刹那,方德忽然拼命飞起一腿,向龙飞下身踢到,这一脚劲力甚大,莫说是人,就是一块石头,也会被踢碎。
龙飞一声怒叱道:“妈的!找死!”
说毕,往后猛退一大步,右手突然下拍,“拍”地一声,正拍在方德的小腿骨上,当即碎,人也晕死过去。
先前被点穴倒的众人,一见这文诌诌的小子,武功高,手段狠,知道乌峰寨今天完了,可是,心里着急万分,不能动弹,想跑也办不到。
忽然,龙飞手指着一名汉子问道:“你说,那对玉马现在那里?”
这家伙只是一个大头目,当然没有寨主的那一股狠劲,双目露出乞怜眼光,想说话,有口难言,穴道被制,叫他怎么说得出来。急得他青筋露出好高。 龙飞一见这种情形,心中觉得好笑,过去踢了他一脚,解开了穴道,猛喝道:“快说!否则……”
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那……那对马……到手之后,立刻就被……堂……堂主带走了。”
龙飞道:“带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
那人道:“德……德……德……”
龙飞见他吓得口舌打结,德了半天,心中甚不耐烦,急问道:“妈的,我看你不能叫大头目了,应该叫”大舌头“才对!”
那人吞了一口唾涎,说道:“在德……德山分堂。”
龙飞满意地一笑,说了一个“帅”宇,随伸手,又点住了那人的穴道。
既然说出了翠玉乌的下落,不便再作停留,一幌身出了山寨,走了不远,他忽然停了下来,自言自语道:“此寨留它不得,一则贻害商旅,再则泄露了我的行藏。”
心念之后,又见他折回山寨,移烛起火,一时火势凶猛,瞬间,已使山寨投在火海之中,那些倒在屋中的贼人,一并葬身火窟。
等到外面那些暗椿双巡查之人,发现寨内火光冲天,已经是无法挽救了。
龙飞见山寨烧起,遂下了乌峰山,赶回古刹而去。
龙飞跳进古刹中,忽闻张钊问道:“是龙大侠吗?”
龙飞答道:“嗯!老镖头没睡着呀?”
张钊道:“刚醒来,龙大侠莫非到乌峰山去了?”
龙飞在黑暗中点点头,接着便把上乌蜂山的经过。小声地告诉了老镖头。
张钊极其感激的说道:“为了老朽的事,使得龙大侠奔波受气,老朽真过意不去,东西既然到了德山,也不必急在一时,无论如何请龙大侠到镖局去盘旋几天,也好让老朽稍尽地主之谊。”
龙飞既然允诺,并道:“在下一定要将老镖头和令千金送到府上,玉马之事,也包在我身上,现时间已晚,请安歇吧!”
一宿无话,次日黎明,老慷头张钊,醒来很早,觉得伤势好了不少,精神甚佳,除了胸前一处重创,尚觉疼痛之外,其余的伤口,已无大碍,睁眼一看,龙大侠已不在,想必是到外面练功去了。
一个时辰之后,龙飞走进庙来,老镖头这才看清楚,原来龙大侠,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俊小子,不由惊疑万分,暗忖:“如此一介弱书生,竟会有那么高的武学?”
原来老镖头张钊。自昨晚在树林被救,到古刹投宿,始终没看清这位龙大侠的面孔,一来因为是在黑夜,再则他受伤甚重,精神欠佳,目力已看不清任何东西。
其实,老镖头也井未见到龙飞和人动手过招,只因他能以内力疗伤,及消灭乌峰寨,和小女甜甜的叙述来推测,这年轻人,一定有很好的武功,否则是办不到的。
龙飞见老镖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甚觉奇怪,面孔微微一红,说道:“老镖头早!”未等张钊回话,立在一边的甜甜说道:“龙叔也会脸红呀!格格!”
张钊转过头去,双目瞪了甜甜一眼。回头笑着答道:“龙大侠早,怎么?一早就出去练功夫吗?”龙飞道:“随便走走,顺便雇了辆马车,也好让老镖头和令千金乘坐。”甜甜天真地叫道:“哇!太棒了,有马车可坐啰!万岁!”张钊无限感激地说道:“龙大侠想得真周到,大恩大德,老朽一家不知何以为报……”龙飞急忙拦阻道:“小事一椿,老镖头勿须放在心上,江湖上的互助,是常有的事,那有什么恩德可言?
早饭之后,咱们就动身上路吧!“说完,提起手中的三套烧饼夹油条,分别递给了张钊和甜甜。
鞭丝映日,木轮扬尘,一连三日赶路,才到长沙府地面。
长沙府可是个大地方,三街六市,南北奇货,应有尽有,湘北对岸之岳麓山,乃南岳衡山之北麓,为一风景古迹胜地。震风镖局在东门外,气派非凡,为长沙府内数一数二的“保全公司”。
大约是申牌时分,龙飞一行已到了镖局门口,龙飞抬头一看,广大的门楼上,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,上面写着“震风镖局”四个大字,极其苍劲有力,想是出自名家手笔。
龙飞刚把马勒定,就有一位劲装的后生,向他抱拳道:“公子爷是找人吗?”龙飞还未来得及答话,忽闻后面车中的张钊道:“小廖,快替龙大侠接马!”
小廖是镖局的“小弟”,一听说话的声音,便知是主人,他也不管谁是龙大侠,赶紧爬上车去,掀开车篷一看,只见总镖头半坐半靠在车中,脸色惨白,身上血迹斑斑,知道不妙,急忙问道:“老爷子,你老人家挂彩啦?这趟镖出事了?”
老镖头淡然答道:“小廖,不要大惊小怪,没有什么事!”小廖心里可明白得很,总镖头嘴里说没事,一定是出了大事,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跳下车来便往回跑。
这时,龙飞已下了马,车把式也把马卸了下来。
没多久,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,疾然而来,为首的是一名三旬精干汉子,在他后面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,后面还有高矮胖瘦的七八个人,小廖也在里面。这一群人直向马车涌去,顿时叫叫嚷嚷,闹成一片。
忽闻老镖头在车内大喝道:“你们乱嚷些什么?我又死不了,还不赶快将客人接进去,快呀!”
众人一见总镖头发火,全为之一怔,回头一看,才看见有一位风度翩翩的文士,牵马站在旁边。这时已有两位伙计,将老镖头扶了出来,他指着龙飞对众人道:“这位就是龙大侠,也是我和甜甜的救命恩人,要不然,我和甜甜还回不来呢!接着又指着那三旬汉子和少女,对龙飞道:”这便是小犬张胜光,小女张云英,见过龙大侠。“双方各自拱手为礼,互道:”久仰!“大家前护后拥的进了镖局,老镖头当着众人的面吩咐,不得将失镖的消息走漏出去,只怕托镖的物主前来追查,难以应付。龙飞雇来的长途马车,当打发了回去,并多给酒钱,叫他不要在本地停留。
龙飞到了镖局,被当作上宾款待,尤其是张钊的大女儿张云英,似乎对他特别有好感,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他,面容微笑,含情脉脉,可真迷人,使得这位英俊小生,心中不安之至,不知怎样对付才好。虽然龙飞以前干过“专业牛郎”,“棍”下搞过无数女子,但今天遇上这种情形,亦使他坐立不安。无所适从。
龙飞在绿血谷中,随铁翅长肩习艺囚载有余,除文墨精通,武功已至登峰造极之外,对于医术一道,也颇有心得,尽得乃真传,只是困居绝谷,没机会表现罢了。
像老镖头张钊的这种硬伤,治疗倒是极其容易,所以龙飞毫不客气的,自告奋勇,为老慷头治伤。老镖头当然高兴之至,这样,一来既可免除到外请医就诊,而泄露失镖的凤声。
如此一来,震风镖局的上下人等,对这位年轻文士,待如神灵一般,口口声声龙大侠长龙大侠短。龙飞在受不住这种恭维,他要求老镖头,千万别再他什么大侠了,因为他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会武功。
老镖头哈哈大笑道:“既然如此,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,托大叫你一声老弟吧!”张云英在旁,一听爹爹对意中人这种称呼心中非常不悦,小嘴翘起半天高,心想:“爹爹真是越老越糊涂,怎能叫他老弟,万一将来……”她想不下去了,只觉得心跳加速,小脸红胀。龙飞闻言,也不推辞,心想只要不叫他龙大侠,叫什么都可以,遂立说道:“既然老镖头不耻下交,小弟遵命便是!”
老镖头又哈哈大笑遭:“老弟,你就不对了,怎么还叫我老镖头,应叫老哥哥才对!哈哈哈哈……”龙飞只好红着脸,叫了一声“老哥哥”。
天下奇闻,龙飞也会“歹势”(不好意思)!张钊转头对他的儿女说道:“你们还不快点拜见龙叔!”接着又对龙飞道:“老哥哥真是越来越糊涂,一直没请教老弟的台甫。”
这时,站在一旁的甜甜叫道:“我知道。他叫龙飞。”张钊冲着小女,叫道:“你这小丫头,没大没小。不说话,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看。”
龙飞这时说道:“嘿!甜甜说得没错,小弟单名一个飞字!”胜光,云英,这才叫了一声“龙叔”。张云英真是万分不愿意叫他“龙叔”,他只想叫他“飞哥”,可是父命难违,又有什么办法呢?本过她心里想着:“哼!我口里龙叔,心里当你飞哥就行了!”
过了三天,龙飞想单枪匹马,到德山分堂,替老哥哥张钊讨回玉马,然后告辞,好去办自己的事。张钊说什么也不让他一人独去冒险,非得要等自己伤之后,一同前往。
龙飞一听老哥哥这么一说;可真急了,心想:“唉!真是伤脑筋哪!老哥哥的伤,非十天半月,不能痊愈。自己那能等那么久呀!”
于是眉头一皱,想出了一个妙计。只见他很严肃地对张钊道:“小弟本想在府!多扰几天,等老哥哥伤好之后,一同前往德山分堂,可是,小弟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,时间太久了,万一德山分堂的人,将玉马送往总坛,或者作了其他的处置,你我去得太晚,岂不要多费手脚,搞不好永远要不回来了呢?对不?”
老镖头听龙飞这么一说,甚觉有理,不由得著急起来,忙道:“听老弟这么一说,真是越快越好,可惜老哥哥我还不能行动,这……这如何是好啊?”龙飞赶忙劝慰道:“老哥哥不必着急,让小弟一人去办吧!”
老镖头不依道:“那怎么可以?为了镖局的事,那有让老弟一人去冒险的道理?这么办吧,明天,不,后天让胜光陪你一起去吧!咱们正式向他们投贴拜山!”龙飞想了一下,道:“也好,不过,小弟不愿出名。”
老镖头点头道好,次日,龙飞一早起来,闷得慌,心想不食人间烟火已久了,不如出去溜溜,遂独自一人走了镖局,到街上游荡。想想明日德山一行,势必将有一翻恶斗,不如趁今天,好好放松自己,遂步走到长沙城内的花柳之巷。
“寻梦园!妈的,乱诱人一把的,这么早,不知人家开张了没。”龙飞“技痒”,想想自己好久没那个了,今天兴致勃勃,非捏个够不可,遂走上前去,用力叫着两扇紧闭的大门没多久,由里面传来一声:“谁呀!吵死人了!”话落,门已“伊呀”
地开了一半,从里面走出一位四旬有余的妇人。
“唷!肖连呢,有什么事?”
“当然是来”用棍“的啰!这么早还没开张呀?”
“哎哟!我说肖连呢,那有一大早就来寻乐的,我们里面的小姐,全在休息,我看你还是下午再来吧!”
“妈的!生意上门不做,难道不想赚钱吗?”
“哎呀!叫我怎么跟你说呢?我看你是外乡来的是不是呀?”
妈的!捏个蛋也要问东问西的,你们到底接不接客啊!““不接,‘营业时间’没到,我到那去找小姐呀?况且这么一大早,小姐也不一定肯起来接客,我看你还是回去吧!”
“妈的!拒,棍‘于千里之外。这样吧,你去帮我找个水查某(漂亮的女子),我给双倍的钱。这样总可以了吧!”
“格格,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怪人,不是我们不想嫌,只因为小姐都在晚间‘上班,现那还有体力出来’交易‘,请公子见谅。”说完,顺手将门口’碰‘地关上。
“妈的!坑你老头,想想也有四年多没‘交货’了,‘水库’快满了,算啦!不用也罢!”
龙飞无可奈何地扭头就走,逛了半天,也没有去处,所以又回到了震风镖局来。老镖头这时也起床,见到老弟没精打采,心想老弟必定在局里闷得慌,遂吩咐儿子和女儿,陪回小叔叔到对河岳麓山去游玩。张云一听,心花朵朵开。
这一来可逮到机会和这位年轻潇洒的心上人在一起,岂有不高兴的道理?早饭,龙飞等一行三人,渡江而过,到了岳麓山。三人沿径而游,逢迹便停,一路之上,有说有笑,相处得极为融洽,他们沿路上山,随意跳望,指点烟岚,倒也不觉山行之疲。
张云英今天显得格外兴奋,活泼,到处蹦蹦跳跳的,看上去决不像是个二十有几的黄花闺女。
不论是走路也好,览胜玩景也罢,她总是围着龙飞的前前后后打转,不时还动手动脚,十足表现出一副在长辈面前撒娇的模样,龙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,这位多情的姑娘,却藉此辈份不回之便,向心上人发动攻势呢!
三人行至山顶,各自席地而坐,对着眼底的城市凝望,三个人正有三种不同的心情,不同的想法。
“喂!野了头呀!”远处传采一阵喊叫,这叫声似乎在唤着张云英,虽然她听见了,可是她装聋作哑,没有理会。
“妹妹,卜老在叫你,你怎么不理呢?”张胜光问道。“哎呀!人家想逗逗他嘛,看他有何反应。”张云英回道。“咦!谁是卜老呀?‘龙飞听他们两兄妹交谈,不解地问道。
张云英见心上人问话,立刻解释道:“他呀!‘苦力帮’的老大,我们都叫他卜老,他与爹爹是好朋友,常到镖局走动,有时也会替我们走一两趟镖。”苦力帮?好新鲜的名词,我没听过这个帮派!“龙飞感到挺新鲜的。”格格!格格!“张云英风情万种地笑着。
张胜光见妹不语,遂解释着道:“卜老本名卜名仁,是长沙府内挑夫的头家,因为这行业,必须出卖体力,所以大家都称他为苦力帮的帮主……”未等他说完,张云英接道:“格格!他还有个外号,人称‘苦命人’的就是指他,因为他叫卜名仁,和苦命人发音差不多,格格!好玩!”
龙飞听过兄妹两人的解释,不由笑道:“挺新鲜的嘛!卜名仁?苦命人?哈哈,有意思!”
正当三人说话之际,“刷”地一声,眼前飘下一位糟老头,灰白头发,黑瘦的身材,还外加一个酒糟鼻,他面带不悦地道:“好大胆的丫头,竟敢跟我老人家开玩笑,老头喊了半天,你连理不理老头一下,过份,真是太过份了!”
张云英闻言。急忙从地上站起,如飞般地向糟老头扑去,口中嚷道:“苦伯伯。我想跟你玩玩,设想到您老一点‘幽默感,都没,和你在一起,最没意思了!”
糟老头哈哈大笑道:“好个野丫头,竟敢消遣老头,我没幽默感,那么他就有幽默感哕”说着用手指了指龙飞。
张云英一听,得粉面通红,说道:“哼!坏老头,坏伯伯,我……我不眼你玩了。”
糟老头哈哈大笑,道:“你看看,有了他,忘了你老头,真是女大不中留呀!竟敢骂我是坏老头,唉!变啰!时代不同啰!”
“苦伯伯,你在胡扯,我……我就真和你‘断绝往来’……”张云英被糟老头逗得怒气冲天,真不知如何是好。
这时,龙飞与张胜光,也走到了卜老的面前,张胜光对卜老揖道为礼,并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卜伯伯,小侄给您老人家请安!”
卜老微笑道:“贤侄免礼,你爹好吗?”
张云英抢着答道:“爹爹他……”才说了三个宇,就被哥哥张胜光用话打断了,他道:“他老人家很好!”遂扭头对龙飞道:“龙叔,我替你荐,这位便是卜伯伯,长沙府内有名的挑夫头子。”
龙飞双手一拱,道:“原来是卜帮主,久仰久仰,”
接着张胜光指着龙飞对卜老道:“卜伯伯,这位是小侄的世叔龙飞!”
卜老也拱拱手道:“龙公子好!”
这位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并不十分看重龙飞,因为在他面前的年轻人,虽然长得漂亮潇洒,无任何突出的地方,看来武功也不怎样,再说龙飞的跟光既不精湛,太阳穴又是平平的,就是懂武功,也高不到那去,其实,这位“苦力帮”的帮主,是看走了眼,他那知龙飞的内功,已练到敛神还虚,归真返朴的境地。
龙飞着实地打量了卜老一番,只见这位“号称”帮主的,六十多岁的年纪,须发俱已灰白,双目精光外露,太阳穴隆起如坟,内功火候甚深。
卜老全身上下,穿着一件粗布衣,裤子稍短,也就是“七分裤”啦!小腿以下光着,脚穿麻织草鞋,这副打扮,真像极了丐帮长老。见他黑瘦,虽不起眼,可是从他那双粗造的手,便可知道,人称“苦命人”,并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这时,张云英像撒娇似地说道:“苦伯伯,您回到了长沙,为什么不到我们家去?”
“卜老道:”这趟货还真累人,四川是个好地方,不过山路难行哪!今天回来,正要到镖局去看你们,谁知在这里遇上。“张云英道:“那敢情好,那咱们这就一道回去吧!”一行四人,下山渡江,回到震风镖局。
卜名仁一见张钊在家养伤,不由大吃一惊,不知出了什么岔子。张钊只好将失镖详情,告诉这位知交老友,并且还说,明天龙飞和胜光,将往德山讨回失物。
卜名仁闻言,甚不为然,心想:“怪啦!取回翠玉马,是件多么重要的事,怎能光派两个年轻小伙子去冒险?”于是,他自告奋勇,言明非插手不可,老友的事就是他的事,所以决定一回前往德山走一道。
老镖头自然不便推辞,既然老友愿走这趟,人手实力又强了不少,何乐而不为!
※※※
洞庭湖为我国内地之第一大湖,岛屿啰列,烟波浩瀚,景色极为壮观。
这日,巳牌时分,在古亭之中,忽然出现四个抢眼的游客,引得所有的人,都对这四人,投以惊奇的目光。
前面是位须发花白的老者,看年纪约六十上下,穿着一身短袄劲服,加上一条缩了水的“七分裤”,看样子是个卖苦力的老头。接着是个千娇百媚的淡妆少女,窄衫长裤小皮靴,打扮得干净俐落,背后交叉背着一对柳叶刀,像是跑江湖卖艺的娘们。
接其后者,乃是一位年轻儒士,长衫粉履,潇洒已极,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端的如玉树临风,好似潘安再世,好个温文儒雅的美男儿。最后是位三十来岁的劲装后生,五官端正,体格魁武,十足是个练家子,背后也背着一对大刀。
四人走进古亭,随意浏览,年轻儒士,对那些石柱上的石刻,诗词,看得非常仔细,好像板感兴趣。淡妆少女,则到处游走,这里看看,那里摸摸,好像小孩似的。
原来这四人,乃是卜老、张氏兄妹以及初涉江湖的龙飞,他们是要到德山,三星教德山分堂,讨回被劫的翠玉马。
赴德山之事,本无张云英,可是她发娇撒赖的工夫是‘一流的’,老镖头张钊拿她没办法,好在有卜老在一起照应,只好应允。
她此行的目的,虽说可是为镖局出力,替爹爹代劳,其实,她是舍不得离开心上人,像这可以接近温存的机会,岂肯轻易放过,四人由长沙乘船,顺湘江面下,早夜兼程,第三日清晨,使到了岳州。
所乘的船,虽然不小,总觉有些局促,所以,船到岳州之后,四人便舍船登岸,一则是松散一下筋骨,再则是到城里好好饱餐一顿。
饭后,本应立刻赶往德山,可是,张云英非要到此地游玩一下不可,好在时间尚早,卜老只好答应,回时龙飞也愿去瞻仰一下这所着名的古迹。四人群后又回到停泊之处,交待原船在此等候,改换交通工具前往,四人动身之后,不到一个时辰,便已到达。
一路之上,好像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,卜老经验老到,早知是德山分堂的“尖兵”,在监视着他。等他们接近目标之处,忽然一名大汉,率领着四个喽啰,挥手打了一个“停止通行‘的手势,登时止住了他们前进。
那名大汉对着他们大声喝道:“你们四个,还不停止前进!‘卜老一见有人阻拦。双手抱拳,朗声道:”朋友请了,朋友想必是三星教。德山分堂的兄弟。不知怎样称呼?“大汉回道:“在下正是德山分堂巡佐,狂龙手盂虎,阁下何人?”卜老忙道:“原来是孟巡佐,老头卜名仁……”卜老的话还未讲完,孟虎便抢着说道:“原来是苦力帮卜帮主,在下久仰大名,但不知卜帮主来此有何见教?”卜老道:“好说好说,老头同几位朋友,正欲到德山贵分堂。拜会司徒堂主!”
原来德山分堂的堂主,名叫司徒不悔,外号叫铁面魔,因其冷面泛青,故有此绰号,此人约四十余,一身武功,十分了得,陆上、水上功夫皆能。他占据德山,已近十年,手下拥有数百水旱儿郎,船只,马匹不少,堪称绿林一支“陆战队”。不过,他加入三星教,才是几年以前的事,三年前,卜老与他曾有一面之缘。
孟虎一听卜老是来拜会堂主的,那敢怠慢,当抱拳说道:“既然卜帮主是来拜会敝堂主的,请随在下前往!”说完,一摆手,四名随从领着卜老四人朝分堂而去,约莫半个时辰,已到山下。盂虎停步之后,随即打了一个手势,即有两名短装汉子应声而至,躬身而礼。
孟虎随吩咐道:“赶快放出飞鸽通知大寨,说是有贵客来访!”
这时,卜老等一行四人,亦接踵而至,就站在孟虎身后不远处?卜老忙道:“孟巡佐请稍候,我这里有两份拜帖,可否请那位兄弟带至贵堂主?”孟虎道:“当然可以,不过,卜帮主何必如此客气。”卜老忙道:“理当如此,理当如此!”
张胜光闻言,忙从怀中拿出两份带套的大红拜贴,递给卜老,他转交给孟虎,井引荐张胜光与之相识。
孟虎一听张胜光是长沙震风镖局的少镖头,当时就是一怔,他虽没说什么,可是在态度上,立即变得冷淡起来。他顺手将拜帖交给短装汉子,并道:“赶快呈交堂主!”说毕,掉头对卜老道:“在下尚要巡逻,卜帮主就请随他上山去吧!”说着用手向另一短装汉子一指。
卜名仁冷然说道:“孟巡佐请便。”
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张胜光,张云英和龙飞四人,随着短装汉子,缓步向山上走去,那个持拜帖的家伙,早巳跑得不见踪影。走不多远,忽从头上飞过两只信鸽,他们知道,这是孟虎向大寨报讯的。
由山到大寨,约有三里多路,中间还有几处关卡,沿路也时见武装劲汉出没,不过都没有出面拦阻。四人之中,张氏兄妹此较紧张,卜名仁闯荡扛湖数十年,大小场面见过甚多,故神态镇静,只有龙飞,态度最为悠闲,看他那副步履从容,心旷神怡的样子,完全是一副游山玩水的姿态。
走了约一顿饭的工夫,已到达大寨所在地,只见林木葱郁,将大寨的房屋尽行掩蔽,穿过一小片树林,前面现出一块广场,空荡平坦,约有十亩见方,广场后面,才是房屋,黑鸦的一片,直往山顶伸延上去,看样子恐怕不只百数十间,苦力帮帮主卜名仁一行,刚走到广场边缘,就见由大寨中走出数十余人,排列两行,施施然而来。
双方尚隔十来丈时,由大寨出来的两列队伍,已停止前进,只见左列队伍的领头之人,双手抱拳,朗声大笑说道:“是什么风,把卜帮主吹到敝堂来,恕司徒不悔失礼,未能远迎,请多包涵!”
卜名仁放眼一打量,即认出说话的人正是德山分堂的堂主,铁面魔司徒不悔,因为凭他那张脸,就是最明显的招牌。
卜名仁遂止步抱拳,大声说道:“一别三载,司徒堂主还记得我这糟老头子吗?我等四人,是特来拜候司徒堂主的,那敢劳动司徒堂主及各位英雄远迎?”
司徒不悔依旧笑着答道:“卜帮主太客气了,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,请到敝寨一叙,四位请!”铁面魔司徒不悔‘请’字出口,将手一摆,两列队伍各自退后两步,由当中让出一条路来,每各人均抱拳施礼。
卜名仁、张氏兄妹、龙飞四人,在司徒不悔的陪同下,由两列队伍中间穿过。并抱拳答札不迭。
这时,只有龙飞不然,他不但没抱拳还礼,连正眼也不瞧这些人一下,飘逸潇洒地坦然面行。所有列队迎接的“仪队人员”,对他均投以愤怒的眼神。心中暗骂:“不懂礼貌的臭小子!”
穿过两重房舍,来到大厅之中。这里就是德山分堂的议事厅,也是接待外宾的会客室。卜名仁见这议事厅,颇够气派,上面并排摆着三张雕龙大方桌,每张桌子后面,放着一把珠红色的太师椅,又在两头方桌的下面,各摆了三张方桌,形成一个马蹄形状。
当卜名仁,张氏兄弟和龙飞四人,到达大厅之时,出外迎接的那批人,也跟在他们身后,到了厅中,没有人说话,数十人聚在一块,却是鸦雀无声。
勿闻铁面魔司徒不悔开言道:“卜帮主及三位朋友来到德山,便是敝分堂的贵宾。请上座!” 卜名仁闻言,暗自笑着,心想:“好家伙,还跟老头来这一套!”
原来,按江湖规矩,不管山寨水舵,大厅堂上所摆的上席主位,只有本帮的“角头”,才能上坐,别人是不能妄动的,否则,便是想争地位,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。
苦力帮帮主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,而且又是挑夫一派之帮主,当然懂得这种规矩,急忙放声说道:“上座乃贵堂重地,是堂主发号指挥所在,我等天膳也不敢僭越,司徒堂主及各位英雄,请快升座,我等也好向诺位请教!”
铁面魔闻言,哈哈一笑,道:“卜帮主太谦虚了,如此,司徒不悔只好托大上坐。”
说罢,便走到上面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,其余各人。
亦纷纷就坐。
卜名仁和龙飞,坐在马蹄形右端的座位上,张氏兄妹则在左端,这两端的座位,仅次于上面三席,算是宾位,而且是面对上座。沿桌的二十几个座位,均已坐满,尚有十来个人,散坐在旁,当然,能够在此占有一席的人,都是比较有身份的,不是香主使是舵主,至少也是管事的大头目。
众人坐定之后,便有人送上乌龙茶及小点心,外表看起来,这些人似乎是在此相聚品茗谈心,谁知暗中隐藏着一场生死的拼斗呢!
众人落座不久,卜名仁首先站起身来,抱拳对德山分堂方面的人行礼,然后朗声说道:“在下卜名仁,今陪同长沙震风镖局之少镖头兄妹,以及龙飞少侠,特来拜候司徒堂主和诸位英雄,烦请司徒堂主为我等引见,以便识荆!”
当卜名仁说话时,张氏兄妹两人,也一同站了起来,向众人拱手为礼,只有龙飞仍然大模大样地坐着未动。
铁面魔司徒不悔闻言,连忙笑着站起来,道:“司徒不悔遵命就是!”他用手指着坐着他左边的中年人道:“这位是副堂主,怪叟阮直达。”又指着右边的大汉道:“这位是赛护法,铁臂赛蔺良!”接着又将两旁所坐的人,一一报名道姓,这香主那舵主,其实卜老他们,那里记得了这那么多?不过龙飞倒是将副堂主和护法记得很牢,只因他们的名字都很有意思,龙飞暗笑道:“哇操!一个叫‘卵子大’,一个又叫‘X你娘’,哈,真是个烂名字。”
司徒不悔将众人引见之后,坐下发言道:“不知卜帮主四人,莅临敝教分堂,有何指教,我等洗耳恭听!”当然,司徒不悔是明知故问。
未等卜老答话,少镖头张胜儿忙道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我等冒昧来到贵堂,是想请司徒堂主,将翠玉马赐还。”
司徒不悔闻言,眉头一皱道:“请少镖头详说,司徒不悔愿闻其详!”
张胜光道:“翠玉马,乃是一位客人,托敝镖局送往贵州 的,不料在鸟峰山下为人所夺,敝镖局的几位镖师,因此丧命,家父也身受重伤!”
司徒不悔一听被自己在胸前挥了一剑的“老猴”未死,心中颇为后悔,深恨留下了钱索,以致引狼入室。
他沉吟了一下说道:“少镖头何以得知,那翠玉马落在敝处?”
张胜光道:“据乌峰寨的人说,那对玉马是堂主亲自带到此地来的……”
张胜光话还未说完,忽闻那位副堂主怒喝道:“如此说来,火焚乌峰寨的事,是你们震风镖局的杰作啰?”
一直坐着及有动静的龙飞,这时忽然冷哼了一声,声音虽小,在场众人听来,俱为之一惊,这种震人耳鼓。动人心弦的声音,若非有极高内功之人,是无法办到的。
原来乌峰山被焚之事,已有该寨的人飞马禀报分堂,来人只说是全寨被焚,寨主及香主头目等人,不知去向,因在灰烬中,找出七八具烧焦的残骸,想必是寨主他们,已经遭难,还说,那天晚上,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上山。
刚才怪叟阮直达,听张胜光说,玉马下落系乌峰寨的人透露,以为焚寨之事,是震风镖局所为。
不过,他心中也极为怀疑,乌峰寨被焚,是劫镖当晚所发生的,震风镖局如何能赶得及上山焚寨?“这时,卜名仁一听怪叟阮直达,要把火焚乌峰寨的帐,算在震风镰局的头上,心想此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,否则非闹僵不可,是以起身解释。
“阮副座,关于火焚乌峰寨一事,并非震风镖局所为,可能另有其人,不过,我等今日来贵堂的愿望,只是想请堂主胡堂主,以及诸位英雄赏脸,将那对翠玉马赐还,但不知玉马是否落在贵分堂?”
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这种老江湖,说话颇为厉害,明明是要对方将玉马退还,最后还问一句,玉马是不是在这里。
铁面魔司徒不悔,身为分堂之主,当然不能当着手下这么多人,硬说玉马不在,一则怕有失身份信誉,再则怕手下说他软弱无能,不敢承认。
他略作思考,点了点头说道:“不错,玉马是在这里,不过,这对翠玉马我正有用处,不便交给少镖头,如果客人向贵局追讨索赔的话,可他来找我!”
卜名仁忙道:“司徒堂主所言错矣,客人若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上此要债,同时,镖局也不能这么做,客人出钱托镖,出了事照赔,乃是正理,不过,做镖局的,本来就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意,危险利薄,那里赔得起这种无价之宝?还望堂主看在卜某的薄面上,将玉马赐还震风镖局。”
怪叟阮直达,阴沉沉地说道:“怪!
卜帮主倒说得轻松,将玉马还给镖局,你叫我们去喝西北风呀?再说,我们这行,也是卖命买卖,若是一讨即还,我们又何必在此间开山立寨?回家吃自己的多好!“卜老闻言甚为愤怒,以他平日那种刚强的性格,早就翻脸了,但他为了替老友将此事办好,所以不惜卑躬屈节,向对方说尽好话。
可是,事实不然,不仅毫无所用,反倒让人吃定,而今他仍然强忍怒火,婉言说道:“假如贵分堂能卖老头一点交情,将宝物赐还,我相信震风镖局必定……”
不等卜老把话说完,阮直达即打断话头,说道:“妈的!卜帮主不必多说了,要想取回玉马,只有一个办法……”
卜名仁闻言心中一喜,忙问道:“不知有何办法,在下愿闻其详。”
阮直达傲然道:“卜帮主,你我都是习武之人,看来只有在功夫上一见高低,如果贵方得胜,将玉马交给卜帮主带走。”
卜名仁心中虽然有气,表面上仍极谦和地说道:“这样不太好吧?我等怎敢在贵宝地动武呢?”
这时,铁面魔司徒不悔,忽然笑道:“卜帮主不必太谦虚,我司徒不悔素抱以武会友,难道卜帮主认为我乃草莽之辈,不堪下手吗?”
卜名仁亦敞声大笑道:“司徒堂主既然如此说,我等恭敬不如从命,但不知如何比法,可否见告?”
怪叟阮直达道:“很简单,贵方共来四位,我们就比划四场,无论拳脚、兵器、暗器、内功均可,得胜三场者,即可获得玉马。”
卜名仁闻言,扭头对张胜光看了一眼,他实在不敢冒然答应,别看轻这四场比斗,却关系着整个震风镖局的前途。
张胜光心里明白,也了解卜老之意,当即慨然答道:“一切遵照阮副座之意,咱们就以四场定胜负!”
卜名仁又对阮直达道:“阮副座,是否敝方四人需出场?”
阮直达沉沉地一笑道:“那倒不必,若一人能胜三场,这椿买卖就算敲定。” 其实怪叟阮直达,那会是个慨然守信之辈,只不过是借此之名,来敷衍对方而已,德山分堂人才济济,岂能让别人得胜,就算能侥幸获胜,他也会使出卑鄙的手段,将来人尽数消灭,以绝后患!
怪叟阮直达,原本不是司徒不悔手下的人,自司徒不悔归附三星教之后,总坛才派他来此充任副堂主,名虽副座,实则掌握分堂的大权,他善用心机,阴沉不露,心狠手辣,确是 一位厉害的角色。
怪叟阮直达,把话刚说完,便听到司徒不悔对卜名仁说道:“请到前面广场,也好领教诸位的绝学!”
当即有人出去布置场子,怪叟阮直达,点手指定两人,附耳吩咐几句,两人即领命如飞而去。阮直达脸上掠过一抹阴森的冷笑。
这时,众人又听到一声小而震耳的冷哼,与前次所听到的一样!当然,这声冷哼,又是龙飞所发,众人不知他两次发出冷哼,是为了何事,就是与他同来的三人,也觉得莫名奇妙。
众人正待起身前往广场,然后有人大声说道:“且慢!”
众人闻声一看,开口之人,正是那位年轻儒士龙飞,大伙暗忖道:“这小酸丁,到底想耍什么花样?”
龙飞并不理会众人投向他的疑惑眼光,一本正经地对司徒不悔说道:“阮副座所订的游戏办法,在下极其赞成,不过,在下要求司徒堂主,先将那对玉马拿出来,放在众人眼前,作为胜利的奖品。”
铁面魔司徒不悔闻言一怔,正色说道:“难道你信不过我吗?”
龙飞摇头道:“这对玉马迟早总要拿出来的,若能先将它陈列现场,岂非代表堂主的诚意吗?”
龙飞口中虽是这么说,他心里又何尝信得过这批人呢?他一见怪叟阮直达,那副狗脸,行事鬼祟的样子,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汉子。
而自己这方才四个人,就算能够获胜,对方若不肯将玉马交出!又能奈他几何?所以龙飞在赛前提出要求,先将玉马取出,摆在现场,万一节外生枝,突起变化,凭他这副身手,取回玉马,保护四人下山,倒是不难。
龙飞将“条件”开出之后,司徒不悔无法驳回,否则,那就表示他没有诚意了,所以,铁面魔司徒不悔,二话不讲,扭头迳返屋内取物。
约莫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,司徒不懈重返大厅,双手捧着一个象牙制成的匣子来。
铁面魔司徒不悔,将匣子放在正中的桌上,对龙飞道:“我已遵你之意,将玉马取来,我们可以到外头比赛了吧!”
龙飞又说了一声:“慢着!”
众人又是一怔,心想:“妈的!这小子真是啰嗦!”
怪叟阮直达,颇不耐烦地说道:“妈的!阁下三番两次的阻止比赛的进行,意欲为何?难道……”
龙飞极镇定地说道:“哇操!卖安呢啦!我怎敢阻上比赛呢?我只是想请教司徒堂主将匣子打开一观!”
铁面魔司徒不悔这一下可真有些生气了,他绝想不到,面前这名年轻儒士,竟会如此轻视三星教的德山分堂,会如此信不过他这位堂主,不由鼻孔里哼了一声,冷冷地说道:“阁下怀疑我司徒不悔,会将玉马掉包吗?你未免太小视我三星教了,嘿嘿!”
龙飞闻言,双手乱摇,道:“此言差矣!司徒堂主请别误解,在下在想,这对翠玉马,乃是一件宝物,在场的诸位,除了堂主副座之二人之外,可能都没有见识过这件东西,堂主何不趁此良机,将它取出,让大家瞻仰瞻仰!”
大伙一听,认为龙飞之言。颇有道理,反倒心平气和起来,因为他们认为打开宝匣的目的,只为了让大伙瞻仰一番,并非验明真伪。
铁面魔司徒不侮这时哈哈一笑,道:“如此说来,倒是我司徒不悔太多心啰!好,让我将玉马取出,让大家看看!”
“帅极了!”龙飞等他说毕,高叫了一声。
司徒不悔话刚说完,即刻解开匣上的红色丝带,经经将匣盖揭开,只见绿光耀眼,美丽极了。
—众人见这玉马高只三寸,长五寸余,精雕细琢,两匹玉马,栩栩如生,生动极了,如天马,如良驹,令人爱不释手。
这对翠玉马;一公一母,均用特级玉石磨雕而成,就因为玉石体身乃是一块千古好玉,再加上名匠雕成,所以身价百倍,视之尤物。
“赞!”
“好美呀!好一对翠玉马,太棒了!”
众人见到这对玉马,一个个赞不绝口,喷喷称奇。
铁面魔司徒不悔,将玉马放回匣中,仍用红丝带绑好,这才抱着象牙匣带着众人,往广场面去。
龙飞当场要求开匣,正是要验明真伪,万一匣中之物乃膺品,岂非白来一道,如今既见玉马不假,只好前往广场较技。
众人来到广场,座位早已摆好。各自落座,德山分堂方面的人,坐北朝南。分为三排,每排十二人。
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领着龙飞三人,坐在南面,双方面对面坐着,中间留出八九丈宽,这也算是较技的场地。
南北对峙,显得壁垒分明,可惜卜老他们只有四位,在形势外观上,颇不对称,不过,从四人脸上看来,倒也浮出气吞山河,技凌群贼的气慨。
铁面魔司徒不悔,坐在中央首席,左边是怪叟阮直达,右手乃护法,铁臂赛蔺良。
在司徒不悔的前面,摆着一张小长桌,那只象牙制成的匣子,便放在桌上。
这时,铁面魔司徒不悔,站起来发言道:“卜帮主,少镖头,张姑娘,龙少侠,咱们八方既然同童以武取宝,即请下场赐教,也好让敝堂兄弟,见识一下四位的绝学!”
卜名仁哈哈大笑说道:“我等那有什么盖世绝学,只不过学得几手庄稼把式面已,既蒙堂主及各位英雄抬举,我们只好献丑了!”
铁面崖司徒不悔,也哈哈大笑道:“卜帮主太客气了,闲话少讲,就请四位下场赐教吧!请!”
司徒不悔的话音刚落,忽从北面第三排中,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劲装汉子,向他躬身施礼道:“弟子欲打头阵,向客人领教!”
铁面魔司徒不悔低声道:“万舵主要小心点,别折了本堂的锐气!”
这被叫做万舵主的汉子,躬身而退道:“弟子遵命!”
这汉子名叫万豪侠,外号采花郎,乃德山分堂的舵主,面孔长得还不错,身体也挺结实,就是心眼坏,性好渔色,被他糟蹋过的女子,不在少数。武功并无过人之处,因见对方有名“幼齿”,所以他第一个出来叫阵。
万豪侠转过身来,抱拳说道:“在下万豪侠,想同张小姐玩几招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
万豪侠这一种一语双关的话,使得两方的人听起来不是味道,尤其是张云英,堂堂一位黄花大闺女,听到这种话,那有不脸红的?但,对方指名叫阵,又不能不出去,心中暗自打算,非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。
张云英气得鼓起腮帮子,纵到场中,毫不客气的说道:“你姑奶奶已来到场中,你就动手吧!”
采花郎万豪侠,嬉皮笑脸地说道:“嘿嘿!你叫我动手,我敢不从吗?”
言落身动,左手一幌,右手一招“一爪双峰”,直向张云英的前胸抓到。
张云英一见对方便出这种下流手法,不禁又气又伯,冷哼了一声,倒踩莲花步,向后猛退了数步,躲过对手这轻薄的一招,然后身形微屈,纵身出手,一招“猴子偷桃”,向对方跨下抓去。
“干!想屹老子的:贡丸‘门都没有!”万豪侠大吃一惊,没想到对方也会出阴招,若非罩子亮,恐怕自己那两颗“宝贝”,不被她摘去才怪!两人这一功手,一幌就是三十几个回合,有攻有守,倒也称得上是半斤八两。
其实,张云英的武功,要比采花郎万豪侠高出一筹,只因她“临场经验”不够,以致两人打成平手。
五十招以后,两人心中都着急起来。
采花郎万豪侠心想:“他妈的,自己堂堂一位德山分堂之舵主,居然制服不了一个黄毛丫头,岂不失了三星教之威风?嗯!何不用暗器出奇制胜呢?”
心念之后,他边打边说道:“姑娘‘手法皆确高明,在下已经领教,咱们不如改用兵器,再’斗‘个几回玩玩吧!”他未等对方回答,纵退三步,自腰伺抽出一条六尺长之蛇鞭,向空中一抖,其直如棍。
张云英也有同样的想法,自己这边人少,若第一场就败阵下来,面上如何挂得住?一听对方要比兵刃,正中下怀,实则自己的拳脚,没有双刀来得高明。
张云英一见对方抽出长鞭,也从背后拔出柳叶双刀,互相一拍,“当”的一声,发出一阵轻啸。
采花郎万豪侠一见对方手执双刀,粉面通红的怒目相视,遂又轻薄地说道:“幼齿的,请接大爷的家伙吧!”
言毕,右臂一抖,一招“懒蛇吐信‘,鞭头直向张云英之面门点到。
张云英向左一闪,左手刃向鞭身一压,右手刀“刀砍蛇主”,向万豪侠的头顶砍去。
采花郎万豪侠的这条蛇鞭,乃百年巨蟒制成,长不过六尺,粗如姆指,柔软无比,若以内力贯注使用,则又坚硬似铁。
而且,此鞭不惧刀斧,即使有宝刀宝剑,若内功未达火候,仍然不能将它削断,因鞭身柔而轫,利于缠锁对方之兵器。
兵器被缠锁之后,若与硬夺,软鞭把手之中,便会飞出数十枚牛毛般的毒针,将对方射伤,中此毒针之后,全身软麻,立即失去知觉,除非万豪侠之独门解药,才能解救,否则三日必死,端的歹毒无比。
采花郎见她刀光耀眼,当头劈下,当即塌身后退,右手猛地一带,鞭影回荡,使出他的看家本领,三十六路“锁骨鞭”。
张云英自幼随父习家传的七十二式“阴阳刀法”,十余年来,已够火候,只是从未与人真正动手过招。
如今,一见敌人之“嗖嗖”鞭影,向自己周身打到,那敢大意?遂一紧双刀,使出“阴阳刀法”,向敌人猛攻。
二十余招之后,采花郎万豪侠已觉不耐,猛演绝招。万魂归宗“,逼得张云英双刀往上一封,万豪侠见机不可失,右手脉腑卸劲,那条坚硬似铁的长鞭,这时陡然一软,顺势缠在张云英左手刀上。
采花郎一声冷笑,道:“只要你这丫头用力一抽,嘿,准有你乐的。”
张云英一见左手柳刀被镇,本想用力抽回,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,认为不能强夺,因为自己的力量,决不敌对方,何不以退为进。
于是,左手微微向后—带,诱惑对方以为她要用力夺刀,然后蓦然前跃,右手刀“唰”地—声,向敌人右臂砍去。
“啊!”只听采花郎一声惨叫,血雨纷飞,握鞭之右臂。
“咚”地一声,被斩断落下,人也倒地昏死过去。
德山分堂方面,立刻纵出两人,将采花郎万豪侠,抬进寨内,其余众人,均向张云英怒目面视。
张云英当时也为之一怔,想不到这一刀会奏奇功,出乎自己意料之外。
其实,也是采花郎的过于轻敌,以为对方兵刃被缠,必定会猛力夺回,那知对方不但不往后拉,反倒进身出招,等到发现不妙,闪躲已迟,张云英这场得胜,只能说是歪打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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