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牌洗妥之后,开始发牌,每人三张,均亮明牌,龙飞紧张,狂赌客亦然,最紧张的还是发牌的张云英。
因为,牌是由她洗的,牌也是她自己发的,这就等于自己的命由全交由自己之双手,是以最累张的是她。
她先发了一张一点给龙飞,再一张大给狂赌客,以牌面观之,目前是狂赌客占优势。
两人对坐,面面相觑,豆大般的汗珠也被急了出来,场面显得紧张异常。
龙飞看了张云英一眼,只见她香汗淋漓,呼吸急促,纤细的玉手,此刻亦微微抖动着。
过了一会,她开始发下第二张牌。
给龙飞的是三点,发给狂赌客的又是一张大字,这下可把龙飞给急住了,但他稳得很,毕竟最后的一张,才是胜负的关键。
狂赌客曾汇吟,见自己连拿再个公,心中平静了许多,只要再来张大,或是中、小皆可,都能赢上对方。
第三张牌再出,龙飞是五点,狂赌客是个六点,这下子情势完全转变,龙飞败部复括,转败为胜。
因为,龙飞三张牌加起是九点,仅次于三公,而狂赌客只拿两张公一张六,加起来方六点,所以龙飞胜了。
狂赌客那肯服输,虽然心有不甘,但还装出笑脸,说道:“在下赌输了,阁下所求照旧,不知除了二女之外,还有样什么东西呢?”
龙飞道:“是‘人骨密令’!”
狂赌客闻言先是一怔,随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,道:“人骨密令!哈……不成,这样宝物我好不容易取得,怎可随便答应。”
龙飞怒道:“你要爽约,违背事前条件?”
狂赌客又道:“不是我存心耍赖,这件宝物你不配取得,咱们打个商量如何?换样别的东西好吗?”
龙飞坚决反对,道:“不行,龙某既己胜赌,所开之条件,阁下必须遵照,否则,大家扯破脸将难看。”
狂赌客见对方坚决索令,那里肯从,遂叫道:“妈的,要令没有,要命一条,想得人骨密令,先取我命再说。”
说毕,跳了起来,架势摆开,准备一搏死命。
龙飞那里将其放在眼申,只见四周被敌团团围住,暗自运起“绿血神功”,准备随时应战。
“呀”地一声,四名大汉举刀砍来,龙飞一式“万蜂并袭”只掌拍出,一时惨叫迭起。
狂赌客曾汇吟,见敌武功确实了得,心里早想溜了,可是时机未到,遂叫道:“兄弟们上呀!”
一声令下,剩下的劲装大汉纷纷冲上前来,当然结果亦同先前之四名大汉一样,只一招就解决了。
狂赌客见势不妙,内力一沉,纵身跃起,想乘此时机逃走,说时迟,那时快,只见他人己腾空,“哇”地一声,整个人自空中坠落。
原来,当他跃赶之际,龙飞早就注意到了,所以一掌拍出,正好打中狂赌客之背部,这一掌力道不小,狂赌客那吃得消,是以中掌身落。
等他落地之后,全身发丝,开始冒起毒气,渐渐地体肉化成绿血水而亡。
能飞见敌己除,嘱咐张云英,分头先找到崔风再说,没多久,即从右牢申救出小辣椒崔凤出来。
狂赌客已死,但人骨密令不知藏在何处,三人分头搜查,想在屋内发现点线索,但是全都徒劳无功,一无所获。
正当龙飞失意之际,陡地——一声娇喝,引起了龙飞的注意,立刻闻声而至,只见张云英在狂赌客尸骨之旁,用手指着道:“飞哥,不,龙叔,你瞧!”
龙飞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,不由心情振奋,高兴不已。
“好狡猾的贼人,竟将人骨密令藏在这里。” 原来,狂赌客曾汇吟,从西域师父家中。盗取人骨密令之后,来到中土,他花了许多心思精力来挖掘此宝之玄妙,但一无所获。
于是他想到一个法子,先将入骨密令藏好,等到日后灵感再来之时,再取出研究,如此将能省去许多麻烦。
问题是藏在那呢?左思右想,后来被他想一个妙点子。
遂聘来一位郎中,将其中小腿划开,将小腿骨拿出,再以人骨密令代之。
这的确是个妙计,量谁都想不到,人骨密令竟会被移至其右小腿内,若非龙飞一掌将其击毙,再加上丝血侵蚀之利,想必永远无找到。
人骨密令既己取得,三人决定同行,一来寻找师父仇人,二来还可保护两名柔弱女子的安全。
龙飞所要替恩师找寻的仇人,还有好几个,既然在姑苏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,只好一个一个解决。
那怕是走遍武林,远涉边陲,也要完成复仇的心愿,尤其是借机逃走的“飞天双毒手”,决不能让他们逃出手掌之中。
龙飞主张先到玄武庙,去找飞花金刀,张云和崔凤当然没有意见。
三人便向北而行,虽有目的,但并不急于赶路,每日只行走数十里。
一路之上,除了游山玩水之外,并打探“飞怪双毒手”
一家三口的行踪,只是没有人看到这老少三人的行踪,所以得不到结果。
第五日的黄昏,龙飞与二女抵达一小村落,崔凤因受风寒再加上被狂赌客下毒,至今余毒未清,所以独自一人先留在文德村,暂作疗养。
第七日之傍晚,龙飞和张云英便抵玄武湖,遂在附近的一家客栈中投宿,这家客栈名气不小,叫一路发客栈。
这家客栈可真不小,有楼有院,至少可容纳再百来个客人,看样子这里住的客人,已经不少,龙飞与张云英只占到一间跨院的偏房。
龙飞乘店小二送水泡茶之际,使用话搭讪道:“小二 哥,贵店的生意真不错,看来客人住满了。”
店小二赶笑道:“公子爷你说的没错,这两三天生意很好,因为这里将举行一场热闹的盛会,所以从远处赶来的客人不少。”
龙飞一听店小二之言,不禁好奇地问道:“小二哥,这有何热闹之事?”
店小二心中亦觉诧异,想不到“人客”竟会不知这件大事,连忙说道:“嘿!敢情公子爷还不知道!”
说完这一句,趟紧放下手中的大茶壶,从腰间拉出那条已经变了颜色的白粗手巾,双手擦抹了一阵,然后右手握拳,伸出大姆指。
他说道:“再过三天,就是鼎鼎大名飞花手,金老爷金刀的七十一大寿,同时又摆下二天的擂台为他老人家的独孙女选女婿。
“江湖各路人马,武林的英雄好汉,差不多都来了,一则走为金老爷子拜寿,再则也走想讨个千娇百媚,文武全才的‘牵手’呢!”
龙飞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原来如此,我和我兄弟倒走赶上了!”
原来,为了一路行动之便,张云英己由女儿之身,打扮成个俊男子,所以龙飞才会向店小二称为兄弟。
店小二那双小眼,向张云英打量了半天,又看了龙飞一下,摇了摇头,自言自语地道:“唉!可惜呀!可惜!”
龙飞见店小二如此,倒有点摸门不着,不由问道:“小二哥,可惜什么?”
店小二道:“可惜你们是个书生,要是懂得武艺的话,凭二位公子爷这一表之相,一定会被金老爷选中。”
龙飞哈哈一笑,道:“老婆我倒不想要,热闹倒是想去看看,顺便向金老爷拜寿诞。”
店小二喜形于色,说道:“敢情两位是金老爷子的朋友,小的还以为二位是路过此地的呢!”
龙飞道:“也谈不上是朋友,既然碰上了这种盛会,少不得去凑个热闹,小二哥,你知不知道,打擂台是什么时侯?”
店小二忙道:“从后天开始,打擂台的第二天,也就是金老爷的寿诞。”
龙飞已不需再问什么,遂吩咐小二将二人的晚膳,送回房里来,不打算在外面屹喝了。
再人吃过晚膳之后,便在房中安歇,连日来仆仆风尘,虽无劳累之感,但也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,让身心松散松散。
一男一女共处一室,难免尴尬,但龙飞极为正派。未有非份之想,就算有,想必张云荚亦不会介意才对。
这几天来,她与龙飞之间,已由叔侄之情,转为男女之爱,双方彼此之印象良好。
一路上,张云英与崔风相处也非常融拾,中途还结为金兰,互以姐妹称呼,如今崔凤不适,只得在文德村,暂作疗养。 另外一方面,张云英亦将她离开震风镖局,出来寻找龙飞及学艺的经过,详细地告诉了龙飞。
当然,龙飞内心极为感动,以致彼此之间情感,有了很显著地变化。
而崔凤也将自己的身世,家庭的遭遇诉出,颇得龙、张二人之同情,并称引诱龙飞,乃是出于无奈,这些龙飞早就不再计较了。 依目前情势面观,这两女一男之间的情感,有着很深的进展,彼此心中体会得到,只是谁也不愿说出来罢了。
人夜之后,店申越发吵杂,旅客均已先后回房,喝酒喊拳者有之,高谈阔论者比比皆是,吵得龙、张二人不能成眠。
由那些说话人的声音听来,多半是江湖中人,所谈论的,不外是江湖传言,武林局势及掌敌。
其中最热门的话题,只有两件事,一是有关飞花手金刀布擂招婿之事,一是有关姑苏奸盗及五大高手被杀的“社会新闻”。
这两件事都与龙飞有关,后者是他一手包办的,前者乃是他此次来到玄武湖之目标。
当然,他不会去参加擂台赛,想中雀屏之选,他是要找飞花手金刀,替恩师算算数年前的旧帐。
对于这件事,他预备中行事,不想同姑苏城那些案件一般,搞得满城风雨,天下尽知,这回得换个方式处理。
玄武湖原名桑泊,在城北太平门外,一名称陵湖,亦名后湖,为金陵城外第一太湖,玄武湖之天然形势甚佳,浩森泓澄,周围达四十里,钟山峙于东南,幕府山县豆于东北,复舟鸡鸣诸山,婉蜒反出于城墙。
西南两面,雄城屏之,景物之美,为金陵之首,昔欧阳文忠公以金陵钱塘名之,地杰人灵,兼有山川之美。
特别是晚霞回荡,金光射水,回视湖山诸手,在于苍姻雾霭之间,实不啻蓬莱阆苑然。
湖中分为五洲,西北日旧洲,后名梁洲。西南日新洲,后名樱洲,前抱一洲名长洲,后名环洲,东有二洲,北为趾洲,南为麟洲。
五洲之中,以旧洲最胜,旧有湖神庙,景行楼,湖心亭,赏荷亭,览胜楼,铜钓井诸景,长洲次之,中有墩子山,湖中套。 金陵气候,夏季苦热,山荆以清凉囊为幽邃,湖则以玄武湖乘凉住所,出太平门外,船女争问游客雇舟。
晓春之后,游人渐多,盛夏之季,则车龙水马,路为之塞,湖中多菱荷,万紫千红,复盖几无隙地。
或泛舟威垂钓,隐约于荷叶之下,情趣不凡。
玄武湖右临古石头城,右有巍峨的钟山,高堞浮云,正是南朝的金粉楼台,残留多少诗意。
在鸡鸣寺豁蒙楼上,可以鸟瞰五洲名湖,明丽之日,夕阳之景最佳,如逢姻雨迷蒙,更富江南情调。
龙飞与张云英,在客栈中休息了一晚,已把数日来的风尘之色涤尽。
二人梳洗完毕,吃过早点之后,便打算游一游金陵城,因为龙飞预定要作的事,还在两日之后,既然到了这六朝金粉之地,岂有身入宝出,空手回的道理。
商量了半天,不知先从什么地方玩起,最后还是张云英出主意,要到秦准河去欣赏。
张云英说道:“飞哥,到了金陵,‘要是不到秦淮河去溜溜,等于没来,金陵城之精华,就在秦淮一河。”
龙飞笑道:“那儿都是些声色犬马,你乃一介女子,方便吗?” 张云英笑道:“我现在可是堂堂一位男子,当然能去,顺便去瞧瞧此地的:”五花八门‘,吏想看看那些倚门而立之风尘之景。“龙飞见她不介意,乃笑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这就‘甩腿’,到了那里再说吧!”
二人以徒步之式,由客栈向目的走去。
夜幕低垂,两人亦游览了不少地方,顺便就近找了家像样的酒楼吃饭。
两人这一顿酒饭吃过,已耗去不少时间,秦淮河一带也游人渐多,到这里来的人,似是各色俱全。
上至王孙公子,下至贩夫走卒,以及吟风弄月的文士,使刀弄剑的江湖人物,三教九流,无所不有。
所以,像龙飞、张云英这两人走在一起,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夜来临,秦淮河又活跃了起来,到处闪耀着明亮的灯光,飞扬起丝歌的声响,画舫游艇,往来河上,脂红粉香。
飘散空中。
龙飞与张云英也租了一艘画肪,在河中漫游,领受声色之美。
船家也催请二人招妓陪酒取乐,龙飞只是笑而不答,张云当然更不敢动这念头,也不能够如此,心中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。
张云英见龙飞那种不置可否的态度,不由打趣地说道:“龙公子,秦准河之粉头,似是挺有名气,琴棋书画,度曲饮酒,样样会,正合你的胃口,找个来试试如何?”
龙飞红看脸说道:“别开玩笑了,龙某不愿享此艳福,你要不要也找个来?”
张云英道:“我?这岂不成了‘同性恋’了!”
两人在秦淮河里,天南地北,谈笑风声,不仅拉近了彼此之距离,同时也了解了不少对方的性格。
夜更深了,秦淮河上,依然是那样喧嚣火炽,可是龙飞与张云英二人游兴已尽,带着三两分之酒意,踏着轻松的步子,走回客栈。
在归途中,龙飞对于秦淮河,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观感,那就是此河判若两人,白日乃是个丑妇人,晚上则变成活泼的少女。 一连两天,龙飞和张云英都把全部时间投注在观光游览之上。
第三日,他俩再不去游山玩水,揽胜访古了,因为这日正是玄武湖飞花手金刀,七十一大寿的寿诞之期,也是他摆擂台招女婿的决选日子。
龙飞等待的就是这一天,是以吃过早餐之后,与张云英各备了一份拜帖,随着几位江湖人士,一同去为飞花手金刀祝寿。
别人除了备有拜帖之外,还备有贵重的贺礼,龙飞与张云英仅有拜帖,贺礼则无。
飞花手金刀住在玄武湖附近的幕府山北麓,距离金陵只有十余里,龙飞与张云英随着众人,走了半个时辰,便己到达。
走近一看,好一片广大的庄院,四周有树木围墙,将鳞次栉此的屋宇,紧紧包围着。
朱红色巨门,显得很雄伟,门楣上有一块金色黑色的横匾,长约七尺,高三尺,上面写着四字:“青溪山庄”。
龙飞见了这四个字,心中不由好笑,道:“金刀这老匹夫,明明是一介武夫,却要附庸夙雅,假装斯文,将住处取上这么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。”
走进大门,便是广场,占地约有六亩大小,靠南面围墙,搭着一座擂台,台前地上,摆着一列列的长板凳。
擂台上空无一人,想必还没到决赛的时刻,台上除了四角各插一支三角青旗之外,投再有任何摆饰。
穿过广场就到了大门,门口坐着一班鼓乐手,旁边搭了一个小舞台,上面正在演着“脱衣秀”呢!一这种场面可真是不小,虽讲排场,但也流于俗气,难怪龙飞叫他一介武夫。
进门之后,便有“招待”人员,将客人接进里面去,并收下拜帖贺礼。
龙飞与张云英,随着众人往里走,一直走过三进堂屋,才到达寿堂。
寿堂布置得相当讲究,正中壁上,挂着一个数尺见方的金色大“寿”字,两张紫檀木的供桌上,摆着福寿三星雕像。
雕像前又陈列着巨大的香烛和群果之类,红烛吐着尺来高的火焰,一闪一闪地光亮无此,气派非凡。
寿堂两边,摆有十二张紫红木的太师椅,壁上挂满了寿联。 龙飞到达寿堂之后,便见到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,在众贺客之间周旋,龙飞一见这位老人,便对他留心观察,认为他就是寿星飞花手金刀,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。
这老人身看大红丝质团花的长袍;足登粉底福字布履,秃头未戴帽,头顶秃得很厉害,露着光溜溜的脑门顶,闪闪发亮。
他须发已经全白,只是头发所剩无几,而且稀松散乱。
他脸上倒是非常红润,眼神十足?皱纹虽多,绝无衰朽之容,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武林健者,龙飞所料,果然没错,这老人就是飞花手金刀,因为同来的人,都向他抱拳祝寿,他也一一回礼,口中连说“不敢当!”
来道贺的客人还真是不少,恐怕有几百人,偌大的庄院,到处都是客人,龙飞一个也不认识。
他也不找人交谈,只是到处乱逛,把庄院的大概情形,作个初步的了解,记在心中。
正午,龙飞亦随着众人人席,并未与张云英同桌,席间有个年轻的小伙子,带看轻视的口吻,问龙飞道:“阁下也是来比武竞选的吗?”
龙飞摇摇只手道:“阁下猜错了,在下是来为老庄主拜寿,顺便看看热闹。”
龙飞这么一做作,引得全桌的人哈哈大笑。
那小伙子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:“我说嘛,像阁下这种‘饲料鸡’,也想打擂台!”
旁边有位中年汉子,笑着说道:“人家是个读书人;而且是来看热闹的,又不和你再世潘安抢‘某’老婆,你柏‘三小’(什么)”
众人闻言又是一阵笑,接着便大肆吃喝起来。
饭后,所有的来宾,全都涌到了广场,龙飞也夹在群众之中,在擂台的右前方,找到一个位置坐下。
这时,他又向四周着了一下,见整座广场差不多都挤满了人,一个个瞪眼望着台上,虽然这时台上并无任何动静。
龙飞也向台上望去,只见这座擂台高有一丈六七,宽约五丈,深约三丈,上面张灯结彩,得很漂亮,确实有点喜气的味道。
正当龙飞的目光,在擂台上流览之际,恕闻“当!当!当!”三声锣响之后,便安静了下来。
这时,由擂台后面,走出两个人来,众人眼睛一亮,出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这里的老庄主和他的孙女。
老庄主飞花手金刀,往中一站,只手抱拳向台下拱手为礼,然后朗声说道:“今日为老朽贱辰,序蒙各位亲朋好友,以及武林中的各英雄,前来祝贺,老朽愧不敢当,并在此拜谢。”
说话之间,又向台下作揖,接着又说道:“同时又是老朽孙女此武选婿,决选的日子,只要是三旬以下,尚未娶妻的英雄好汉,均可上台。
“先由应选的诸位英雄,互相获胜者,再与台主较量,若在拳、兵刃、暗器三场中,能胜台主的,便算入选,现在老朽替各位引荐本台台主!”
说完一招手,站在他身后,那位劲装佩剑的姑娘,便走到擂台中央:向台下行礼。
龙飞见这位姑娘,长得还算端正,不过称不上是绝代佳人,以他所见过的女人,如崔凤、雷小枫,都比她漂亮,大概她只能和张云英相比美吧!“当!当!当!当!”又是四声响锣,飞花手金刀,乃领着孙女走进了后台。
这时,从人群之中,窜起一条人影,“唰”地一声,便纵上了擂台。
龙飞向台上一瞧,原来刚才跳上去的;是一位二十八九岁的汉子,黝黑的皮肤,中等身材,穿着一身土黄色劲装,倒也有点架式。
“在下千百乐,想向各位英雄领教,现在那一位上来赐招!”
话声落,果然有人纵上台去,“碰”地一声,蹬得台板发响,又往前“沙”地冲了三步方才拿站稳,引得台下的人,一阵大笑。
那人颇为沉着,对于众人的讪笑,似乎没放在心上,他对千百乐拱手道:“在下短腿仔杜纯,向阁下请敢!”
台下的人,又是一阵大笑。
原来自称短腿仔杜纯的那人,确实像极了“北京狗”,两条腿短得出奇,再加上他的名字杜纯,听起来好像是“兔唇”,人好玩名字更好玩,所以才惹得众人大笑不止。
千百乐的身材,本来就不算高,可是这位杜纯往他面前一站,此他还矮了一个头。
两人讲过客套,便动起手来,千百乐所使用的,是少林“五形拳”,杜纯则用崆峒派的“震魂掌”。
两人的功力差不多,出招换式,也都快捷有力,拳带风声,掌起情,确有一点本领,并非花拳绣腿之沉。 别看短腿仔杜纯,样子生得笨拙,动起手可一点也不含糊,身形也轻快之至,圆圆的身体,好像一只大肉球,满台乱滚。
千百乐拳猛力沉,招招往杜纯的上盘打到,杜纯限于身材,只好向千百乐中下盘进攻。
两人打了约有六七十招,已渐分高下,千百乐的拳,越来越猛,短腿仔转动,稍觉不灵渐渐败退。
两人又对换了十余招,猛听千百乐一声大喝,一招“猛虎下山”,双掌打在杜纯的肩上,直打得短腿仔一声闷,“蹬、蹬、蹬”,一连后退了三五步,才一屁股跌坐在擂台上。 杜纯面孔一阵发红,赶紧站起身来,跳下擂台,钻人人群之中。
千百乐整理了一下衣服,正欲发话向台下招呼,忽见人影一幌,又有人纵上台来。
这人一上台,又引得台下一阵骚动,原来这人高得出奇,此起刚败阵的短腿仔,至少要高出一倍半。
千百乐站在这大个的面前,脑袋仅齐他的胸口,此例实在太悬殊了。
干百乐心中甚觉蹩扭,暗忖:“干!今天是怎么了,刚打发一个短仔,现又冒出个大块头采,妈的!这不是存心闹笑话吗?”
他心里虽是这么想,嘴里没有说出来,只得抱拳说道:“阁下先报上名号,在下也好讨教!”
大个身形幌了一下,扯开沙哑的嗓子,说道:“什么名堂名号,我叫穿天云高国领,刚才被你打下去的短眯仔,就是我所师弟,看你还蛮有两下子,所以我才上来陪你玩玩!”
千百乐可真火了,敢情碰上了浑人,懒得再费口舌,遂大声叫道:“于!既然是来找碴的,那就请手吧!”
穿天云亦不同话,身形一幌,两只又长又黑的手臂,便已向千百乐劈到。
千百乐那敢怠慢?当即闪身回招,改用“工字伏虎拳”
对付,招式更见紧密刚猛。
穿天云商国领所使的掌式,依然是杜纯所用的“震魂掌”,不过在他施展起来,更见灵活狠辣。
本来这套“震魂掌”法,就是以灵活诡异见称,内功足,轻功好的人,使用这套掌法,就更具威力。
穿天云高国领,较之师弟短腿仔杜纯的工夫、各方面均要高出几成,所以,他一动手,声势便不同凡。
别看穿天云身材修长,在对敌过招之中,并无顾此失彼之虑。 因为他了解自己本身之缺陷,在过招时,下盘容易受到敌人袭击,所以他在平时练功之时,特别注意腰部的运用,将它练得屈直如意,高矮由心。
此刻他与千百乐动手之际,将整个身体弯成弓形,如此的高度,实与千百乐差不了多少,而且他的手长,行动灵活,围着对手四处乱转,招式又诡异之极。
所以,数十招之后,千百乐感到处处受制,机先尽失,只有闪躲之力,而无还手之功。
穿天云这时见胜算在握,嘴里可就有点不客气了,沙哑地嚷道:“小子,连打两场,也够辛苦了,让大爷送你下台休息去吧!” 千百乐是又急又恨,在穿大云转到他前面之际,双手握在一起,竟不闪臂一伸,一招“双割手”,猛向他胸前捣去。
这一下果真打中了,就是一堵墙,也得被砸个稀烂,何况穿天云那几根排骨?穿天云一见敌人拼命,全力打出这一招,心知时机到来,竟不闪不躲,仅将那巳弯成虾米似的腰背,再往后微拱,恰巧让千百乐的拳头,够不到他的胸部。
千百乐的拳头刚刚砸空,穿大云的两只长臂,如同铜爪一般,使用一招“封前架后”,抓着千百乐的左右两肩。
只听得他“嘿”地一声,双臂用力,便将千百乐往台下丢去。
好在台下的武林人物甚多,已有人伸手将千百乐接住,才没有摔伤,可是他肩膀之间的衣服和皮肉,己被对方利爪所伤,血流不止,幸未伤至筋骨,情况并不严重。 龙飞见穿天云高长干瘦的身子,风吹便倒的模样,实在想不到,他手底下还真有两下。
龙飞心念之后,又见有人上了擂台挑战。
上去的那人,一身青色劲装,留着八字须,是个中午汉子,身体结实,一看就知是个外家好手。
穿天云高国领一见中年汉子上台,干笑了一声,说道:“干!都已人土一半了,怎么?老牛想吃嫩草呀?莫非想娶个‘幼齿’的?” 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你在胡扯些什么?在下上台,只想借此以武会友,想向阁下讨教几手高招!”
穿天云点头道:“只要不抢我的‘牵手’,打架我倒愿意奉陪!” 说完之后,弯腰踏步,只掌倏出,便向中年汉子攻出三招。
中年汉子知道对方具有不凡之功力,未敢轻视,见招式攻到,当即沉身低势,以不变应万变,以招化招,见式打式。 两人这一交手,情势又是不同,一个刚,一个柔,一个动,一个静。
中年汉子站擂台中央,身形不离原地,只在步履之间,移宫换位,劲力集中于臂掌之上,来接架敌人的招式,并伺机还攻。
穿天云高国领,依然故技重演,以飘忽的身形,围者中年汉子打转,指掌如雨,向对方进攻。
两人打了有一顿饭的光景,仍是半斤八两,不分胜负,可是,两人心里都暗暗着急,若是这样久缠下去,岂不要活活累死?穿天云有点沉不住气,身形忽然慢了下来,将全身功力,集中在那对皮包骨的手掌上,竟然一招招地和对方硬拼起来。
十招之后,两人的额上,已沁出汗水,打到了最紧要的关头。
“啊”地狂吼,两人齐冲而上,“碰”地一声,双双坐在擂台之上。 原来,当穿天云一招“双弓开拔”,右掌击向中年汉子左肩之际,中年子身形向右微斜,躲过这一招,左拳快如闪电一般,向穿大云右胸打到。
穿天云高国领的招式己老,胸前露出空门,只手想要撤招换式,已是心有余,而力不足了。
他心中一急之下,猛然伸腰,右脚同时飞起,踢向对方的小腹,两人用的都是刚猛之劲,亦是同归于尽之打法。
双方的招式都没有落空,所以两人都受伤跌坐在擂台之上。
穿天云胸部被击中,当即嗓子一甜,“哇”地喷出一口血来,而中年汉子小腹被踢,也痛得再眼金星直冒。
当两人同时受伤掉落之际,台下之观众,亦是“呀”
地一声惊呼,很快就有人飞上擂台,将受伤的人,分别扶了下来,加以治疗。
来到青溪山庄的贵客,大半是练武闯江湖的人,平常都在拳脚刀口上讨生活,所以对于厮杀之事,早己司空见惯,所以刚才的那幕,并未引起什么大骚动。
人去台空,擂台上暂时保持平静,只有那些五彩缤纷的纸带,犹在空中随风飘拂。 蓦地—一人影一闪,又有人跃上擂台之上,随即听道:“此武受伤,算不了什么,各位不必介意,在下应凤,在此候教!”
龙飞向擂台上说话的人一看,沁得是那个什么再世潘安,心道:“哼!你也上台了,我得叫你吃点苦头!”
再世潘安应风的话才说完,便有人跳上了擂台,这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相貌平平,身体结实,穿看一身紫色短装。
他上台之后,便朝再世潘安应凤,拱手说道:“在下林本田,向阁下请教!”
再世潘安应风,轻松的一笑,说道:“林兄请赐招,在下暗老兄玩几下。”
说话的语气虽然缓和,其意狂妄至极。
林本田不再搭腔,身形微缩,双掌一错,左手掌一招“单刀直入”,向再世潘安应风的左肩劈到。
再世潘安应风,见敌人招到,不闪不躲,身形向右微倾,右手拼食中二指,向对方右臂的“曲池穴”猛然点到。
林本田用的本是虚招,见敌双指点到,猛收右臂,横在胸前之左手,使一招“点石成金”,以手背打向对方的胸部。
再世潘安应风,凹胸及腹,闪过来招,未等林本田改招换式,便以自己成名活“三十六路散魂手”中的“力挽狂澜”,右手曲指如钩,向对方左手腕抓去。
林本田见招落空,敌人之手指又向碗脉抓到,抽回左掌已是不及,只好改掌为拳,扭肘直立,化拳成鹤,向对方“期门穴”点去。
再世潘安应风极其自负,以为在三两招内,可将对方打发,当他一招“力挽狂澜”,使出时自信可以得手。
那知着手处,不是松软的腕脉,而是坚硬的拳头,同时对方的右手又点向自己,只得以左手月力一推,乘势倒退两步。 林本田被应风这么一推,自己亦后退了三五步。
两人分而复合,打在一起,林本田的走“铁砂掌”,由此可见,他之外家功夫亦是了得。
再世潘安应风施展武当派的“天罡掌”法。
龙飞因再世潘安应风,在午餐时,曾出言讥讽,所以对他没有好感,而今天又见他是武当弟子,更有一点仇视之心。
当年围攻恩师的,即有武当派的凌铁道人万玄子,也曾参与其事,所以,龙飞对武当派,便存有不好的印象,而且万玄子亦是龙飞寻仇的对象之一。
台上的打,已趋于紧张的阶段,只见满台人影纵横,两人的身形动作,都非常灵敏。
百招之后,情势稍变,再世潘安应风,仍然是那么灵活,林本田在招式之间,已呈呆滞现象。 两人又打了十招,陡闻应风喝一声“去!”只见林本田一个跄踉,直窜到台边,才稳住身形,不由得面孔一红。
但,他不失磊落之风度,转身向再世潘安应风抱拳说道:“阁下身手不凡,在下认输,后会有期。”
说完之后,便跳下擂台走了。
原夹再世潘安应风一见对方招式呆滞,心中惊喜,知道胜券在握,身形越来越快,待转到对方背后,见其应招不及之际,突挂右掌,向其背后打到。
林本田见跟眼前失去了敌人之踪迹,心知敌人已在身后,若再转身对敌,已是不及,情急之下,便猛往前窜,企图能躲过背后之袭击。
可是,他仍然迟了一点,背部被掌击中,好在他是往前冲,掌力井未打实,只是加速了前之势,险些拿不了,摔落台下。
这一掌若是打实了,不当场送命,也得重伤吐血不成。
林本田认输下台一走,应风就更豆得趾高气昂,他用手轻拂了几下身上的衣衫,悠闲地往台中央一站,叮道:“在下侥幸胜了一场,还有那位上台赐教!”
忽闻台下一声大喝道:“我来!”
声如旱天迅雷,震人耳鼓。
闻其声,不见其人,半天还没见人上台,敢情这位老兄,轻功欠佳,正由擂台旁边的扶梯往上爬呢!那人上得台去,众目一闪,好魁伟的汉子,穿着一身黑色劲装,站在台上,像是半截山,三十岁左右,楞头楞脑,满脸憨气。
那人走到应风的前面,双手叉腰站定,扯开大喉啦说道:“小兄弟,你的功夫还不赖嘛!我黑霸王施尚,想和你玩个三两招,你的拳脚力夫,我己见过,咱们现在换换口味,在兵器上耍耍。” 再世潘安风说道:“悉听尊便,在下无不奉陪!”
黑霸王施尚说一声“好”,退后两步,双手从怀中摸出一对短兵器来。
他拿着这对兵器,在空中互相一敌,“当哨”‘的一声,响声震耳。
台下所有的观众,险了几个年纪大,扛湖阅历深的武林高手外,不晓得这兵器叫什么名称。
龙飞往黑霸王施尚一看,只见他手中之兵器,是一对直径约有一尺的铜圈,粗如鸡卵,在田之三分之一处,有一横挡,算是护手。
龙飞知道这兵器叫哪吒圈,乃昆仑派的独门兵器,因使用的人很少,所以甚少知其派别与名称。
另外,昆仑派素以剑法称,因此就更不知昆仑派有这种不入兵器谱之兵器了。
这时,再世潘安应风,一见黑王施尚,摸出这么一对铜圈,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称,他当然不肯向对方论教,遂向台下一招手,他的同伴,便抛给他一柄长剑。
他接剑在手,“呛”地一声,将剑拔出用力一抖,只见三尺来长的剑身,颤抖出一团剑花,挟有轻啸之声。 由此而知,再世潘安应风的内力,确实有了火候,无怪乎目中无人,嚣张之极!双方亮出家伙之后,互说了一声“请!”,便动起手来。
“当”的一声,黑霸王施尚又将双圈互敌了一下,然后右上前,左手钢圈上扬,右手一招“推波助澜”,往应风的左肩砸下。 本来“推波助澜”,乃一招半式,因为施尚身材高大,此应风高出多,所以改平推为下砸。
应风先不接这一招,身形一幌,绕着施尚游走。
因为,他不谙对方之兵器路数,不敢冒然接招,心想先看看对方之招式,然后再定攻破之策。
他想起了兵法上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的名言,先了解敌势之后,再定破之法。
黑霸王施尚,一连攻了七八招,应风没有正式还招,只是闪躲游斗,不过他已看出双圈的招式,乃是碰、打、砸、划、挂、锁、托、纹等。
施尚见对方一味游斗,不由心中有气,大喝一声,攻势猛然加紧,别看他人高马大,动起手来,并不迟钝。
只方又斗了一盏热茶的时间。
此刻,应风已将对方的招式,揣摩得差不多了,他不再闪躲游走,手中长剑暴闪,使出活“风灵剑法”。
两人这一接上招,便见得紧张激烈。
施尚的双圈带着“霍霍”风声,砸、挂、锁、打,招招凌厉。 应风的长剑,泛起点点青光,刺、点、劈、绞,式式灵活。
数十个回合之后,施尚越战越急,以致影响招式之运转,并不时“呀呵嘿”乱叫,更见其心躁气浮。 应风见对方如此,心中不禁好笑。暗忖:“傻大个,别急,等一下准叫你丢人现眼!”
施尚虽然乱吼乱叫,招式并未缓下,凌厉之势依然不减。
只见双圈挥,将得意之招,一齐使了出来,一招“互换阴阳”,砸向敌人“太阳穴”时,对方的身形忽然一矮,剑使“百流入海”,直刺小腹。
黑拐王施尚见双圈砸空,身形猛往后退,同时右手圈向剑身斜磕,想将长剑砸飞。
再世潘安风,岂能让他得逞,长剑一收,再近“闲云出岫”改刺对方之胸部。 施尚突将双圈前后重叠,让剑圈中穿过,忽然双臂用劲往外一拉,正好两圈锁住长剑,接着又用力往右侧一带,猛喝:“撒手!”
事实不非如其所想,对方长剑并未撤走,因为应凤也正以内力贯于剑身,与之抗衡。
施尚见自己未能将对方兵器取下,微觉一怔,手劲一松,就在此时,风将剑往前一送,“呛”的一声,剑身擦着双圈,刺进一尺多,剑尖由黑霸王施尚之胸旁穿过。
好险,若非是先前用力将圈剑相持之形势,带至右边,这一剑正好穿肚而过,不血溅当场才怪!就在这一剑刺进的同时,风上右脚起左足,捏着剑诀,正点在施尚右前胸上面的“将台穴”上,喝一声:“躺下!”
黑霸王施尚也真听话,一声不响地就躺了下去,“碰”
地一声,掉得台板巨响。
应风右手一搴,剑上正挂着施尚的双圈,脸上浮着胜利的微笑,然后将剑一垂,双圈“唰碰”地落在施尚的身旁。
随即有人上台,将施尚抬了下去,解开穴道,也就没事。
这时应风心中确实有些得意,暗忖:“假如再没人上台此试,我就要和台主过招了,凭我这种才貌,台主还不会看中?”
他行腰拾起剑鞘,正欲入鞘,陡听身旁有人说道:“应兄且慢,小弟欲向应兄讨敢几招绝学!”
应风闻言一惊,心想有人跳上擂台,自己竟未发觉,可见来人功力甚高,他回身一看,见擂台中央站着一位年约二十三四的少年,正向他微笑! 他只得又将剑鞘放下,提剑走到少年面前,颇为高傲地说道:“是阁下要向在下赐教吗?好!”
他一见这少年,心中就有气,因为此人,面孔此他还要俊俏漂亮,所以他竟生出一股莫名之傲意,心中暗暗决定,欲将此人毁掉!少年觉得对方说话不太客气,仍面带微笑,说道:“正是!小弟司马胜,欲向应兄求教!”
龙飞见擂台上的两个人,年纪都差不多,一样英俊,想必武坊也在伯仲之间,只是应风之眉间,隐现一股邪气,不若司马胜容态正直。
应风右手撞剑横在胸前,左手剑诀往上一搭,说道:“既然如此,阁下就请亮家伙赐招吧!” 司马胜退后三步,拱手说道:“小弟就不客气了!”
然后右手一放,再一扬起,手中已多了一把尺来长之铁扇,原来这柄铁扇,是藏在衣袖之中的。
应风不再等待,左手剑诀一领对方之眼神,右手长剑一招“飞风长虹”,“唰”地一声,向对方左肩劈到。
司马胜见剑招劈来,身形一旋,闪到对方左侧,折扇猛伸,一招“蝴蝶弄花”,同点“风尾”、“精促”、“笑腰”
三大穴。
应风脚下移宫换步,身向左铡,躲过对方的招式,右手剑使“浮云凤归”,横剑由胸前斜挥而出,迳削对方之上盘。
司马胜扇招点空,剑光忽至,身形微挫,右手措扇急使一招“直捣黄龙”,“当”的一声,正敌在剑身之上。 两人所出的这一招,全是实招,而且均以内劲贯注在兵刃之上。所以,这一招硬打硬接,各自被震退一步,同时检视兵器。
本来应风以为一招“浮云凤归”,纵然不能伤得敌方,最起码可将其逼退数步。
那知对方不但不退,而且还以折扇猛挡,应风不愿撤招,又加上两成劲力,硬接下来。
他心想:“我这柄长剑,虽然不是柄宝剑,也是百炼精钢,再加上几成之功力,一定能将折扇削毁。”
他又那里知道司马胜的这柄折扇,是用精铁炼成,坚硬无比;就是宝刀宝剑也不能将它削断。
两人检视兵器,幸好都无损伤,再次展开身形,各举手中兵刃,又缠斗在一起。
应风仍用“凤灵剑法”,司马胜之兵器虽是铁扇,但使用之招式,是剑招,他使的是“旋风剑法”。
这一场打斗,较前各场,要紧张烈得多,表面上观之,虽不火爆,但实际上的每招每式,全是致人死命之狠招!原因是,这两个年轻人,乃是两大门派后起之秀,内功已具火候,而且又使用兵又交手,若有闪失,必会发生流血之事。
所以,在台下观战之人,亦显得紧张,心情随着台上的弯换,激动不己。
坐在龙飞旁边,先前说话的两人;此时又在开口了,那人问道:“老兄,你看这一场谁会得胜,是应风,还是司马胜厂另一人说道:”这个很难说,你不见他们两人的功夫都差不多吗?“ 第一次说话的人道:”话虽是这么讲,但总是得分个胜负吧!我看应风可能获胜,你瞧他那套剑法,堪称武林一绝呀!“ 后来说话的人道:”那套剑招虽然凌厉,不过司马胜之扇功也不含糊,究竟鹿死谁手。还无法预估呢!““当!……”一连金铁交鸣,擂台上之二人,又相互递出数十余招,仍是一点胜败之象都无。
应风求胜心切,己改用“连环剑法”,这套剑法,乃是武当派之镇山剑法之一,共有二十七式,招招精绝,式式辛辣。
司马胜的铁扇,仍用“旋风剑”的招式,时封时点,时打时劈,加上他绝妙之轻功,打得神奇凌厉,刚强之极。
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约有一个时辰,额头均见汗珠,双方招式。更形紧凑,每一举手投足之间,皆使用全力。
这时,已是日薄西山,夕阳无限好的时分,擂台上的光线,已不太明亮,台下有些功力较差的人,很难看清打斗的动作。
飞花手金刀,本想吩咐仆人挂起灯火,又怕影响到两人的比斗,只好任他们在茫茫暮色中施展手脚。
好在武功到了火候之人,用力也特别强,黑暗中并无多大差别。
应风此时认为时机已至,不能再往下拖延了,否则将会累垮,遂拼出最后的潜力,施展三大招“地动山河”、“旱比惊雷”、“百涯归源”。
三大绝招果然不同凡响,两招就将司马胜逼退三步,第三招“百涯归源”,只见舞起满场剑影,将对方的全身要害罩于剑幕之中。
司马胜处于困境之中,临危而不乱,将铁扇交于左手,同时“趴”地一声,将扇打闵,猛地在身前一旋,扰乱对方之注意,顺势再将铁扇向左一引。
应风这招“百涯归源”所幻出的剑影,也是在于惑人眼神,等到对方忙于招架之际,再趁隙直刺,无不伤敌致胜。
今见对方将铁扇打开,在胸前一旋,他以为对方是想将内力注于折扇之上,来封挡他这招,心中不由一喜。
他暗忖:“别说你这把破扇子,就是两块钢板相叠,大爷这一剑也能将它刺穿。”
于是,他毫不犹豫地将内力齐聚剑身,对看铁扇猛刺,那知剑刚刺出,又听“唰”的一晌,铁扇已经合拢。
司马胜的身形已偏到了剑尖的左边,应风心知要糟,未待改招撤式,司马胜之右掌,“碰”的一声,已击在应风左胸,直把他震退了四五步,同时司马胜也跃退三步。
这时司马胜双手抱拳,说道:“应兄承认了!”
司马胜的话刚说完,只听得“嗖”的一声,一缕青光向脚前射到,事出突然,要想闪避,已是不及。
谁知就在这不容毫发之际,“当”地一声,射来的青光在司马胜胸前三寸之处,被击落在地,接看又听得应风“哦”地一声,摔倒在擂台之上。
原来,司马胜掌震应风之时,因心存仁厚,只用四成功力,应风虽挨了一下,并未受伤,只是被震退数步。
可是,应风心中已是羞愤难忍,遂将心一横,毒念暗生,乘对方说话之际,手中长剑当暗器,用尽十成之力,向司马胜掷去。
距离近,光线又暗,长剑出手时,他又没出声招呼,司马胜想躲过这飞来长剑,已是回天乏术!可是,人算不天算,台下早就有一个人,注视到应风的一举一动,这个人便是龙飞!龙飞在再世潘安瞧风上台之初,便从地上拾起两颗石子,心想万一有人遇危,或是应风耍阴,随时可加以救应或制止。
虽然他对飞花手金刀一家人,以及上台比试之人,没啥好感,但他更厌烦再世潘安应风。
所以,当再世潘安风被司马胜一掌震退,前应风突起发难,以剑掷对方的当儿,龙飞便打出两枚小石子。
一击长剑,一击应风右手“臂蠕穴”,解除了一场流血之场面,同时他也算对应风报了一点小怨。
当剑飞人倒之,不论台上或台下的人,全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,一则因为夜幕低垂光线太暗,再则是龙飞动作太快。
另外,这两小碎石,均以柔劲发出,不带一点风声,大家还以为司马腾的武功真的了不起,竟能隔空击落长剑,并以隔空点穴之术,点倒对手。
这件事,司马胜心中自然清楚,知道有一不愿出面的的高手救了他,心中不胜感激,否则,他早就血溅擂台了。
他没将此事说出,只运用目光向台下搜索,却无法找以暗中救他之人,只好无精打彩地步下擂台,连此武选婿之事,他都不放在心上了。
台上台下,稍为骚动了一下,等到把应风抬了下去之后,又恢复了平静。
再世潘安的穴道被解开之后,一言不发,带着一颗愤恨失望而悲哀的心,离开了青溪山庄。
擂台上暂时保持平静,正面挂上了四盏斗大的红色纸灯,烛火跳跃,红光照人,倒也显得有点喜气。
这时,飞花手金刀又出场,脸上带着微笑,向台下抱拳拱手之后,说道:“各位乡亲好友!诸位英雄!关于比武选婿之事,既然没有人再上台比试,这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。 ”另外,司马少侠,已是合格之应选人,再者,老朽孙女亦认为司马少侠的武功,的确高明,不必再比了,因此老朽向诸位宣布,司马少侠已是通过擂台比试,将来大礼之日,各位务必赏光,喝杯喜酒。
“现在请各位亲友及各路英雄,到后面去用晚餐,大家请尽兴,若有招待不周之处,还望各位亲友及各路英雄多予包涵!”
飞花手金刀说完之后,便拱手作揖,步下了擂台。
台下之人,开始混乱起运,大呼小叫,有的往里走,有的往外冲,片刻之间,广场上便走得一人不剩,只留下那些横东倒西的长板,和一座孤零零的擂台,四盏红色只灯,仍在闪着光芒。
龙飞没去找张云英,也设向主人告别,便随人群走出了青溪山庄。
他回到客栈,独自吃过晚饭之后,使在房向打坐养神。
月当空挂,繁星点点,约莫三更时分,由客栈中,掠出一条黑影,疾如闪电一般,穿房越屋。直扑幕府山而去。
片刻之间,这条黑影,便到达了幕府山之青溪山庄。
他对这山庄的形势,似乎很熟悉,绕者围墙,连奔后面,然后一跃而过,身形闪幌之间,已停于飞花手金刀的卧房窗下。
飞花手金刀,白天忙了一天,晚上又宴客应酬,直闹到二更已过,才回房安歇。
别看他年事已高,功夫仍未搁下,每晚必须打坐,早晨也要练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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