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飞和卜老,边走边聊,很快地就下至山底,互道珍重之后,各自东西而去。
龙飞任务尚未完成,所以他必须返向姑苏,将末料理之事摆平之后,再往妙峰岭之三星教总坛。
他回姑苏,主要是想取得“人骨密令”,他往妙峰岭三星教总坛,目的是为了那瓶“秘药”,这两样东西,都是恩师而欲得之物。
而苦力帮帮主卜名仁,他的离去,单纯至极,只是为了震风镖局的大干金张云英张姑娘,不将她找到,依其个性,他是不会回湘省的。
两人在偶然中碰面,在惊险后分手,各有各的事情,无怪各奔西东。
※※※
赌场是道上人物的血脉,因此,道上的兄弟“角头”
人物,与赌场是永远脱离不了的。
“职业赌场”简直就是黑社会的一项“金饭碗”事业,因为只要在赌场投下一笔资金,几天后至少可捞回两倍以上的抽头暴利,钱不但赚得多又快,而且不必缴“税金”,所以,谁不想拼命搞赌扬?赌场形形色色,种类繁多,但归纳起来分为,文场和武场两种。
麻将、十三张、棱哈、四色牌……等算是文场,牌九、时八仔(掷骰于)……等算是武场。
赌的方法又分为两种,一种是赌现金,另一种则是无须带银子即可参战(参赌)的哎仔声(赌筹码)。
“哎仔场”虽是无须带现金就可以参赌,但也不是你喜欢赌多少就可以赌多少的,而是主持人先衡量你的“行情”
能赌多少,则你赌到那个“限度”范围为止。
赢钱,领现金回去(当然这笔银子是不用扣税的),如果“贡鬼”的话,七天后收帐(一半现金一半银票)。
“哎仔场”是黑道唯一讲信用的地方,假如输了钱,不讲信用,或是开出“人头”银票的话,那么赌场就得派人出去讨债了。
俗语说得好“十赌九回输”,在这个圈子里混的,那个不是老千,那个不使诈术,否则,他们靠啥吃饭?这一日,姑苏城内。
此时,乃华灯初上,万家火之时刻。
城东的“清一色赌坊”,这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了,这里也是苏州城内,最豪华,最具规模的一间赌坊。
在“清一色赌坊”内,文、武两场均有,而且,只要能赌的玩意,这里面都有,此乃其特色之一。
别说赌坊里面的摆饰和种类,光凭那显眼又突出的门面来说,就有够瞧的了,门面并非金砖银柱砌成,而是门上贴的两付门联相当有趣。
这幅门联,右边写着“好赌是天性”,左边写着“敢赌是英雄”,横批写着四个字,“先赌为快”。
就凭这幅非常特殊之对联,就算你不是赌客,也会驻足观之,然后发出会心的一笑,说声“赞”!门前还站着两名保镖,体格壮硕,一身短打小背心,每人手里各执一柄大刀,一付不可侵犯的样子。
除了这两名“看门”的大汉外,门外还站了一位中年人士,大红色长袍,头戴黄色发巾,全身上下并无“武器”
佩挂,一眼望去,即可知道,这位“人士”,必定是“清一色赌坊”的“领班”了。
“大爷,到里面玩几把如何,咱们‘场子’道具齐全,玩意新鲜,爱玩什么玩什么,进来玩玩吧!” “不不,你老头不赌,还……还是去‘开查某’比较刺激,赌博……我……没兴趣。”
“哎呀!想‘捏蛋’也行,咱们里面也有,何不先赌再嫖,刺激又来电!”
“嗯……不,八圈摸下来,那还有‘体力’玩,‘查某’?”
“大爷‘卖安捏啦’!试试手气如何?搞不好您今晚‘手气’旺,届时赢了钱,再‘杀’它两节,如何?”
“嗯……”
“哎呀,别嗯哼啊哈了,反正时间还早得很,不是‘捏蛋’的时候,人生最大的乐事,就是‘先赌为快’……”
“好啦!我老头就依你之意,先玩几把,不过,到时候你得介绍‘正点’一些的‘查某’给老夫,不然……”
“莫问题!咱们‘清一色赌坊’包您玩得痛快,小姐更是没话说‘幼齿’多又美,个个皆是货中极品!”
“嗯!好!那……请带路吧!”
“小的一眼就瞧您‘上道’,请放心,到时您需要的‘查某’,小的会替您安排的,嘻……爽就好!”
那名“领班”,又领了一名“老伙仔”进场,他那张嘴可真是厉害,三两句就将生意敲定,难怪他在赌坊界是个人才。
“来来来,请各位大爷下注。”
一名汉子,手中正拿着匣子,哗啦哗啦地甩着。
“卡紧(快点),各位请离手。”
“碰”地一声,那汉子将摇好的匣子,猛地往桌上一摆。
“九点!吃小赔大”。
“干!又输一把,你妈,我就不信邪,这回非押个三点不可。”
一名“人客”,玩“时八仔”,一连输了几回,心中那肯甘休,此刻正喃喃自语,从口袋中又掏出五两,在三点的位置放了下去。
刚才进来的“老伙仔”,他对“时八仔”没兴趣,只见他走到“麻将区”停了下来。
“喂!还有没有空位?”
一位“小弟”闻言跑了过来,说道:“大爷玩麻将?不知玩‘十三张’还是‘十六张’的呢?”
“当然打十六张,十三张规矩太多,你老头脑筋转不过来,还是打十六张的顺手。”
说完,小弟应了声“请”,立刻将他带到十六张“麻雀区”,正巧第三桌左边的一位“人客”不玩,刚补上一“啊嘘”(脚)。
四人又重新搬风,一切从头再来。在“麻将区”里,四人一桌,全都付现,每圈下来,抽二十两银子,东家提供茶水工具,按圈抽头。
那四人,撒玩“时八籽”后,依东、西、南、北四方坐定,然后“哗啦哗啦”地洗牌,重新将牌砌好。
东风位的那家先“撒庄”,只见他将三粒“时八存”一把抓起。紧紧握住,向手中的骰子吹了吹,然后往桌里一掷。
“时八啦!七穿。”四位依序拿牌,这四圈牌,正由刚上桌的“老伙子”起庄。
等四人拿玩十六张牌后,老伙仔先“开门”,然后说道:“请补,西风。”
其他三人,依序补了牌后,这扬席将正式开始。
坐在“老伙仔”右手边的,说道:“大家先自我介如何?”
“老伙子”首先道:“我姓李,喊我‘游子’就行了,”
这桌的其他三位,从“游子”右边,依次为龙仔,夫子和扁沟,这些都是他们四位的绰号,叫起来也顺口。
游子作庄,先出了一张“西风”,接由龙仔摸牌,他也打出了一张“西风”,夫子跟进,不过扁沟竟出了一张“一饼”。
“你妈的臭扁沟,老头牌好得嗄嗄叫,干!你没牌出啦?”游子不悦地叫道。
按照麻将的规矩,如果三家打“西风”,其中一家打“一饼”的话,这局即要重来,因为“一饼”又叫“一筒”。
打牌是有忌讳的,“一筒”之音,与一同相近,所以牌面即变成“一同归西”,按规矩又得重新撒“时八仔”,再抓一次牌。 “干!莫扁沟,你再捣蛋胡搞,看你老头怎样修理你!”
游子边挪边骂道。
“好啦!九点,抓牌吧!”龙仔客气地说道。
“格格格,九点!格格,这叫做‘狗头落地’,格格……看来你要撇啦!格格……”扁沟故意刺激游子。
“干!臭扁沟,你老头不摸到你‘搓赛’才怪!”游子反顶了回去。
扁沟闻言,又顶了回去,道:“哼!有本事就使出来,别光说不练,你阿妈也不是省油的灯,哼!不”烙“你才怪!”
这一来一往的斗嘴之后,四人开始“作战”,个个沉默不语,屏息作战,想必是想得到头筹。
此刻,该听牌的人也听了,没听牌的也不敢乱放,否则铁“放炮”的。
“咦!这……这牌怎怪怪的?”游子看了看自己的牌,喃喃说道。
夫子闻声,一眼看去,心中默数对家手上的牌。
陡地——“格格格”扁沟也瞧来,笑道:“游相公,这下好玩啦!格……”
原来,游子开了门,但是忘了补“花”,所以手中只有十五张牌,这种牌还“胡”得了吗?所姒,遇此情形,不论牌多或少了,皆冠之以“相公”称之。
四圈下来,唯独龙仔一家赢钱,其他三家全都血本无归,输得口袋空空,这叫作“三家烤肉,一家香”。
其实,龙仔就是龙飞,自与卜老分手之后,他又回到姑苏,其目的乃是想将狂赌客曾涯吟引出来,好取得人骨密令。 但是,一连几天过去,整天来往于赌坊和茶室之间,均无发现他的踪影。
“嘿!大爷,这么快就要走了,您不是要‘开查某’吗?”门口那领班碰到游子,见其八圈不到就走,所以才问道。
游子瞪了他一眼,叫道:“干!你老头输光了,那里还。
有‘曼尼’(银子)‘开查某’?妈的,只有回去自己‘捏’。“说完,将手一甩,离开了“清一色赌坊”,回家吃自己的。这些天来,龙飞在赌场赢了不少钱,每赌必赢,现在正成为苏州域内的“知名人士”。
说也奇怪,不管他赌什么,没有不赢钱的,他全都按照规矩来,绝不要诈使老千,而且只要赢钱,绝不吝啬,小费、吃红大方的很。
所以,不管是赌场或是茶室,他都是受欢迎的一位公子哥儿,这会,人们又冠上一个名号给他,大伙都管他叫“嫖赌王”。
一传十,十传百,很快的,整个城有谁不知嫖赌王龙仔是谁,就连那三岁的小娃儿,也识得。
龙飞之所以能赌,全是在绿血之谷与铁翅长眉学的,再加上人也聪明,所以赢钱是理所当然的。
“清一色赌坊”的确是个很奢侈的地方,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的“好野人”(有钱人),准备各式各样的玩意。
当然,在这里不外乎就是“赌”了。
每个人都在赌,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,可是龙飞这个“嫖赌王”,还是吸引着他们。
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,荚俊潇洒,能够吸引人,龙飞无疑地是属于这一类型的。
“喂!那个公子哥儿,到底是啥米郎呀?”
“管他是白眼狠,还是黄鼠狼,反正是有钱狼就对了。”
说话的人又干又瘦,两眼布满血丝,已赌成了精。
“有钱人?混那的?姓什么?家住哪”
‘吵烦了,’调查户口‘呀?还是想绑架?少说话,多放炮。““干!放你妈的炮!不说就不说,有‘三小’ (什么)了不起,哼!”
“妈的,发火啦!他呀!他就是顶顶有名的‘嫖赌王’龙仔。”
“是他,哇干!既有钱又有体力呀!”
“哎呀!别羡慕了,没两把刷子,会出名吗?听说他既有钱,那……”
“干!说话说一半,那‘三小’,快说呀?”
“哈哈,说出来怕‘歹小’(不好意思),听那些‘夜来香’(过夜生活的女人)说,这小子的‘棍’很大呢!”
“干!你老头就是‘棍’小,才被人叫‘花生米’的,妈的,耐力又不够,还叫你老头‘快枪侠’,你妈,真干哪!”
“所以我说嘛!别太羡慕人家,能吃能喝能玩就够了,其他别去太计较。”“嗯!有道理,管他妈妈嫁给‘三小’!”
有些人命好,再加上天生的“优良品种”,龙飞无疑也是这种人。
两赌鬼说话,提起了龙飞,那个不将“木纠”(眼睛)盯在他身上,尤其是那个部位,只有一个人例外。
这个人居然是个“水查某”(漂亮的女子)。
她穿着件轻飘飘的,粉红色的,柔软的丝柏,柔软得就像贴纸一般,粘贴在那标准而又匀称的胴体上。
那件丝袍薄得几乎透明,从外往里望,你可见到那光滑如白玉的诱人皮肤,真是挺引人注目的。
她那张“水”脸上,未施一丝脂扔,尤其是那对明亮又圆大的眸子,水汪汪地,正是上苍赋予她最好的东西了。
她连眼眨都没眨一下,别说滑动那两颗大眼珠了,龙仔、嫖赌王在她来说,只是一个“查埔”,一个很普通的男人。
不过,龙飞却把两眼,动也不动地死盯着她。
“这场子里好看的娘们多的是,龙公子为什么偏偏盯上了她?”一位中年“人客”,在一旁轻道着。
龙飞道:“因为她没理我。”
那位仁兄又道:“龙公子,你难道想叫所有的‘查某’一见到你,就趴着让你干哪!”
龙飞叹了口气,道:“没么严重,她至少应该看我一眼的,至少我也不是个很难看的人呀!”
那中年人又道:“就算你想和她怎样,最好也要离她远一点,最好别来‘第三类接触’否则……”
龙飞道:“否则怎样?哼!我就不信,难道她有‘国际X毒’?” 那人又道:“不是啦!那‘查某’是个火山,你若想去碰她,当心小东西给烧成木炭,保持距离,以策安全!”
龙飞从脸上露出一股傲容,嘴角微勾,一笑置之。
他微笑着走过去,笔直的向那座活火山走了过去,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,他都要闯他一闯,现在他只想征服这座火山。
这女子名叫崔凤,外号小辣。崔凤很有味道。那当然不是脂粉的味道,也不是汗水的味道,更不是酒味。有种女人就像一株水仙,清香而又成熟。无疑地,她就是这种“查某”。
龙飞现又变得像个“探险家”,那有不到这座火山探探之理。幸好他没“走醒”,冷静地走到她的身后停了下来。
崔风投有回头,嫩而白的纤手上,拿着一叠筹码,正在考虑着,不知该押几道?原来,崔风正在赌“三公”,心想今天手气背,该下还是不该下。
她还在思索着,龙飞眨了眨眼,倾过头去,在她耳畔轻轻道:“这一道,应该押上三道赌!”
她没理他,从手中拿了一个筹码,放在自己面前。庄家开始发牌,一明两暗。她随手拿起那两张,用手慢慢地掀开,眯了眯眼一瞧。
“哇!三公,哼!倒霉。”
原本可以赢三道赌的,可是她竟押上一个筹码,她虽赢,但心中却是不甘,回过头来,狠狠地瞪了龙飞一跟,扭头就走。
龙飞只有苦笑、无奈。有些女人就是这样,天生就有种叛逆性,尤其是反叛男人。龙飞早就该想到,她一定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。
崔风已穿过人丛往外走,她走路的时侯,也有种特别迷人的韵味和风姿。
“像这种有味道有气质的‘查某’,一百万个人里面也难找到一位,错过了实在可惜,你若不追上去,一定会后悔的厂龙飞暗忖着。
他一向是个很自信的实践家,所以他立刻就追了上去。
这时,那位中年人说道:“龙公子,你真要去探险不成?”
龙飞道:“安啦!我不但喜欢冒险,我还喜欢吃辣味,尤其是小辣椒!”
那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,道:“好家伙,有胆识,有气愧、可是你得小心才是,火山固然危险,可是里面更可怕,随时都会爆发散!”
龙飞道:“你有爬过吗?”
中年人笑了,当然是苦笑,直到龙飞走出了门,他才叹息着喃喃说道:“火山不发则已,如果真爆发了,最多也只能被岩浆烧一次,因为一次已经可以将人烧死。”
稀疏的星月依旧,淡月依然惨淡。夜己深,深得平静如水。人车都静止了,外面的一切,就好像被冻结一般,冷淡黑漆,宁静无声,这使得一切增添了几许的神秘和刺激。
夜色昏淡,微风徐徐,偶尔也有稀疏烛火摇幌着。小辣椒崔风在前面走着,身上依旧薄纱披身。龙飞在后头跟着,轻纱随风飘动,更增加了她的风采和韵昧。
暗夜冷寂,黑街没有别人,此刻显得长又长,就像没有终点的道路。崔凤突然回过身,瞪着龙飞,一双眸子看来冷如冰霜,毫无感情。
龙飞也只好停下脚步,朝着她傻笑。崔凤忽然道:“你跟我,有什么企图?”
龙飞笑道:“企图倒没,不过,我害你没赢够,心里难受,所以……”
崔凤笑道:“所以你想赔我?”
龙飞道:“对,在下正想‘陪’你。”
崔风又瞪了他一眼,说道:“不知阁下想如何赔我?”
龙飞道:“这还用说吗?当然是找个地方陪你喔!我住的客栈如何?”
崔凤闻言,这才明白,怒道:“哼!下流,你有没搞错,我说的不是陪伴的陪,而是赔偿的赔,哼!”
龙飞俊面一红,好在黑夜看不清楚,否则可糗大了,他又说道:“我知道城里有个地方很好,火锅海鲜任君选,酒菜挺棒的,我想你也饿了吧!”‘崔风眼珠子转了转,道:“不好,不过……我有更好的主意。”
龙飞道:“什么好主意呀?”
崔凤居然笑了笑,道:“你过来,我小小声的告诉你!”
龙飞当然过去了。他想到这座活山即将爆发,喷出来的不是熔岩,而是热情,是他惊讶的一点。
“趴叽”,一个巴掌掴在龙飞右脸上,接着左脸也挨了一下,这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,真是得不偿失。
这娘们的出手还真快,不但快,而且重。龙飞或许并不是避不开,也许只因为他没想到她的出手会这么重。不管怎样,他的确是挨了两巴掌,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两巴掌,他整个人,几乎被打得怔住。
崔凤还在笑,却由火辣转为冷笑,比秋风还冷:“哼!像你这种货色,我是见多了,就像无头‘河神’(苍蝇),我一看到就想打!”这次她扭头走的时候,龙飞脸皮再厚,也没办法跟上去了,只有两眼目送这个“水查某”从他眼前走去。
街道很长,她走得并不快,陡地,黑暗中冲出四条猛汉,两人扭住她的手,另两人抓住她的脚。
“你……们想干嘛?”她惊呼了一声,也想给这些人几巴掌,可惜她碰到的不是龙飞,瞬间,她已被四人硬生生地抬了起来。 “阿娘喂!”龙飞的脸还在疼,他本来不想插手,只可惜他天生就是多事的人,若要他看着四名大汉在他面前欺负一个女人,那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。
四名猛汉刚才得手,就发现一位英俊公子哥儿的人,忽然闪到面前,冷冷地道:“兄弟,先放下她,再爬出去,谁敢不从,我就把那人的下巴打碎!”
这位猛汉当然都不是听话的角色。可是等到有两人的下巴真的被打碎之后,不听话也不行了。
于是四个人都乖乖地趴在地上,爬出了街道,向黑巷里逃命。等到四位猛汉脱险之后,没受伤的一名问道:“你们的下巴是怎么被打碎的?”那两个受伤的汉子,那里还能说话,只有猛摇脑袋,意思是连自己都不知道。嘿!他们当然不知道,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楚,对方是怎么出手的。
这时侯火山仿佛已经静止了下来,因为她整个人都已被吓软了,居然在求龙飞:“我就住在附近,你能不能送我回去?”
她住得并不近,龙飞却一点也没埋怨,他只希望她住得越远越好。因为她一直都倒在龙飞的怀里,好像连坐都坐不直似的,幸好他们坐的是马车,否则龙飞不把手抱麻了才怪!
车马“嘀达嘀达”地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,他们也说了不少的话,话虽多,可是都是些片断!“我不是‘河神’,我姓龙,叫我龙仔就可以了。”
“我姓崔,崔凤。”
崔凤笑了,这次是真的在笑,自然地笑,发自内心的笑。
“你认识刚刚绑你的四人吗?”
崔凤摇摇头。
“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呢?”龙飞又向着。
崔风想开口,可是却又红着脸垂下头,一句话也没讲。
龙飞没有再问,男人欺负女人,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。何况,一个像她这种动人的少女,本身就已经是个很好的理由,足够让很多男人想来“欺负”她。
马车走得并不快,车厢里很舒适,坐在里面就好像坐在摇篮里一般。崔凤身上的香气,仿佛幽兰,清雅而迷人。
这段路就算走上个一年半载的,龙飞也不会嫌它太长太久。
崔凤忽然道:“我的家就住在长春阁里面!”
龙飞道:“长春阁在那里呀?”
崔凤道:“刚才我们已经走过了!”
龙飞又道:“可是你……”崔凤又道:“我……我没叫车子停下来,因为……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去!”
龙飞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在跳,跳得非常厉害,就好像跟跑完百米之后一样。
若是有个像她这么样的女子,依偎在你的身旁,告诉你今夜不回家,我敢说你的心一定跳得比龙飞还快。
崔凤道:“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输,我想换换地方,也许手气会好些!” 龙飞的心又凉了,很久以前他就告诉自己,千方别自作多情,自我陶醉,可是,江山易改,本性虽移,改得了吗?崔风又道:“你知不知道,这里还有个‘一条龙赌坊’?”
龙飞虽跑遍全城,玩过城内所有的赌坊,但是,“一条龙赌坊”他不知道,甚至连听都没听过。
崔凤道:“你是从外地来的,当然不会知道!”
龙飞眼神一转,问道:“那地方很秘密吗?”
崔凤眼波流动,瞟了他一眼,忽又问道:“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别的事?” “没有!”龙飞问道:“你问这个干啥?”
崔凤道:“你不是人称‘嫖赌王’的吗?你想不想叫我带你到那里去瞧瞧?”
龙飞立刻说道:“想!非常非常想!”
崔凤又道:“可是我答应过那里的‘头家’{老板),绝不带陌生人进去,你若真想去,那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!”
龙飞回道:“你说。”
崔风道:“让我把你的眼睛给蒙起来,而且要答应我绝不偷看!”
龙飞本来就想去的,现在被她这么一说,更是想去。
他本来就是有目的而去赌的,当然更喜欢神秘的冒险和刺激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说不定还会发现自己所要找的东西。
所以,龙飞果决而不加思索地说道:“我答应你的条件!”他盯着她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轻衫,微笑着说道:“你最好用厚一点的布来蒙我的眼睛,有时候我的眼睛会透视的。”
黑暗的滋味是怎样的?一个人若是日日夜夜,岁岁年年,一辈子都得无穷无止的留在黑暗中,心里究竟会有什么感想?
龙飞忽然想到了榕城一位算命先生干半仙,他觉得干半仙实在伟大,上天虽给了他如此残忍的折磨,可是他依然开怀,那曾怨过失明的双眼!
不管是谁,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,毕竟滋味酸苦。
龙飞叹了口气,他眼睛被蒙上还不到片刻,就已觉得无法忍耐了。
马车好像经过一个酒楼,那有人划拳助兴,然后又经过一段碎石路,他不是笨蛋,这些是可以感觉到的。
现在车已停下,崔风拉住他的手,轻柔地说道:“到了,跟着我走,我保证这里绝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她的手又细又滑又软,那种肌肤接触的感觉,竟是那样的美好舒适。
龙飞随她一步步地走着,他们好像是往下走,徐风静夜之申,有着虫鸣蛙啼,这里显然是在城外。
“碰碰碰”一连三晌,类似暗号的敲门声。
走进了门,仿佛是条通道,通道并不太长,走到尽头,即可隐约听见呼卢喝雉声,麻将敲击声,“时八仔‘’落碗声。
这里好像除了赌,就是赌鬼了,人声吵杂,想必花样繁多。
崔凤道:“喂!到了!”
龙飞松了口气,说道:“帅极了!阿弥陀佛!”
“碰碰!碰碰碰!”前面又晌起敲门声,“伊呀”地门开了,刚才的那些声音,此刻更见清楚。
崔凤拉着他走进去,轻轻说道:“你先在这里站着,我去找这里的老板来!”
她松开了他的手,醉人的香气立刻离他远去。陡地“碰”地—声,有人用力关上了门,屋内的赌声、笑声、吆喝声,竟随之消失了。
周遭忽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。
龙飞就像是突然从绝岭巅峰之上,坠落了无底深渊里。
“崔姑娘,崔凤!”他忍不住叫了两声,但是却没有回应,屋子里那么多人,难道全是聋子,全是亚巴?不,绝对不是,否则那来的人声吆喝。
龙飞终于拉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,然后觉得全身上下寒毛矗立,冰冷僵硬。屋子里面根本没有人,连一只蟑螂也没有。
怪了!刚才那些人,到那儿去了呢?若说他们在这一瞬之间就已走得干干净净,那是绝不可能的事,龙飞实在想不透,这种绝不可能发生的事,是怎么发生的?为什么?屋子并不大,有一张桌子,一张雕花木床,桌上摆着酒菜,酒菜却原封未动。
龙飞又不禁打了个寒颤,他发觉在这屋子里,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人,事实上不管谁都看得出来,这屋子里刚才根本就没有人,连一个人没有。可是,龙飞刚才明明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。
他若相信自,己的眼睛,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可是他的耳朵一向灵光,一向没有毛病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?假如说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,会凭空出现各种声响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这种“天方夜谭”式的事情,却又偏偏让龙飞遇见。难道这是鬼屋?难道老天爷还得他遇见的怪事不够多,还要叫他真的遇见一次鬼?
龙飞忽然笑了,笑得自然,笑得奇妙。他决定不去思索这无聊的问题,还是先想想法子出去才是上策。但一他出不去,根本无法出去。因为,这屋子里,根本就役有窗,四面无门,只是四片又厚又硬的花岗岩。龙飞见此情势,他又开始笑了。
桌上的四样下酒菜,一碟鱼香肉丝,一碟红烧滑水,一碟赤参三冬,一碟盐水虾,不但工细质佳,而且都是龙飞平常爱吃的。
布下这陷阱的人,对龙飞平常的生活习惯,好像全知道得非常清楚。
酒是上好的陈年绍兴,蜡封未启,酒糟之下,还压着一张纸条子:“及时行乐,杯酒行欢,莫要犹豫;故友狱之。”
故友的意思就是老朋友,也只有旧识,才会如此了解他的习性,但是,龙飞却想不起,是谁如此故作玄妙,有谁要如此修理他?纸条字旁,还有两行很端正的字:“留君莫怪,且作小憩,时机来到,阮当再来。”下面虽没署名,却显见是小辣椒崔凤写的。
她好像算准了龙飞一定会上当似的。她或他们,算得这么精,设下圈套,为的只是将龙飞留在这吃喝?
龙飞不信,却又猜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目的,所以 他就坐下,拿起筷子,先挑了块赤参,送进自己的嘴。
筷子是银的,莱里没有毒,他们也知道,要毒死龙飞并不容易,或许他们真是不想害他,只是想留人而已。
于是,龙飞又捧过那缸陈绍,用指戮开蜡封,忽闻“波”的一声,一股赤烟从蜡中缓缓喷出,又是“趴叽”的一响,酒缸子跌在地上,捧个粉碎。
龙飞看着流在地上的酒,想笑,又笑不出来,然后他就晕了过去。 不知过了多久,龙飞才醒转过来。但是,等他醒来之后,发现自己已不在原地,而是换了一处地方。
这是一所铁牢,手脚均被缚住,而且是又粗又硬的铜链,四壁乃花岗岩砌成的,只在右侧底下,留有一扇小铁门。
龙飞勉强地蠕动向前,没多大工夫,已到铁门前,铁门乃铁棒一根根架成的,所以他可看到外头的情况。
龙飞一见,不由暗暗吃惊,暗忖:“那……不是张云英,张姑娘吗?她……她怎么会在这?这里又是谁的地盘呢?”
他见到张云英横躺在靠左边的大椅上,似乎被人所制。
陡地——一声清喝,道:“主子,你回来啦!”
那被唤作主子的大汉,回道:“妈的,东躲西藏倒是挺累人的,好在状况解除,那两个老家伙死了。”
“嘿!主子,你瞧属下逮到这名‘幼齿’,想来这些日子,主子也‘哈’得要命,这妞正好给你‘消遣’一番。”
“赞!小潘,真有你的,来多久了,什么来路?”
“三天,至今还没摸清她之底细,不过,爽就好……哈……”
龙飞见状,不由怒火高烧,心中骂道:“哼!你们敢作伤天害理之事,我龙飞非把你们活劈了不可!” 于是,他将身躯坐起,运起“绿血神功”,试图以内力熔断手铐脚链。
果然,他以七成内力,瞬间卸解开了手脚的束缚,这下可乐了,随即又以相同之方式,将那扇小铁门熔断。
这扇小门,只能容得一人,以钻爬之方式进出,龙飞弄开铁门之后,轻声钻出牢笼,闪躲在一处隐密的地方。
原来殿中除了神龛供桌,灯烛香火之外,靠两边还摆着八椅四几,想必是接待烧香之人休息的。
这时靠左边的大椅上,横躺着张云英,看样子似是中了述药之类的毒物。
只见那名大汉叫小潘将张云英抱起,并吩附先将她抱去沐浴更衣,然后再送到房间内。
小潘依令,将其抱去沐浴更衣,那名汉子也随之进去。
龙飞见状,心中自然焦急,见室中没有动静之后,便向后面溜去。
龙飞心想:救人要紧,急忙往对面一排屋子纵去,搜索了几间房间。便找到了那间浴室,室中放着一个大木盆。
盆中热气蒸腾,想是注满了热水,随即小潘便将其衣服脱去,仅剩贴身亵衣,张云英依旧昏迷未醒,另外还有一名大汉,守候室中。
龙飞见机不可失,闪身而进,其快如飞,猛伸右手食中二指,点在大汉的“脑海穴‘上,大漠连哼都未哼一声,便倒地死去!就在大汉倒地的同时,小潘也被制住,亦随之倒地死去。
接着又取冷水,喷在张云英之脸上并解了晕穴,张云英这才悠悠醒转,待她睁眼一看这种情形,不由惊呼出声。
龙飞忙道:“张姑娘,休要惊慌,赶快将衣服穿好,随我出去!”
说着便往门口守着,以防有人闯进。
这时已从各房中,走出三四个人,直向这间浴室而来,大概是被刚才张云英的惊呼所惊动的。
龙飞知道这屋中之人,都不是好东西,穿人衣,不做人事,劫色劫财,杀人越货,无所不为,较之占山为主的强盗,更为可恨!龙飞生平嫉恶如仇,那能让这批人活下去呢?是以,尚未等那些人走进浴室,突然纵身而出,以“绿血神功”中的绝招,先后点倒了两人。
这种出其不意的袭击,将其余的两人镇慑住了,那两人都是劲装,其中之一惊叱道:“干!何方小辈,敢来狂赌阁撒野!”
龙飞也不答话,一招“狂蟒飞腾”,两掌用了四成力,分向两个劲装大汉击去。
这两个劲装大汉,武功倒也不弱,知道来人掌风凌厉,不敢硬接,双双飘身后退八九尺四周花术枝叶,被掌风刮落了不少!就在这转瞬之间,小院中已站定了七八个人,有三四个人,手中举着灯笼,其余的人,则握着兵刃,已将龙飞团团围住。
龙飞借着灯笼之光一看,四周高高矮矮围着自己的,一律是劲装打扮,年纪由十余岁到四十余岁,一个个面现杀气。
那些人也一齐向龙飞打量,见到对方是被囚于牢中的嫖赌王,不由微感惊愕,想不到他竟能逃出牢笼。
沉静了片刻,有位身着深丝长袍,手握长剑,年约三十左右的汉子,面罩寒霜地说道:“姓龙的,没想到你嫖、赌都行,武功更是高超。”
龙飞闻言,哈哈大笑,道:“那里!不知阁下是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,狂赌客曾汇吟,便是在下!”那名三旬汉子狂傲道。
“哦!原来你就是鼎鼎有名之狂赌客曾汇吟哪!失敬失敬!不知阁下将余抓到这里有何目的?”龙飞回问道。
狂赌客曾汇吟,笑道:“当然是赌哕!阁下嫖赌称王,俗语说得好,一山容不下二虎,若再任你嚣张下去,我岂非不必在这混了?”
龙飞心中暗笑,自己设计已经成功,没想到会如此快速,难怪崔凤将自己诱此,这一切都是狂赌客曾汇吟安排的。
但是,还有个问题龙飞想不透,为何对方如此了解自己,莫非是从张云英口中得知?不会的,因为张云英被逮,昏迷不醒,怎会从她口中得知,想是另有其人,另外,崔凤又到那去了呢?其实,崔风并未离开,而且还被囚在牢中。
因为,崔凤之父,因赌欠了曾汇吟不少的银子,她之所以为其所使,全是为此所逼,出于无奈的。
这时,龙飞见情形有利于己,因曾汇吟已出现,所以说道:“既然阁下对在下不满,不知阁下如何处理?”
“哈哈哈”狂赌客曾汇吟说道:“好说,当然是赌啰!”
龙飞笑道:“赌!帅极了,不知赌什么?如何赌法?”
狂赌客曾汇吟道:“很简单,赌资互订,赌法咱们采三战两胜,只要对方三场胜了两场就算那人赢。”
龙飞道:“不知阁下拿什么来赌?‘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”随你!如果我输由你决定,要什么都可以,不过,如果我胜,我要你’嫖赌王‘的命,你看如何?“龙飞笑道:“帅!既然如此,咱们就这样决定,不过……”
狂赌客曾汇吟插道:“怎么?怕我耍赖是吧!安啦!我曾某的信誉,也不是三两天打起来的,对付你这出道小子,我还不会使老千,哈……”
龙飞回道:“好,如果你胜,项下人头归你,如果我侥幸赢了,我要这名女子和崔风姑娘及一样东西!”
狂赌客曾汇吟一听龙飞之要求,不禁哈哈大笑,说道:“阁下的条件如此简单,好,我答应,不过,阁下为何要崔风呢?”
龙飞回道:“赌就赌,废话少说,那是我的事。”
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‘我赌你一条命。你却赌两名’查某‘,像这样的生意未免大好做了,我就成全你这多情郎吧,放心!崔风在我手中。“龙飞闻言,不禁心头一怔,听对方之口气,好像崔风并非他之手下,而是被迫诱他人笼的,这下龙飞更想要赢,因为他要知道事情之始末。
他又说道:“既然赌资已订,那就开始吧!”
狂赌客曾汇吟,道:‘第一回,咱们先来个武场,我们赌’时八仔‘,大小由你决定,你看如何?“龙飞思索了一会,说道:“规则照旧,一次定胜负,咱们赌小的,谁的点数最小,谁就算赢。”
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“好。赌小。‘语毕,立刻吩咐手下准备工具。
其实,龙飞心中根本不信任他,会和他赌,最起码有六成以上的把捏,像第一回合赌的“时八仔”,他就很有把握。
难道他不怕对方之骰子中有灌铅吗?如果是这样,尽管龙飞再有把握,这场稳输不赢,连傻子也不会如此轻率的。
不,他并非傻,只因他心中早就有个谱了,任何状况他都考虑周详,事实上,他这一回有十成十的把握。
这时,骰子及大碗已经备妥,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,狂赌客先让龙飞先来,龙飞以主意谁订的,就以谁先。
是以,这第一回合的赌赛,由狂睹客曾汇吟先掷,其实,“时八仔‘对他来说,比吃饭还简单,也最拿手,所以谁先谁后他倒没有意见。
只见他手持三粒骰子,在宝匣里面甩动着,“哗啦哗啦”有节奏地甩着,脸上亦露出自傲的神情。
“哗啦”地一声,三粒骰子倒在大碗之中,只见三粒骰子在碗中转动,哗啦之声,久久不停。
“哇!一点,嘿嘿!这回我赢定了。”狂赌客自大自信地说道。
原来,狂赌客曾汇吟的“时八仔”并未灌铅,完全没有使诈,但三粒骰子,怎会掷出一点呢?道理很简单,他运用内力之妙用,在甩动的时侯,让三颗骰子旋转之速度不同,在倒下之后,速度依次缓慢,待第一颗停时,第二颗骰子也渐缓了转速,被第三颗碰上,叠在第一颗之上。
同样的,第三颗亦在减速的时侯,滑上第二颗骰子之上。
这招实在厉害,三颗骰子重叠,而最上面的一颗却是一点,普天之下也只有像他这种赌徒能够做到。
这一回合,龙飞不用掷,想必也是输,就算他也会这招,双方也只能打平而已。
但是他不放弃,依然接过骰子,将它放人宝匣之中,上下左右摇动。
他的摇动杂乱,毫无节奏可言,可是,在龙飞的脸上,却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,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只见他摇了半天,才将宝匣中的骰子倒出。
“哗啦哗啦”地,三颗骰子一样在碗中旋转,看样子,这三颗骰子是不会互相重叠在一起了。
张云英站在一旁,看得冷汗直流,如果输了,她心上人的性命就越见危险。
这时“哗啦”之声消失,三颗骰子停了下来,狂赌客自己不看,吩附手下报点数,因为他知道,这场他是赢定了。
那名大汉,跑至石桌前,往大碗中一瞧,可把他怔住了,两眼直视,久久未说出一句话来。
“阿三,快报点数呀!”狂赌客不耐烦地叫道。
阿三被他一吼,立刻从痴呆中醒了过来,缓缓开口说道:“报告主子,一点也没有!”
此话一出,将在场的众人给怔住了,尤其是狂赌客曾汇吟,他那里会相信,遂走近前去,一探究竟。
他这一看给吓倒了,心也凉了一半,不可能发生的事,竟呈现在他眼前,只见他面色铁青不说一句话。
原来,那三颗骰子,竟化成粉末,连一点都没,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其实,龙飞在播骰子的时候,向时运起“绿血神功”,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形,难怪他要此小,而且信心十足。
很显然的,第一回合龙飞赢。
“帅! ‘真会赢’吗?很显然的你输了,你一点,我零点,零此一小,所以……”龙飞道。
未等他说完,狂赌客曾汇吟叫道:“干!先别得意的太早,还有两场决胜负,哼!这回合老子认了,接下来进行第二回合。”
龙飞道:“帅!不知第二回比‘三小’(什么)?”
狂赌客曾汇吟奸笑道:“第二回合……第二回合咱们就比一比,看看是谁的东西大,你说如何?”
龙飞回道:“东西?比什么东西,难道是……”
“哈……”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“不错,就是比那玩意,不过不比‘棍’,只比‘弹匣’,如何?”龙飞心想,自己就是以“货”成名,谁不知自己是“棍王之王”,要比还不简单,这回合是赢定了。
于是他笑道:“帅!阁下不后悔吗?”
狂赌客道: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本人说一是一。”
龙飞道:“好!这场就比这玩意,看样子称不仅会输,而且会自卑的。”
狂赌客笑道:“东西亮出来才知道,大话别说得太早。”
二人达成协议之后,邀来两名大汉作见证,当然必须回避张云英,所以四人走到院中一角较量。
张云英已知这场比赛,双方拼的是什么,一张粉面胀得通红,站在原地不敢走前瞧去,只将身体“向后转”。
等一切就绪后,龙飞第一个脱下裤子,不脱则已,一脱惊人,只惊得两名“裁判”目蹬口呆,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巨大的“货‘。
龙飞见状,心中笃定得很,信心十足,胜利在望,现在等的就是对方脱下裤子,将东西比较一番。
狂赌客阴笑了一下,用手慢慢地脱下长裤,将东西“曝光”,只见他的玩童平凡的很,与一般人无异。
这可乐坏了龙飞,但末等他开口,陡地,事有变化,只见到狂赌客的“弹匣”,像汽球一般。逐渐胀大,大得离谱。
没多久,他那“弹匣”再也不增加了,这回可把龙飞给怔住了,很显然,这阿回的赢家当然是狂赌客曾汇吟了。
龙飞认输,但为表示输得服气,遂问道:“阁下的‘弹匣’,何以能伸缩自如,能大能小,可否见告。”
狂赌客曾汇吟先将裤子穿上,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这叫做‘气鼓归元’,这种功夫来自苗疆,想必普天之下,除了师父之外,没人听过。”
龙飞见这“气鼓归元‘,实在新鲜,这种功夫能使”卵子“变大变小,与中原的童子功类似,唯一不同的,童子功乃将阴囊,收回体内。
龙飞不仅认输,而且佩服对方,这种特异的功夫,并非三两天所能练成的,所以他只有抱拳臣服。
这场赌赛,算是狂赌客赢,而双方现在,平分秋色,一比一平手。
“现在双方各胜一场,这第三场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,不知阁下想赌什么?”龙飞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“急啥米?咱们还是不赌武功,听说你的武功不错,所以还是赌别的,你看如何?”
龙飞道:“也好,不过这回该我出题,不知阁下有否意见?”
狂赌客曾汇吟笑道:“我狂赌客并非浪得虚名,只要不赌武功,在下随时奉陪,我就不信你有何能耐!”
龙飞见其信心十足,心里也没个主意,不知该赌什么;左思右想的,一时之间,竟想不出个玩意来。
狂赌客曾汇吟见对方磨洋菇,心中已是不耐其烦,乃叫喝道:“喂!到底赌什么?快说呀!否则……”
未等他说完,龙飞情急生智,乃说道:“这样吧!这回咱们赌三公,三张比输赢,牌由你供应,由张姑娘发牌,如何?”
狂赌客曾汇吟,见对方要比三公,这种一翻两瞪眼的玩意,自己那有把握,既然对方提出,他也只好点头答应。
此乃龙飞出的下下之策,因为连他自己亦无把握能赢,只有听天由命,将三条人命交给上天安排。
“三公”这玩意,是由竹片削制而成,每块竹片均不相同,上面刻有一点至十点的凹洞,四组分别涂上红、绿、青、白四色,每组十三张,总共五十二张牌。
除一至十点之外,各组还有“大”“中”“小”三字,若能拿到“大大大”乃属三公,为此赌戏之最高牌面,其余点数均按“牌九”之法算之。
等牌拿来之后,立即交由张云英“洗牌”。
这时,龙飞提议,不要按照规矩出牌,以“跑马”的方式赌,这点狂赌客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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