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老哈哈大笑,说道:“老哥哥一定效劳,只是在武功方面,老弟可不能藏私,好歹也要指点老哥哥几招!”
龙飞笑道:“指点不敢,小弟当竭尽所能,与老哥哥互相切磋。”
另外,毒千足尤珊与师妹贾曼君二人,虽未同龙飞等一起游湖,也没有呆在寒山寺,她们师姊妹俩仍乔装主仆模样,徜徉于姑苏城中。
其实她二人并非玩赏闲逛,只是想在千万游人之中,找寻形迹可疑之人。
当她们听到城里万来客栈中,有一位年轻客人无故死去,心中暗惊不已,想必是师兄出事了,遂急忙赶去探个究竟。二人到达万来客栈一看,死者果然是师兄无影手范无棋。
店东和旅客,正在惶急无主,不知如何处置之际,突见有人来认尸领葬,真是求之不得,好在不是什么凶案,用不着惊动官方。尤珊检查了一下师兄的尸首,知是被高手点中“强间穴”而死。她认为是“西域双怪”所为,当向店小二打听高矮怪老之行踪。
店小二说是两位老人家。一早就出去了,没听说要去什么地方、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。
尤珊听店小二如此说法,更加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。
泌时:“一定是师兄暗中窥探二老之行动,不慎被其发觉,因此遭了毒手。”
新仇旧恨,仇上再仇,积在一块,尤珊对“西域双怪”,恨入了骨髓!于是,她吩附店小二,找来一辆板车,准备载尸,又叫师妹贾曼君赶回寒山寺,将行囊取来,并留一纸给龙飞。
因贾曼君赶到寒山寺时,龙飞与苦力帮帮主卜名仁尚未同来,书信只好委托寺当转交。等她收拾妥一切行囊之后,已是乌落月扬之时。
尤珊和师妹贾曼君二人,带着师兄无影手范无棋的尸体,连夜赶回玉佛顶去了。
龙飞与卜老游罢归来,已是“华灯初上,月挂柳梢”
的事后,他们刚入房间燃起火烛,便有小沙弥送上一函,封皮上仅书“龙兄亲启”四字。
龙飞拆阅,一见是尤苫所留,不禁微微一笑,遂与卜老同看。
“帅极了!”龙飞将信念完,知道尤苫必是赶返玉佛顶,向其师尊禀告“西域双怪”击毙师兄之事。
苦力帮帮主卜名仁不禁问道:“老弟对于此事,作何打算?”
龙飞含笑同道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帅!只等坐收渔人之利!”
卜老甚表同意,点头说道:“目前也只好如此,不过,对于他们双方的行动,务必留意,若有什么变化,也好及早应付!”
龙飞道:“赞!小弟也有同感,我等明日即前往万来客栈,监视”西域双怪“的行动!看一看,便知道!”
一宿无话,次日午后,龙飞和卜老二人到城里万来客栈,打听“西域双怪”的动静。
据客店伙计说,两位老人家今天清晨才回店,听说隔壁的年轻客人,无缘无故死去,并有两位年轻人,将尸体连夜运走,两位老人家顾不得休息,亦跟着赶去!龙飞听到店内伙计如此一说,心知事情有了变化,自己所疑之“螳螂捕蝉”计划,恐怕将成泡影,一拉卜老亦朝玉佛顶赶去!
龙飞与卜老于未末时分由姑苏启程,赶往玉佛顶,因在白天,二人不敢施展轻功,但二人之脚程,较之常人,仍要快上几倍。
几日来的疾赶狂奔,龙飞和卜老,借着浑厚的内力,以及精妙之轻功,再加上中途以马代劳,二人已近千山。
俗语说“望山跑死马”,他二人眼看已到千山,就在眼前,若要到达山峰,最起码也要花上一段时间,方能抵达玉佛顶。
于是,二人停下来歇息了一会,吃喝携带的酒菜和干粮,然后才施展轻功,如离弦之箭,直向峰头奔去。
好在此时大色已暗,又已进入山区,以他们这种快若电掣的身法,也不怕惊世骇俗了。
约莫初更时分,龙飞与卜老二人,已攀上玉佛顶前峰。
千山山脉的主峰,群峰耸秀,有若万笏朝天,境内奇峰迭起,形如莲花朵朵,故又有千朵莲花山之称。
“老弟,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,据说双毒之居处,是在对面那座山峰顶的玉佛顶,我们何不直奔而上,向对面搜寻一番,或许可以找到。”
“嗯!帅主意,不过,老哥哥,咱们得绕过眼前的山湖,才可到达对面那座山哪!”
“没错!老弟咱们甩腿吧!”
龙飞点头道好,两人遂展开身形,如两缕轻烟一般,向右侧沿山径,绕过山与山之间,天然形成的湖泊,向目标飞跃循线搜去。
山高月小,林深众密,兽吼贯耳,夜露弥漫,可惜这般美妙的初夏夜景,这两位风尘异士,武林奇客,无法欣赏。
因为他们二人,正在打起精神,“全副武装”,在绝岭之上,找寻“飞怪双毒手”的隐居之处!龙飞与卜老,在岩石林木之间,穿越窜纵,约有两顿饭光景,终于在一座矗立的石峰下面,找到了双毒手的居所。
这地方可真隐密,几间用巨石砌成之石屋,紧靠在石峰脚下,石峰成为它天然的屏障,怪石瞬峋,几手无法攀登,再加上有屋四周青苔满布,要上去可真要费点手脚。
其余三面,除有参大古杉包围之外,地面乱石起伏,如刀山,似剑海,错落罗列,无路可通。
假如不是有灯光泄出,谁会知道这里面还有人居住?尤其是在夜晚,只要有一丝烛光露出,不管多远,都能明显地看出。
当然,这种天然的屏障,只能挡得住一般人,像龙飞和卜老这样的武林高手,是不会把它放在心上的。
两人毫不迟疑地向灯光之处纵去,穿林越石,左转右旋,再三百余丈的距离,按理说即刻就可到达。
可是,奇怪的是,两人纵跃了半天,距离光亮之处,仍是那么遥远,只不过方向稍有改变,时而前,时而左右罢了。
龙飞知道这林丛之间,有点蹊巧,当郎停身不动,低声对卜老道:“不妙,双毒手在这林丛之内,弄了手脚,待小弟摸清之后,再作打算!”
不待卜老回话,龙飞身形上扬,跃上一株数十丈之古木,向四周打量,好在他能夜视,对于远近之势,能够一目了然。
接着他又施展“绿蝙功”,在林梢上来回飞渡了数十丈远,竟无一丝阻碍,因此,他便想到了深入之法。
于是立刻回到原处;对卜老道:“据小弟判断,双毒手按八卦阴阳互制之理,将此布成一座”八卦幻象“阵。
“小弟虽识得此阵之走法,但拐弯抹角,由此地到达‘目标区’,至少要花一个时辰,如此一来,不但费时、费力,若由树顶飞跃过去,片刻可达……”
卜老未等龙飞说完,便说道:“在树梢上飞跃,若是数丈之距离。老哥哥倒可付,不过,像这数百丈远近,我……我可不行哪!”
龙飞忙道:“惊啥米(怕什么)由小弟一人先走,将双毒手和怪老引出,然后与他们决一胜负。
“老哥哥与他们都打过照面,最好别露面,免得被牵扯进去,那小弟就罪过大了,另外,一个人好办事;你说对不对?”
卜老一想也对,以自己的功力来说,不是“飞怪双毒手”和“西域双怪”四人之中。任何一人的对手,若公然出面替龙飞助拳,并无什么好处,说不定还会给龙飞添上麻烦,不如袖手旁观,此较妥当:于是卜老说道:“老弟所言颇有道理,但不知老弟如们来斗这四个老魔头?”
龙飞微微一笑,说道:“老哥哥,‘免烦老’(别担心),小弟自有办法‘收妖’,你先到对面山头,找一隐蔽之所藏好,静待好戏上扬!”
说完之后,将全身的衣服脱光,由上到下i仅留一条贴身“内裤”,并且还卷得高高的,看上去好裸露一般。
卜老见状,甚觉奇怪,不知这位老弟在变什么“莽”
(鬼),不由问道:“老弟,你在干什么,难道你有‘暴露狂’呀?”
龙飞笑道:“嘻!不是‘暴露狂’,这叫作‘无牵无挂’,此乃手法之一,如此,可以易容变形能了!”
卜老闻言,还未明白所以。
龙飞的动作甚快,片刻功夫,已变成了一个面口全非的野人,头上簪节整齐的长发,这时已是乱草披肩。
另外,龙飞脸上蒙上一块黑巾,仅在眼部留下两孔,身上抹着泥土,使白皙结实的肌肉,变得一团污黑,而且还缠着不少藤萝野草。
龙飞这等尊容,若在夜间猛然一看,不把人吓死才怪,因为,这时的龙飞经过“伪装”之后,十足成了一个野人了。
龙飞打扮之后,对卜老说道:“劳老哥哥的驾,将小弟衣物一起带到,小弟这就去把他们四人引来!”
语落身动,“飕”地一声,便纵上树梢,黑影一闪,如飞而去,暗夜看上去,真是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蝙蝠。
卜老怔了一会,这才恍然大悟,带着龙飞的衣物,奔向对山,在那头寻到一株大树,纵身而上,将身形藏好。
※※※
“西域双怪”二老,那夜与无影手范无棋深夜长谈之后,似是了却了一件心事,遂安枕就寝,翌日清早,又出去找寻孽徒狂赌客汇吟的下落。
堂兄弟漫无目的,在苏州城外数十里方圆的赌坊声色场所之中,暗行查访,跑了一天一夜,仍未找到一点踪迹,只好又回旅店歇息。
那知刚到客栈中,店小二便将无影手范无棋无故死去,尸首被两个年轻人连夜运走之事告知。
“西域双怪”闻言当一怔,心知像范无棋那样的人,决不会无故死去,一定是有人暗中下手,将其击毙,或是点穴致死。
只是范无棋就住在他俩的隔壁,晚上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,可见来人功力之高。
过了片刻,只听得曾鲁如梦醒一般,叮道:“干!咱们中了别人的圈套了,若处置不当,你我这把老骨头,非葬送此地不可!”
曾杰一听二弟说得如此严重,不知何事,不由问道:“二弟,此话怎讲,如何中了人的圈套?”
曾鲁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我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人,不过这人一定与汇吟有关,他想借‘飞怪双毒手’之力,来除掉咱们兄弟。
“于!这‘招借刀杀人’最是高呀!此人武功不仅了得,心机也是一流的,所以才将双毒手的弟子弄死,嫁祸于我兄弟身上……”
曾杰忙道:“那么说,连夜运尸而去的两个年轻人,一定就是尤珊和贾曼君哕!妈的,那两个丫头还以为是咱们干的。
“干!先是她的杀父仇人,如今更疑心她师兄是我们……。她们回到玉佛顶后,一定会搬弄是非,请师父下山来对付我们。”
曾鲁点头道:“大哥说得不错,尤丫头不知其中的情由,把咱们当作了死对头,事情非弄僵不可!”妈的!我们虽然不怕飞怪双毒手“,但也犯不看替人背黑锅,干!真是越想火越大,这……这算什么跟什么嘛!”
曾杰忙道:“那……依二弟之见,咱们该怎么办呢?”
曾鲁回道:“为了息事宁人,咱们赶快到玉佛顶去一趟,面见贾威夫妇,将话说明,免得大家误会,到头来落 个两败俱伤,别人笑话!”
曾鲁话虽如此说,心中确有畏惧贾威之意,在真实武功方面来说,飞怪双毒手夫妇与西域双怪,可能在伯仲之间,然而双毒手的独门歹毒暗器,却不是二老能与之抗衡的。
所以曾鲁在知己知彼的情势下,心知玉佛顶非走不可,若等贾威师徒找上门来,对方成见已深,解释误会就不那么容易了。
曾杰虽然觉得自己兄弟亲自去拜访双毒手,在面子上有点挂不住,但为了顾及本身的利害关系,也只好同惫他的说法。
“以目前的情况而论;只有按照二弟的意见去做,在汇吟尚未截获之前,实不宜与人结仇,说不定咱们将事讲明了,对你还有一点帮助呢厂曾鲁默然点头,兄弟两人意见一致,便如所言;赶赴玉佛顶。
这对老兄弟,,顾不得歇息,只吃了一些东西,便启程往千山玉佛顶奔去。
同样的,他们白天当然不敢冒然施展提纵之术,不过由于一路之上,未作片刻休息,很快地,两人已上了千山。
二老知道,飞怪双毒手隐居玉佛顶,所以,到达那片乱石密林之后,二人便停住脚步,不敢冒然深入。
将心比心,自己在西域居所附近,也有点名堂,所以他们知道,眼前的石林之中,对方必定布署些什么阵势以作防御。
况且兄弟两人,这次是明来拜山的,用不着逞能,便闯禁地,要是谙识阵势,走得过去还有话说,万一陷在阵中,岂非自讨没趣!
西域双怪两兄弟,在树林之片停了下来,先打量了一下眼前形势,断定飞怪双毒手可能隐居在石峰之下,曾杰毫不犹豫,立刻用“千里传音”的内家功力话道:“西域二老曾某兄弟,特来拜候故人,请赐接引?”
一连说了数遍,方才停止。
曾杰的声音虽然不大,可是劲道十足,若在空圹平地,其声可达,数里之遥,眼前虽有石林阻碍,两百余丈之距离,决无不闻之理。
说完之后,兄弟两人便在石上坐了下来,静待回音,大概有盏茶的工夫,眼前人影一闪,从石林中,纵出一位窃窕女子来。
在暮色苍茫之中,以二老之目力,仍能认出这位女子,她就是在日莲池发射“万火百毒针”的人。
毒千足尤珊,来到二老兄弟的面前,双手叉腰一站,满面寒霜,语调含有七分敌意,三分怒气地说道:“哼!‘老猴’,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见教!”
二老颇有修养,并不以其之言为忤,双双起身来,拱手答礼。
只听得曾杰笑笑地说道:“尤姑娘且慢动怒,老朽兄弟特为令尊与令师兄遭遇不测,前来向令及姑娘解释误会的。”
“哼!”尤珊没好气地说道:“既然如此,两位请随我进去再说吧!”
说完之后,便扭动娇躯,向右林之中跃去,“西域双怪”只得紧紧跟随着。
二老跟在尤珊身后,边走边向所经之处打量,果然地形复杂,迂回曲折,时而绕树而行,时而石而过,反复变化,互生互克,内藏玄机。
常人若不暗得其中玄妙,必遭困陷,他俩识得这“八卦幻象阵”,若不是有人引导,要想通过此阵,非得耗些时间不可。
密林走尽,眼前已现出几间石屋,门窗中射出灯光,门前立着三人,双方是内家高手,虽在夜间,也能彼此看得清面目。
飞天毒君贾威对二老拱手为礼,哈哈笑说道:“是什么风把二位吹到我这玉佛顶哪!未能远迎。请多包涵!”
站在一边的怪狐毒娘子涂琦倩,此刻亦捡衽答礼。
西域双怪同时抱拳答礼,曾杰笑道:“愚兄弟来得卤莽,请恕打扰之罪,几十年未见,贤伉俪风采依旧,望之似神若仙,可喜可贺!”
飞天毒君贾威,谅虚回道:“曾老过奖了!长生之术谈何容易?愚夫妇只不过对练气之道,稍有心得。
“哈哈,倒是贤昆仲,气色绝佳,神采奕奕,想必是隐居边陲,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吧!哈…”“曾鲁笑着接道:“贾老过捧,愚兄弟忍辱远走,蛰边陲,前耻未雪,真是羞见故人。今番因不肖孽徒,叛师潜逃,不得已追踪前来,欲擒叛徒,以清理门户。
“没想到日前与令徒发生误会,以致被奸人利用,误会更深,所以愚兄弟特来玉佛顶请罪,并想与贤伉俪共同查明此事真相,以还愚兄弟之清白。”
怪狐毒娘子涂琦倩,气量较窄,闻曾鲁提起此事,心中颇为气愤,说道:“小徒之事,愚夫妇正欲下山向两位请教,没想到二位倒先来了!”
飞天毒君听到“牵手”这么一讲,未免有失涵养,遂,用话岔开道:“哈哈,这事慢慢再说,二位远到此地,请到里面喝杯茶,以便长谈!”
宾主六人,分作三对,进入石屋,前面是西域双怪,中间为贾氏夫妻,最后是尤珊与贾曼君。
六人之中,最不高兴的是尤珊了,小嘴翘起半天高,脸上也找不出一丝笑容。
她本以为师父与这两个怪老头,一见面便会厮杀起来,自己可乘机替父报仇,没想到双方一碰面,竟互道寒喧,跟真的一样。
其实,飞天毒君贾威,井非不想替爱徒报仇,只是在未能确定仇人之前,不便举妄动,同时他也知道二老,隐居于西域几十年,武功必然精进不少。
加今突然重履中土,必有重大事情,决不会冒然在姑苏劫财杀人,今又见其前来拜访,更断定了自己之判断不差。
是以,双方见面之后,贾威表现得极为大方和客气,以免无故结怨,万一爱徒真是他们所杀,再动手报仇也不晚!
飞天毒君贾威,吩附徒儿尤珊和女儿,赶紧准备酒菜,招待二老,尤珊虽不愿意,但师命难违,只好嘟着小嘴照办。
在喝酒吃饭之际,二老将自己到姑苏之目的及经过,以及最后与范无棋在客栈夜饮长谈的情形,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。
经过这份“报告”之后,这才得到贾威夫妇之谅解,并互相约定从今以后,当同心合力探求此事真相,替死者报仇。
尤珊并没有因二老不是杀父仇人而开心,相反的,她更加愁眉深锁。人海茫茫,几时才能找到真正的杀父仇人呢?饭罢之后,“飞怪双毒手”和“西域双怪”,继续品茗长谈,心中芥蒂已去,真的成了好朋友。
间虽近二更,但宾主之间,仍然畅谈不休,毫无倦意,说来道去,又提到了姑苏城所发生的案件上面。
只听得曾鲁道:“有人怀疑,姑苏的案子,乃铁翅长眉所为,贤伉俪认为有没有个可能?”
飞天毒君贾威思索了一下,说道:“此事并非不可能,按作案之人的功力来说,决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及的。
“以盗宝奸杀这方面来看,铁翅长眉又不可能此!这不是他的作风,否则大伙也不会冠以侠盗之名。
“几年前,榕城苏家庄惨案,轰动一时,各路人马为了争夺秘药,全聚在苏家庄中,谁都想分上一杯羹。
“不料,待我夫妇抵达之后,全庄已毁,后来听我小姨子提到,当夜铁翅长眉也在场中,很可能为其所夺。
“为了不虚此行,乃由小姨子设计,请君人瓮,我等才加以围歼,虽然我等合十余人之力,最后仍让他受伤逃去!”到手的东西,我们那肯放过,是以我等尾随追去,没想到被我小姨子一掌打落绝谷,人药同毁,这……“真是一大憾事呀!”
曾鲁问道:“不知令姨是否是黑虎帮总舵主,人称毒罗利的冷映雪?”
怪狐毒娘子怒道:“没错,她虽不是与我同源姊妹,但我和她情同姊妹,最可恨的是,小妹亦死在绿血掌手下,我发过誓,必将此贼找出,以雪小妹之仇。”
曾杰闻言,说道:“原来……你们即是黑虎帮之帮主!”
飞天毒君回道:“不错,黑虎帮帮主正是贾某,二老没吓着吧!”
曾鲁道:“没有,没有!倒是没想到你们竟是黑虎帮之首,愚兄弟实在是有眼无珠,还望贾……贾帮主,多多包涵哪!”
飞天毒君贾威,哈哈大笑,四人又继续东扯西扯地聊个没完。
原来,那杀害苏童峰全家的白衣女,外号毒罗刹的冷映雪,是怪狐毒娘子之表妹,因其父母去逝甚早,所以投奔涂琦倩家中。
两人自幼一块习武玩耍,感情十分要好,所以母乃认为膝下,以抚兄长之孤女,平日她二人皆以姊妹相称,虽姓氏不同,但到底有一半血缘之亲。
自涂琦俏配给贾威之后,冷映雪亦随之过去,没多久,即成立黑虎帮,贾威乃命冷映雪为黑虎帮之总舵主。
平常帮内大小之事,全由她一人决定,贾氏夫妻从不露面,所以外人总以为她就是黑虎帮之首。
今番玉佛顶拜山,二老才知此事,当然吃一惊,没想到他二人乃是黑虎帮之首,不由心生佩服。
自毒罗刹死后,贾威下令全帮,四处查探凶手下落,但始终得不到结果,今逢姑苏命案,凶手乃是同一人,所以贾氏夫妻对此亦非常关切。
飞天毒君此时又道:“铁翅长眉之死活,奎令仍是一个谜,不管是不是他,我夫妇算是与他结下了粱子,万一他没死,一定会找上门的!”
曾鲁闻言笑道:“他敢找帮主算帐?哼!我们兄弟也正要找他算帐,以雪几十年前的耻辱呢!”
怪狐毒娘子,这时说道:“哼!你们还提他作啥?当年才威立中了我的‘万火百毒针’,虽已坠崖失踪,就算不死,也会毒发而亡,那能活到……”
怪狐毒娘子涂琦倩的话还未说完,突闻“嗖”地一声,由窗口射人一物,众人为之一惊,贾威离窗较近,猛地伸出左手,以姆食指,将飞来之物钳住。
东西虽被飞天毒君贾威钳住,但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,同时嘴里也惹出一声闷哼,原来他整条左臂都被震得发麻。
众人借烛光一看,飞天毒君手中所持之物,仅是一片巴掌大的树叶。
众人不但震惊,而且惭愧,室中坐的,可以说全是武林顶尖之人物,竟然没有查觉外面有人。
最吃惊的要算是飞本君贾威了,他由这片树叶的力量。
已测出来人之武功,已臻于登峰造板之境,真是到了摘花飞叶,均可伤人的地步。
他拿起树叶仔细一看,见上面有不少字迹,似用细枝划成,他不由说道:“咦!树叶上竟有字迹!”。
众人闻言,全聚观看,只见叶上写着:“二名双毒,无耻之流,几载仇怨,玉佛顶了结。”
后面落款是一个“眉”字。
看完之后,“西域双怪”与“飞怪双毒手‘,不由同声叫道:”妈的,竟是他!“过了半响,怪狐毒娘子涂琦倩微微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妈的,说人人到,说鬼鬼到,铁翅老贼竟然会没‘葛屁’(死)?”
她叹气的原因,只是为那“万火百毒针”失效,而动摇了自己的信念。
来人示威挑战,四人当然不能不理,尤其是飞天毒君贾威,更不愿在二老面前“漏气”,更何况敌人找上门来!是以他念然作色,道:“嘿嘿!铁翅老贼找上门来,未免欺人太甚!正如他所写的,我们要决一死战,了却数载仇怨。”
说到此处,脸上刻换上一副笑脸,婉言对西域双怪兄弟说道:“铁翅老贼虽曾向贤昆仲叫阵,不过二位来此,便是客人,不必参与其事,仅凭贾某夫妻档,可将其打发。”
西域双怪闻言,已知飞天毒君贾威在使用将法,不由心中暗骂:“干!死贾威,妈的,少在咱们兄弟面前使诈,你老头不吃这套。”
他兄弟二人岂是泛泛之辈?只听得曾杰哈哈大笑,道:“我们兄弟承蒙帮主伉俪款待,已是感激不尽,那敢再求庇护。
“再说,铁翅老贼已指名向我兄弟叫阵,更何况旧仇尚未了桔呢!就算没有这两点,帮主遇此寻仇之事,我等又岂能袖手不管?
“倘若我等不顾江湖道义,袖手而规之,日后传了出去,江湖上之朋友岂不认为我兄弟二人,乃是个无情寡义,贪生怕死之辈!”
飞天毒君闻言笑道:“贤昆仲隆情厚谊,令人感动!既然如此,咱们就一同来对付这铁翅老贼。”
曾杰同道:“应当如此!不过,由铁翅老贼突然出现来看,姑苏命案,必定是他所为,那么杀害快刀手尤存信,和令高足范无棋的,也一定是他了!”
曾杰说这种话,是有用意的,他早知贾氏夫妇之个性,心狠手辣,固不待言,而且狡诈之至。
万一他夫妻俩一见铁翅长眉武艺高超,不能取胜之时,可能不顾他兄弟死活,不溜之大吉才怪。
所以,他将尤存信和范无棋这两个死鬼提出来,加深双毒之印象,因为尤存信乃其爱徒之父,范无棋又是其门下大弟子,他夫妻俩岂能厚颜不管?曾杰的“心战喊话”,果然发生极大的作用。这时只见尤珊满面泪痕,往贾氏夫妻面前一跪,似有话要讲。
“两位恩师,请恕徒儿放肆,如今铁翅老贼既已到来, 恳请两位恩师而助徒儿一臂之力,待徒儿为父及师兄报 仇!”
怪狐毒娘子涂琦倩,顺手将尤珊拉起,说道:“傻孩子,这还用得着你说吗?为师的当然要替你作主。”
飞天毒君贾威,立起身形,朝西域双怪微微拱手说道:两位,我们这就出战去吧!免得时间一久,让那老贼说咱们怕他呢!“西域双怪点头道好,老少男女一共六人,走出了石屋,穿过布有“八卦幻象阵”的石林,往前走去。
一行六人,刚刚踏出迷阵,猛听得有人发话,叫道。“西域双鬼,二毒夫妇,何以珊珊来迟,难道怕死惜命乎?”
四人一听,果然是铁翅老贼的“惯用语”,心中微感惊惧,所谓“善者不来,来者不善。”铁翅数年之潜修,必有惊人之进境,这次出来报仇,当然不可轻视。
六人站定之后,只觉眼前站着一人,真把他们吓了一跳,要不是先听到说话的声音,还以为是遇到了鬼怪呢!
他们再向敌人一打量,只见他披头散发,面上蒙着黑布,全身赤裸,仅缠了一串藤草之频的东西,皮肤污秽不堪,简直就是一个未曾开化的野人!飞天毒君贾威,首先开口道:“面前可是铁翅长眉才威立吗?数年不见,果然练成了一身惊人之艺业!”
那野人回道:“不错!老夫正是才威立,今夜来此,要借你夫妻二人之血,洗刷老夫心中之深仇!”其次,就是蜥西域双鬼,竟不遵守誓言,潜人中土,老夫也要加以惩戒,那就是……死!哈……“四人闻言,愤怒之极,各自发出一阵震天长笑。
飞天毒君贾威,指着“铁翅长眉”骂道:“你他妈的,老贼竟敢口出狂言,那次被你侥幸逃生,就该销声匿迹,”谁知你这老匹夫,恬不知耻,还来找我夫妇报仇!今夜若再叫你逃出手去,我……我夫妻从此在江湖上除名!“说完之后,立即作势。欲上前动手。
曾鲁赶忙伸手—拦,道:“贾帮主且慢,我们兄弟与铁翅老贼结怨在先,还是让我们先上吧!” 飞天毒君贾威,乘机下台,故意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贤昆仲就请先上吧!不过得留这老贼一口气在。也好让我夫妻试招!”
“铁翅长眉”,这时哈哈大笑,叫道:“你们既然都要到酆都一游,又何必争先恐后,干脆你们四个人一起上吧,免得老夫多费手脚!”
西域双怪不再答话,双双纵身飞起,直向对方扑去,几个起落,已到了敌人面前,身形未停,举掌便打,真是一副拼命的样子。
那位蒙面野人,并不是真的铁翅长眉才威立,而是龙飞化装冒充,真是惑人心智。
原来,龙飞化装完毕之后,离开了苦力帮帮主,施展起无上轻功,飞渡树梢,片刻便到了“飞怪双毒手”之石屋前。
他不敢大意,知道屋中之人,全是武林一流高手,倘若一个不留意,便会暴露形踪,让人发觉。
是以,他屏息凝气,隐藏在离石窗约三丈远的一株树上,运起绿血神功,以耳细听,当然,凭他之目力,亦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一切。
使他最注意留心的,是改为女装后的尤珊,只见她愁容满面,柳眉深锁,低头无言,与贾曼君二人,默立一旁。
另外,还有四人坐在桌边,品茗畅谈,其中有两人他认识,那就是西域双怪兄弟俩,一高一矮,奇装异服,那是他们的“注册商标”。
其余两人,乃是一男一女,看来四旬左右,男作儒士打扮,相貌清瘩,目露精光,内功已臻峰极。
女的润服长裙,穿着似富家妇,虽属徐娘之态,风姿尚称雅丽,只是面目之间,隐有一丝煞气,想必心地狠毒。
龙飞对这男女二人,甚感怀疑,暗忖:“怪啦!难道他们就是‘飞怪双毒手’吗?按年纪来说,他们也该有七十出头了,何以会这么年轻?如果不是,又怎会在此与西域双怪这两个老家伙晶茗畅谈呢?”
后来从双方的谈话之中听到,这对男女,果然就是贾威和涂琦倩,龙飞真想不到,“飞怪双毒手”看起来还是这么“肖连”(年轻)。
“干!是不是去做了”整形美容“,述是”肉丝拉皮“,哎呀,管他的!”龙飞消遣的暗忖着。
“飞怪双毒手”与“西域双怪”,谈来道去,终于说到铁翅长眉才威立的身上,听得龙飞非常生气。
是以摘下一片树叶,用树枝划上“二老双毒,无耻之流,几载仇怨,玉佛顶了结。”十七个字,最后又写上一个“眉”字,表示是铁翅长眉向他们挑战。
于是,龙飞运起神功,将书妥之叶片,由窗口掷入,随即返回到“八卦幻象阵”外。
西域双怪此刻,已扑到龙飞身旁,举掌便打,龙飞也展开身形,闪挪还击,利那之间,三人已缠在一起。
只见拳来掌往,指点足飞,掀起一场激战,猛烈的掌风,将平静之山谷直震得尘土飞扬,叶落满地。
西域双怪见“铁翅长眉”所使用的招式,与几十年以前所用的差不多,只是在功力方面,增强了不少,钢指铁掌,锐不可当。
西域双怪所使用的,乃是一套“阴阳两极掌法”,这是他们潜居边陲创研出来的新式功夫。
这种“阴阳两极掌法”,单人使出,威力固然强大,若是双人联合,阴阳合击,力量何止增加数倍。
兄弟两人,为了要报一掌之辱,今夜首次使出独创的掌法,要将“铁翅长眉”置之于死地!
武术这东西,是不能侥幸的,功力高下,动手见真章,招式利钝,须臾之间,立判死生存亡!西域双怪的“阴阳两极掌法”,虽然厉害,两人合击之力量,虽然强大,可是龙飞并非等闲之辈。
只见他,立即展开“挪形换影”之身法,在西域双怪二人凌厉无比的掌势中,闪躲挪移,伺机还招。
转跟之间,三人已打了数十回合,酉域双怪连对方的身法招式,还未摸清,已是感到真力不继,下盘轻浮不稳了。
与人继续激战,全凭体力与内力,要是真力不继,下盘不固,硬是落败的前兆,时间一久,便会惨遭“滑铁卢”。
这时,龙飞的身法招式,反倒越见灵活辛辣,直迫得西域双怪,手忙脚乱,头晕目眩。
西域双怪,一见情形不妙,心知不能持久消耗,两人互相使了一个手势,立即施展出“阴阳两极掌法”的最后绝招来。
曾鲁猛然提气,纵起一丈高下,右手挥掌,右手骈指,如同一只大鸟,向龙飞扑到。
同时,曾杰亦是右掌左指,向龙飞侧方猛袭。
如此一来,龙飞的上下四周,已被西域双怪的掌风指力所封,而且指顾之间,便可攻到,无论向那一边闪躲,均不可能,若是硬接一人之招式,其余的一人,便可乘隙而入,攻敌不备。
龙飞在这种情况之下,只得猛运真气,将“绿血神功”
护住全身,同时两手的食指伸直,以“鸿福齐天”手法,分点上下进逼之掌指。
西域双怪的招“阴阳调和”使出,见敌人已现出穷于应付之相,更将指掌之力增加,心中暗喜,认为这一招即使不能将敌击毙,至少也要身负重伤!双方的动作,快如电光石火,“轰”地—声震响,夹着两声闷哼,人影纷飞:落叶哗啦直响。
接着又见场中,飞起一条人影,高约六丈,在空中扭腰划臂,如离弦之箭,向右侧贾氏夫妇停身之所飞去。
原来,当西域双怪合击之掌力,离敌人的身体尚有尺余远的距离,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住,两人心知敌人有气功护体,这最后一击,又告功败垂成。
正当二人心中暗惊之际,敌人的反震之力,及“鸿福齐天”手法已然袭到,二老毕竟是数十年的成名人物,竟借着反震之力,倒纵而出。
西域双怪,虽未被震伤,可是巳不能提气轻身,双落在地面呻吟着。
龙飞因施展“绿血神功”,护住周身,心怕遭敌突破,故急忙再提气,飞身而起,在空中使出“绿蝙功”,向双毒站立之处扑落。
飞怪双毒手夫妇见“铁翅长眉”迎面扑来,事出仓猝,不敢遽然应战,飞天毒君挽住爱女,怪狐毒娘子拉着尤珊同时跃退四丈。
尤珊见两位思师不敢应战,心中颇不以为然,在心切父仇之下,那顾得住本身之利害,甫告落地,便从涂琦倩之手中挣脱。
她这一挣脱,便向。“铁翅长眉”扑去,抡起一双玉掌便打,口中骂道:“铁翅老贼,还我爹爹的命来!”
飞怪双毒手夫妻一声惊呼,认为陡儿向“铁翅长眉”
动手,无异是以卵击石,螳螂以臂挡车。
谁知事出意外,“铁翅长眉”见尤珊双臂递到,竟然横跃两丈,闪躲而去,并温言说道:“小丫头别妄动,老夫不愿伤你!”尤珊那里肯听,疯狂一般,又拼命攻到,“铁翅长眉”
仍不还招,只是腾挪闪躲。
飞天毒君贾威见此情形,以为“铁翅长眉”不愿与晚辈动手,以免失去长者之风范和威严。
他本想将徒儿喝住,由自己夫妇出场,但是一想徒儿心切父仇,目前正在拼命进攻,万一喝止不退,岂不有损师尊威严。所以未予喝止,心想不如让她出口气,也是好的,若遇危险,再行救援不迟。
尤珊见敌人不肯还招,心中越加生气,以为是瞧她不起,是以在招式上,便使出十成功力,攻势之凌厉,令人不敢轻视。
如此一来可把冒充铁翅长眉的龙飞给难住了,还手进招于心不忍,闪躲逃避,纠缠何时了?况且旁边还站着两位真正的敌人。
他在连翻闪躲之下,思得一法,可以解决此种僵局。
于是,他不再退让闪躲,改守为攻,停身沉马,以四成功力,与之周旋。
龙飞虽然仅以四成真力还击招架,在尤珊这面,已感到吃不消,尤其是敌人怪异的身法使她眼花缭乱。
往往一招攻出,已失去准头,对方已经不在,正欲撤招换式,敌招又到,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,未施重手,否则早巳落败。
三十几个回合之后,尤珊之招式,已显得散乱,更加攻不出去,处处受制,直急得她又气又急又恨,眼泪猛往下掉。
但是,尤珊那肯罢手,大有拼死一搏之意,犹自咬紧牙关,一招一式,一拳一掌,作困兽之斗。
数十招之后,龙飞见时机已至,不忍心再折磨这位是友非友,是敌非敌,而又衷心爱慕的人。
等到她一招“以虚还实”,两手前推,掌心向前,击向自己的“将台穴”之时,倏然身如陀螺,转到她的身后。
只见他伸出右手食中两指轻点尤珊“笑腰穴”,右手出一股柔力兜在她的臀部,顺势往前一送,将她抛起一丈多高,直向怪狐毒娘子涂琦倩飞去。
当龙飞的双手与尤珊的身体接触之际,他只觉得着手之际温软如棉,心中不禁一荡,虽无邪念,但异性相触之自然反应,他却无力抗拒。
双毒忽见徒儿被“铁翅长眉”震飞,心中一惊,来不及事先救援,两人各自一声怒叱,同时幌动身形。
怪狐毒娘子涂琦倩纵高四尺,伸出双手,将尤珊接住,飞天毒君贾威,跃到龙飞面前六尺之处,双掌突扬,吐气开声,以久的“百毒掌”,排山倒海似的,向其打到。
龙飞见飞天毒君贾威双掌一扬,已知其欲发出掌力,倏然飘退五尺,心动意到,意到神聚,“绿血神功”已凝集于右掌之上,猛地向外一挥,一团无声无形之掌力,向敌人的掌风打去。
只听得“轰”地—声,竟将地上石头震碎,石屑满天飞溅,对掌的两人,也因掌力互震之故,各自后退几步,方才拿桩站稳。
虽仅一掌之较,便已看出商人功力之高下。
龙飞只退了两步,就已站定,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。
飞天毒君贾威连退八九步方才站稳,而且感到双臂微麻,心跳气喘。
当时他还以为是被掌方震所致,遂宁神调息,运气舒筋。
过了片刻,果然已心静气顺,可是,唯独双臂微麻,此种现象并未停止,似乎还在缓缓向上漫延。
飞天毒君贾威,心中恍然大悟,着实吃惊不小,暗忖:“糟了!中了这老贼的道儿!”
他本是练毒行家,双臂发麻,分明是中毒之象征,当即自闭穴道,以免毒气运行。非得运气自疗三个时辰,外加服用解毒药品,不能痊愈。
原来,他的毒掌练法,是采集多种毒物,煎熬成汁,在练掌时,用以浸洗,久而久之,毒气渗人双掌之内,等到功夫大成,毒气可随掌发出。
这种毒掌三丈之内,便可伤人,端的厉害之至。中掌之人即使当时不被震毙,五日之内也会毒发身亡的。
龙飞的毒掌练法又是不同,因他自落穷谷之后,吃的喝的全是些巨毒之物,如绿蛇、绿蝎子、吸血蛙、赤蜥蝎……等。
在他全身血液之中,早巳充满了毒汁,而且又学得上乘武功,在运用上已到了意动神到的境界。
他的掌力发出,即是无声无息,实则可刚可柔,也可以说他的掌力,就是一团极猛烈的毒气。
当发出时若是柔,则兴普通掌力无异,毒气不致伤人,若是以刚劲发出,则掌风所至之处尽是毒气。
而且,这种毒气,如暴雨落下一般,无孔不入,除非对方此他的功力高,此他的掌力雄厚,才不致中毒。
飞天毒君贾威功力不及龙飞,毒掌的本质又此龙飞的毒掌差太远,岂有不中毒之理?而飞天毒君贾威,自闭穴道之后,忽然朗声一笑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说道:“老贼,你埋头苦干,功力也不过如此,我等还没把你这点道行,放在眼里。
“不过,今夜天时已经不早,你又将我的徒儿打伤,需要赶紧治疗,我想就让你再多活一夜,明日早上在此决哦,不知你可愿意?”
龙飞毅然答道:“老贼,别耍诈了,老夫不吃你这一套。有仇报仇,还分什么今天和明天,一切仇恨今夜作个了断。”
飞天毒君贾威,闻言目火,叱道:“嘿嘿!你这死老头,既然如此,老夫只有与你搏一死命,哼!谁生谁死尚难论断。”
龙飞笑道:“好,有气魄,别说一个贾威了,再来十个八个,老夫也不在乎,这样吧,你和那双怪狐一起上吧!”
飞怪双毒手夫妇,听了“铁翅长眉”冷嘲热讽,那能平静,此刻已气上头顶,双手紧握拳头,准备狠下毒手。
陡地——“老贼,还我爹爹之命来!”
只见尤珊从双毒夫妇的背后,飞纵而至,双掌猛地推出,直向龙飞扑来。
龙飞那会和她打,此刻见她攻了上来,只有运起“绿血神功”三成功力,双掌推出一股阴柔之气,将尤珊打来之掌力化开。
最毒不过妇人心,尤珊虽然是怪狐毒娘子之爱徒,毕生死优关,那能顾得了这许多,是以尤珊飞扑攻向“铁翅长眉”之际,她已暗下毒手。
“唰”地一声,由怪狐毒娘子手中,射出一把银篷,这乃是此间江湖之上,最阴最狠最毒的‘万火百毒针“。
“哎哟”一声惨叫,只见尤珊身躯,自半空中坠落下来,娇背正洒满了毒针。
龙飞见势不妙,“呀”地一声,已是太慢,虽然自己推出一掌,将飞来毒针打落,但有一半已罩在尤珊身上。
原来,正在贾氏夫妇骑虎难下之际,尤珊配见亲仇当前,遂奋不顾身地向龙飞扑过去,而怪狐毒娘子那时邪念萌起,狠下毒心。
她暗付:“跟前强敌不易应付,几年未见,内力武功精进不少,若凭夫妻二人联手,亦非那老贼对手,哼!只有牺牲一人,才能挽救局势。”
心念一决,立刻突发暗器,欲将爱徒与敌人一块解决,为了要保住他们一家三口性命,所以才出此下策,连同尤珊一起牺牲。
干!好恶毒之贼婆,为了要除掉眼前大敌,竟不顾自己徒儿之命,牺牲他人照亮自己,世上还有这种禽兽存在!
谁知,徒儿是牺牲了,大敌却安然无恙,怪狐毒娘子的如意算盘,这回可打错了,俗语说得好,千百怪事,例外无穷多。
贾氏一家,见大事不妙,奸计未能得逞,遂互使了眼色,纵身飞跃而去,三条人影,消失在暗夜之中。
龙飞难道眼睁睁地看贼人离去而不顾?非也,他只是楞住了,因为事情之转变,以及对方的行为,让他不能接受。
这时,龙飞解下了面罩,蹲身扶起尤珊的娇躯,两只充满泪水的眸子,直瞪着只剩微弱气息的尤珊。
英雄本无泪,有泪亦不轻易流出,他的热泪,是激动?是同情?还是愤懑?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不知过了多久,龙飞依旧抱着尤珊由温变冷,由软变僵的身妪,久久不能自己。
这块土地,此刻又多了一条冤魂,一共是三人。
怎会是三人呢?不是只有尤珊—人吗?不,还加上了西域双怪两个。
且说西域双怪兄弟,见敌强不可御,二人使出“阴阳两极掌法”的最后绝招,一式“阴阳调合”齐攻龙飞。
龙飞以“绿血神功”运起罡气护身,以阻敌人猛烈之攻势,但他发觉光靠罡气护身无法自救,于是施出“鸿福齐天”以攻之。
酋域双怪来势凶猛,心想这绝招必能克敌于当场,不料敌人除以罡气护身之外,还施出致命的一击。
双方接触之后,“轰‘声大作,西域双怪兄弟,已被龙飞震飞而起,双双震飞了八丈之远,闷哼落地。
按常理来说,西域双怪虽被震飞现场,起码也只会受点轻伤,绝不会因此而丧命的。 但,事实不然,虽说二人只受轻伤,落地便起,由于二人已中绿血之毒,身体逐渐不支,先是下部疼痛。慢慢向上延伸。
西域双怪,还以为没事,那种疼庸是可以忍受的,待其发觉双手尽绿之后,才知道中毒已深,施救已迟。
这时,现场一片混乱,谁会去注意这两个老家伙呢?
只见二人毒发攻心,全身呈深绿色,七孔流出之血。并非鲜红,而是黑色,两兄弟痛苦不堪,在地连翻了几回,才停止蠕动。
待西域双怪二人,躺在地上不动之后,一股绿烟冒起,先由下部,其次腹肠、四肢,最后整个人化为黑血而亡。
没想到英名一世,称雄于绿林之间的二老,下场竟落 得如此悲惨,死像极其难看。 龙飞呆在现场,好久好久,不知心中想些什么,只见 心爱之人,全身发黑,不禁热泪盈眶而出。
待他冷静之后,才将尤珊身躯抱起,放在一块青石之 上,自己用双手挖出一个坑洞来,然后再将她埋好。
另外,他又在附近,拾起一块扁平的石板,用:金刚 指“,在石板之上刻出几个字来。 ”挚友尤苫之墓弟龙飞“等他处理妥善之后,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这时才由林 中走来,说道:“老弟,别悲伤了,人终归要死的,只是早 晚罢了。”
龙飞同道:“老哥哥,不怕您笑话,尤姑娘是小弟第一位动情的女人,今日之惨死,怎不叫小弟悲伤?”
卜老安慰的道:“唉!尤姑娘死得也太惨了,又有谁相信,她竟死在自己师父之手中,老弟应当化悲愤为力量,替师父、尤姑娘报仇才对。”
“嗯!”龙飞用手擦去两行泪水,道:“老哥哥说得对,恩师所也曾说过,男子汉是不能流泪的,此仇小弟非报不可。”
卜老又道:“对,男子汉一生只能流两眼泪,一次是出娘胎之时,一次是结婚之时,只有这两次!”
龙飞不解地问道:“老哥哥,此话怎讲?小弟愚昧,望老哥哥点明。”
卜老道:“人一出生,必须哭,只因为这世上太苦太苦了,结婚要哭,乃在结婚之后,再也无法自由自在,须受妻儿之拖累限制,所以当哭呀!”
龙飞听了卜老之谬论之后,又说道:“老哥哥虽干苦力,倒看不出您还颇有哲理的嘛!这就叫做人生体验吧!”
卜老道:“对,对极了!人生就像一戏剧,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,只要将自己。的角色演好,那就活得有价值有意义了。”
龙飞听了之后,心情已起平静,双眼又投在尤珊墓碑之上,久久不语。
卜老见状,又道:“老弟,或许你认为尤姑娘可怜,年纪轻轻的就撒手而去,老哥哥倒觉得她才幸福呢!”
龙飞闻言又是一惊,问道:“此话怎讲?为何老哥哥认为尤姑娘之死,对她来说是幸福,是解脱呢?”
卜老笑道:“老弟,世界是座舞台,但也是座监狱,人在投胎转世之前,非经过阎王之审讯不可。
“要是前世的你,罪孽深重,他必判你较长的刑期,若罪较轻,服刑自然较短,这话不知老弟能否体会?”
龙飞想了一下,回道:“老哥哥的意思,莫非是指人在世间,就是在服刑,短个人的刑期不同,自然寿命也就不同。
嗯!此话太有道理了,世上的一切,都是苦的,虽有欢乐,那也只是短暂。人生就像在监狱服刑一般,活得越久,所受的苦也就越多。“卜老笑道:“老弟不愧是聪明人,一点就通,走吧!咱们边走边聊,还有许多事情办呢!下山之后,你我各分东西,毕竟你我有要事在身,对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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